太后的话一出口之后安若素彻底的急了,她氤氲着水汽的双眼委屈的看着太后“为什么太后,你明明知道的,你为什么答应!”

“可你也明明知道阿卿的心思,哀家又怎么能够答应,你担心阿卿的心和哀家担心皇上的心是一样的,所以你该知道哀家为什么不答应你,素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面钻牛角尖,好好的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让阿卿走的放心那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太后始终是女人,她用着以心比心的方法让安若素再也没有说不的言语,就这般,在劝说太后无果以后,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走出太后的寿安宫。

太后都不答应了,就更别说是皇上了,安若素漫无目的的走在这宫墙围绕的长廊之中,丝毫没有发现向自己迎面走来的女子,在那双绣着龙凤盘飞的绣鞋出现在她的眼前之时,安若素定住了步子抬起头,看见一身华衣美服的夏离心就这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勾唇,浅笑。

“姐姐是在为什么事情如此忧心烦扰,连路都不好好的看着走了!”在关了一个多月之后,夏离心和皇后她们几个一道被放了出来,如今她还是那个夏婕妤,只是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夏离心了

“给婕妤娘娘请安!”安若素轻福了身子淡淡的开口,却没打算回答她的那个问题,她静静的让出道路,打算在夏离心那一行人走过之后自己再走。

却不想她的必让却引来了夏离心的不快,只听得那清丽的声音中扬起时话语之中带着冰冷和淡淡的不屑“什么时候起,姐姐竟然与我这般的生疏,生疏到连跟我多说两句话都让你觉得那么多余!”随后她轻叹一声,眉眼轻挑的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依旧如往常般的淡若福身不卑不亢道“娘娘怕是误会了,妾身并没有要疏远娘娘的意思,只是妾身在想一些事情罢了!”如今安若素真的不想与夏离心有任何一点的交集,她只是在想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可以帮到公孙卿,让他能够平安归来而已。

“嗤!”安若素的话语刚落下,就听得夏离心那里传来了一声轻蔑的冷哼,随后就见她俯身在安若素的耳边轻声的低语了几声“这次,皇上和睿亲王死定了,你再怎么想也是枉费心机!”

“你什么意思!”而在安若素反应过来时,她睁着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夏离心,眼里写满着荒谬。“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安若素突然扬起的尖叫之声引起了一众宫女的回眸,她死死的看着夏离心,此刻的心中正天人交战着。

“呵……”面对安若素的发怒,夏离心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她勾唇微微一笑,原本柔弱如水碱般的眼眸在这一刻显得冰冷凌厉的如同十二月里化雪天时窗檐下落下的冰凌一般,能够实打实的刺透人心。

“姐姐,离心说的什么你心中比谁都明白,这次,皇上出去,只怕是回不来了,不仅他回不来,就连你的夫君,睿王爷也很难再回来了,我和姐姐一样等待着宫倾之日!”夏离心没有退却,她踏步上前,眼神紧紧的盯着安若素开口,不仅如此,她的唇角竟然还绽放着一丝淡然的笑。

宫倾,那么多么惨烈的一个词。但凡到了那一日那便是预示着这皇朝换了天下,这后宫之中但凡是前朝帝王的女人不管是谁全都会被处以绞杀以及活埋之刑,且一个不留。造反,其实夏离心早就知道!

“姐姐,我其实一点都不怕,你知道么,其实死了也是很好的,至少他死的时候我也已经死了,我正好能去黄泉路上瞧一瞧,那个据说我与她长的那么相像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正好让她去比一比,到底是我好,还是她好

!”

在安若素的眼中泛着交杂的情绪之时,夏离心却已经欺身上前对其微微笑着开口,那淡淡然的声调那模样却让安若素像是看到那个在临死之前对她同样这般笑着的莞嫔。

“莞嫔不是说我很像她嘛,可惜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那天深夜你去看莞嫔给她带吃的时候,我就在门外,我的手里也带着吃的,不过我带的是鸩毒,是能够送她上西天还我孩子的毒,在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想要杀我孩子保住他的皇位,我孩子的命在他的眼中成了一道索命符,从那一天起,我就恨死了他。”

“他把我当替身,把我当影子,这些我都可以忍,可他竟然要亲手杀死我的孩子,在我的孩子死了以后,他竟然是松了一口气的,这个我却不能忍,现在好了,二皇爷早已经准备好了,他要带他去底下看我的孩子,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圆了,多好!姐姐,你说是吧!”

