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耶律斜轸往后退了一步,叫道:“你做什么?”

然儿无辜地眨眨眼睛,双手背在了身后,“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睛是真诚的目光还是闪烁的目光。”她很老实的回答道,心里却是笑翻了天,因为她看见某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故意地上前一步抓住耶律斜轸的衣襟,态度很暧昧的样子,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来:“小胡子大王,你要被人揍扁了。”

耶律斜轸一怔,还没有等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被人一把提了起来,慌乱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暴怒的虎眼。

“你在做什么?”耶律休哥压低了声音朝他怒吼道。

可怜的耶律斜轸一脸惨白,“你,你怎么来了?”

“你带着然儿来这里做什么?”耶律休哥的虎眼危险的一眯,“还对她动手动脚的!”

好像是她抓住他的衣襟才是吧?

耶律斜轸心里哀叫了声,没有办法,谁叫自己被然儿陷害了呢?

“放开我了,想在这里打架吗?”拍掉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脚步先后退了几步,离开他们这对动不动就抓人家衣襟的夫妻远一点。

“你带着然儿来这里做什么?”耶律休哥又问了一遍,伸手挽住然儿的腰,显示自己的权利。

然儿看着耶律斜轸惨淡的神情,心里终于有了点良知,扬起头对耶律休哥说道,“宁,是我叫他带我来这里的,我想看看大辽的皇宫是什么样子的,想等着你一起回去。”柔荑握住他粗糙的手掌,温柔地语气浇灭了耶律休哥的怒火。

“就是,好心没好报,你没有看见是你女人抓着我的前襟?”耶律斜轸冷哼了声,“我走了,你女人还给你,你们俩真是难伺候的一对。”既然正主儿来了,他还是闪吧,反正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就知道了。

“你就这样走了吗?”耶律休哥挽着然儿的腰叫住了他,“我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带着然儿进宫来找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耶律斜轸脚步一停,身子一震,这家伙能看透人心吗?

“你说什么,我带然儿来找你,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还这么猜疑我。”话是要说的强硬一点的。

然儿白了他一眼,难道你带着进宫不是有目的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仰起脸灿烂地一笑,挽着自己男人的手臂,“宁,我们走了,不理他。”

耶律休哥心里的疑惑还是没有解开,根据他的了解,耶律斜轸是不会轻易带然儿进宫找他的人,萧禹还有点可能,冷哼了声,挥手赶他走,“走吧,走吧,本来还想叫你去萧禹那里喝酒的。”

“小胡子大王,一起喝酒去吧。”然儿拉着耶律休哥走到耶律斜轸面前,笑嘻嘻地说道:“谢谢你带我来找宁,我来请客好不好?”

微微一笑,别有用意。

“萧禹呢?”耶律斜轸心想也没有什么,最好今晚都和他们在一起,那样的话,耶律斜轸老兄就没有机会问然儿进宫到底做什么?

他可不想节外生枝,明天虽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是,他相信皇后自有分寸。

“他来了。”耶律休哥指指自己的身后,萧禹笑眯眯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然儿,你怎么在这里?”有人就是会装傻,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带她来找休哥。”耶律斜轸讪笑,“一起喝酒吧,然儿说她请客。”

萧禹继续故意惊讶,“然儿请客?到时候还是逊宁掏钱吧?”把手搭在耶律斜轸的肩膀上,嘿嘿直笑。

“宁,那两个人是不是欠扁?”然儿展开了灿烂的笑颜,“他们不想喝酒就算了,我还没有吃晚饭呢,你陪我一起去宵夜好不好?”抬起眼哀求地看着他。

耶律休哥低头宠溺地一笑,挽着她就往宫门走去,头也不回地叫道:“要是你们愿意一起去就去吧。”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耶律斜轸看了眼自己的舅子,轻叹声:“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萧禹剑眉一扬,“怎么了?”