炎炎烈日下,安若素浑身上下彻骨冰凉的看着面前这个面目狰狞面含冰冷的夏离心,她投靠了皇后,投靠了那个和她一样疯狂的女人,也知道了一切的计划,那么肯定计划的结局,安若素在没有听完夏离心所说的话语之时,重重的将她推倒在了一旁,随后拔腿便向御书房而去。

可惜还没有走多远就已经听到身后传来夏离心的叫嚣撕心裂肺的笑声,那挠人的笑声在这重重宫闱之中不停的回荡“你现在去已经没用了,早在你待在寿安宫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了,你赶不上了!”那狰狞的笑声听得安若素彻底寒凉,在她飞奔着想御书房走去时,看到的只是左相手捧着皇上亲下的圣旨站在留下文武官员面前,亲自宣读着关于他会在公孙皓出巡之时监国之事。

公孙卿早在一开始就将要出巡的日子故意报错给安若素听,在今早出门之时让安若素缠上自己随后将她带进宫让她故意去找太后,由着太后将其缠住,正好自己借由这个机会随驾出征。他清楚安若素的个性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先斩后奏。

一早,雍和宫前国师便已然设坛做法嘴中念念有词的请上苍保佑着皇家安康和泰,而公孙皓则在沐浴更衣之后以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在众人面前,为苍天敬酒,焚香祷告之后在众人的护拥之下上了那辆用明黄色的云锦封住四周的六骑马车之上,而公孙卿与二皇爷则两人一左一右的穿着朝服走在队伍的最前道。

安若素爬上瞭望台时所看到的只是大批的人马之中公孙卿坐在马上走在人前,她在城楼之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中忍不住的在一旁大骂,这个笨蛋,知道危险却不带上自己,这还哪里算是夫妻

安若素这边在瞭望台上心中大骂着公孙卿的同时,却不知道公孙卿是废了多大的气力才强忍着不将她带在身边,这次一去,先有灾民的暴动,后有二皇爷手中的大批人马,二皇爷这一次是实打实的打算将这天下抢到自己手中的,公孙卿只怕自己在那样的时候不能护她周全,才会这样做。

在君王的车驾在百姓的唱喏声中慢慢的步出京城之时,公孙卿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而在他对面骑在马上的二皇爷,却露出了一抹早有预料的笑容。他的笑无疑是在告诉着那些站在他阵营之中的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管是小皇帝,还是病王爷,只要出了京城,他们便必死无疑!

唯唯诺诺寄人篱下了几十年,这几十年的光阴岁月之间,他公孙凌算是忍够了,精心布局如此之久,这一次,他要做就要做那万万人之上的皇,要的是那养心殿上明晃晃的龙椅宝座,嗜血的眼在一刻变得尤为冰冷。

而一侧的公孙卿则只是用着眼角余光扫视着那马上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手下的缰绳因为拉的太紧引得马儿一阵的不快发出着一阵嘶叫。

公孙卿公孙卿与这个叱咤了权谋官场几十年的公孙凌,在这一时间成了一个早已摆好棋子已经路线上的对垒双方,生死存亡尽在这一朝一夕之间,一念生一念死!不能存下一丝其它的念头!

宽敞的大道之上此刻两匹骏马正在片刻不停的飞奔着,马蹄扬起无数尘烟。而坐在马背上颠簸着的人却依旧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顾不得半点的辛苦一路扬尘而去。

公孙卿随着出巡的队伍出去的那刻,安若素便即刻的赶回了睿王府做了一切所能做到的准备,李毅留下的暗影卫如今由她一手操纵,她命人在老太君和大夫人处加强了护卫,而在二夫人和公孙斐处则加强了管制强度,二皇爷有了行动那便预示着二夫人和公孙斐那里也不会松手,就算这会公孙斐人不人鬼不鬼。

加强着王府守卫的同时安若素更命人利用睿王府以及安府如今遍布南北的生意,急调出所有商铺能够周转的银两以及米粮拿来救济灾民,更是命人设了多处粥铺从不停歇的施粥布药,她要赶在皇家的车马到达那里时将灾民的躁动情绪压下来以保证公孙卿和皇上首要的安全,让他们不会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