“皇后说,明天在金殿上给休哥和然儿亲自主持婚礼。”

“真的吗?皇后改变主意了?”萧禹眉头一皱,心里暗暗吃惊,然后,以他的了解,皇后绝对不会那样做。

“算了,我们喝酒去吧,每天的事情明天就知道了,现在我们怎么猜测也是没有用的。”耶律斜轸拉了他一把,追了上去,“今朝有酒今朝醉。”

然儿终于见识了萧禹那十一个老婆,娇媚妖艳的有,温柔似水的有,含羞带娇的有,凶恶霸道的有,不过,一个个围在萧禹的身边倒是乖乖听话的一口一声“老爷”。

听得然儿大笑起来,萧禹不过才二十七八岁而已,一声“老爷”简直就是把他叫老了,可是,人家萧禹却是很爱听妻妾们叫他“老爷”。

看着围在他身边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耶律休哥摇着头,揽着然儿就去休息了,萧禹的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

他知道然儿有一个坏习惯,就是认床,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她就睡不着了,睡下以后,他就发觉她动个不停,低笑着把她的身子紧紧搂住,用身体告诉她,只要有他的地方,她就不会有陌生感,在他的弯臂里,她渐渐地睡去,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睁着眼睛回忆起他们在上京的第一次相遇,为了一个鬼面具,他认识了她,而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喜欢女扮男装的调皮少女,过去的一幕幕就这样很自然地在脑袋里闪现了一遍。

扮作耶律楚呆在自己的身边,设计让他从青楼里把她带回了王府,跟在他的身边上战场打仗,和耶律斜轸的第一次见面,一幕幕竟然仿佛发在昨天一样的清晰。

他深刻地知道,她的所有一切都刻在了他的心里,再也无法抹去了。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皇宫里突然来人了,来人很小心翼翼的请北院大王随他进宫见驾。

耶律休哥在留给然儿一个早起的亲吻后,急匆匆进宫了,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走进皇后的寝宫,他微愣了下,皇帝和皇后在一起用早餐。

“休哥,你来了,快点过来和朕一起用膳。”大辽皇帝耶律漆看见他走了进来,微笑着朝他挥手。

“微臣参见陛下,皇后。”耶律休哥在离他们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弯身行礼,“不知道皇后宣微臣进宫为了何事?”

“这里又没有外人,少了这些礼节。”萧棠儿低笑着抬手,示意他走到她那里去,回头对侍女吩咐道:“给北院大王添一副碗筷。”

“是。”侍女轻声应着,扫了耶律休哥一眼,悄悄地退下了。

“休哥,坐在朕的身边来。”耶律漆笑呵呵地要他过去,“皇后叫你来,是因为,昨天和你说的事情有了变故。”

耶律休哥的剑眉微微一拢,心里暗惊,昨天和皇后谈好的事情今天怎么发生了变故?

但是,他没有作声,走到了皇帝的身边,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不知道皇后要微臣做些什么?”

萧棠儿低笑:“昨天你走后,高丽的太子来禀告哀家,国内发生了一些事情,急着要赶回去,请求哀家把婚礼的时间提前,哀家答应了他,把婚礼改在今天举行,所以,一大早就把你找来了。”

“那就今天吧。”耶律休哥心里一宽,今天和明天举行婚礼有什么区别。

“朕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耶律漆笑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休哥,朕的江山要不是你们这帮忠心耿耿的臣子护卫着,不知道……”

耶律休哥连忙抱拳阻止了他的话头,脸上是诚挚的表情:“陛下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契丹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混乱,如今出了陛下这样一位明君,是我们当臣子的福气,也是百姓的福气,能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职责所在。”虽然是很不情愿,但是,身为臣子,他只能遵命,他很明确地和皇后说了,把两个公主娶了,他不会去恩宠她们,他不会做对不起然儿的事情。

“为了契丹,委屈你了。”耶律漆还是对他心存感激,虽然他是皇帝,但是,在耶律家族里,他耶律漆还得叫耶律休哥一声叔叔。

“没有委屈不委屈,微臣很清楚他们送公主来的目的,也清楚陛下不能收下那两个公主的原因。”耶律休哥微微一笑,一点也不在乎皇后的脸色有点不好。

侍女把碗筷拿来了,低着头放在他的面前,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