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耶律伯玉的院子,耶律休哥揽住然儿的手臂收紧,几乎要把她身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大王,然儿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对待我好不好,很痛的啦!”然儿想运气把他推开,可是,他的力道实在太大了,她在他的弯臂里动弹不得。

“傻丫头,以后离她远一点。”耶律休哥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低声警告道,“耶律伯玉,乌兰,耶律茜,萧漱儿,一个个想要接近你的人都是有目的的,你离她们远一点。”

谁叫你有那么多的王妃。

然儿打从心底里哼了出来,“我看妮娜王妃对我还算客气,刚刚那个黑衣服的王妃就不怎么客气了。”她是故意要说妮娜的好话,就是想知道他怎么和自己的正王妃有深仇大恨似的。

“特别是离耶律伯玉远一点!”耶律休哥停住脚步,握住她的下巴,认真严肃地警告道,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是那种害怕失去什么的光芒。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然儿很确定他和耶律伯玉有仇,就算他不喜欢他的正王妃,也不用连名带姓地叫吧,越是叫她离耶律伯玉远一点,她就去凑近乎,只要说是正王妃差人把她叫去的,到时候他要怪罪的人是耶律伯玉,不会是她!

暗笑自己的聪明,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在出征前搞清楚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吃了饭和我一起搬到军营里去。”耶律休哥的话打断了她的美好计划,泼了她一头凉水。

“搬?”这回是然儿停住了脚步,不解地看着他。

“对,搬!”耶律休哥加重了语气,“和我一起住到军营里去,时刻和我在一起。”刚毅的脸上闪过得意的微笑,“然儿,你是我的贴身侍女,你忘记了吗?”

然儿的唇角荡开诡异的笑,伸手环住他的腰,嘿嘿了一声,“大王,你是不是离不开我了?”故意地用那种听起来很嗲,实际上会让人浑身汗毛竖起来的声音说道。

耶律休哥受不了地放开了她,瞪她一眼,怒斥:“然儿,你现在是少年,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你刚刚才说,我是你的贴身侍女。”然儿挽住他的手臂,娇嗔,“你是大王,怎么可以这样善变。”要她一起去军营,也好,她就制造一下舆论,北院大王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嘿嘿,以前是耶律楚,现在换作了一个叫尔然的少年,她不会让他好过的!

看看她的眼珠在那里直转,耶律休哥就知道她在动坏脑筋了,拔里广说的没有错,她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孩,可是,既然拉住了她的手,他就不会再放开了,她是谁不重要,她的目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一张和尔然一样的脸,这已经足够了。

只要每时每刻看见她的容颜,他就满足了。

自从在上京遇见了尔然,由恨意转化而来的爱意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一颗心已经遗落在她的身上,她死了,他的心也死了,原来那才是真正的爱。

伸过手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她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弥补他心里的遗憾,他不会再放开她了,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

然儿不解地扬起头看他,不知道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那么沉重,心里微颤,被他眼角边的那抹坚决吸引住了,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契丹人是全民皆兵的军事制度。

御帐亲军、宫卫骑军是皇帝直接指挥,就是保卫大辽皇帝和皇族的。

部族军就是南北两院属下的人马,只要是南北两院的属下,年纪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都在部族军里登记在册,要打仗的时候,自带武器到指定地点集合。

北院大王的一声令下,那些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传令兵就忙开了,相继出发去通知一个月前解散的士兵重新集结,在城外,一座座帐篷搭建了起来,第一天天色暗淡下来的时候,北院本部的兵力已经集结完成一半,另一半尚在赶来的途中。

然儿不得不佩服耶律休哥的统军有方,看着渐渐多起来的帐篷,她也感慨一下为什么大宋的军队一直打不过辽军,他们血液里的团结意识比宋军强。

站在北院大王的帐篷前,她看着士兵们围着篝火,唱着歌,说着家里的趣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而这些人能有多少人能平安归来呢?

“美女,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萧禹和耶律休哥在大帐里喝酒,他是背对着然儿坐着,才一会儿没有看到她,回过头来叫她,“赶快来伺候我们。”轻佻的语气让坐在他对面的耶律休哥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然儿转身走回他们的身边,拿起酒袋,拧开了盖子,往萧禹的黄金酒碗里先倒上一碗满满的烈酒,对他灿烂的一笑,其实心里恨不得伸出拳头狠狠揍他,把他唇角那抹坏坏的笑意揍没。

“大王,你说萧大人他不回上京去,赖在我们这里做什么?”挨到耶律休哥的身边,故意小声到萧禹能听到她的声音,给他也倒了碗酒,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金碗看,他们当官的怎么就这么浪费呢,喝酒用金子做成的碗,他还说七万两买她**的男人发疯了,契丹是个贫瘠的地方。简直是鬼话,当官的人还是很有钱的,等她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要从他的身上好好敲诈一些金子来。

想起金子,她又不由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她不正是为了他的金子才对他下迷药的吗?结果辛苦得来的金子全分给乞丐了。

耶律休哥对于赖在他这里不走的萧禹是又气又无奈,他带着然儿来军营住,他也硬是来凑合一脚,大包小包跟着一起来了。

“萧禹萧大人,你什么时候回去啊?”一口喝完然儿倒上的烈酒,皱着眉问道,“我们这次是部族军出征,你的御帐亲军好像不出征。”

“陛下有旨,我当你的监军。”萧禹大大咧咧地笑着,不是大辽皇帝的旨意,是他叫那两个来传旨的使者带回信去,说自己就不回去了,和北院大王一起出征了,当个监军吧,大小是个官。

耶律休哥心里冷笑,北院本部的人马出征什么时候有监军了?当今皇帝对谁都想着派个监军,但是,唯独对他北院是最放心的,就在满城失利后,皇帝拉着他的手说:你的勇猛超过了你的名声,假若人人都像你一样,我还担忧什么不能被攻克。

“大王,我看萧大人不是来监军的,他是来监视你的。”然儿凑到耶律休哥的耳边轻声地挑拨他们的关系,“我讨厌他笑的样子!”

耶律休哥也讨厌自己的好兄弟对然儿一副轻佻的模样,但是,他深知萧禹对自己看中的女人不会染指,“萧禹,你喜欢监军你就留下,不要说我欺负你,既然是监军,你就拿出监军的样子来,每天巡营三次!”他是本部人马的大王,所以,监军还是要听他的话的。

萧禹的脸垮了下来,叫道:“你故意的!”

“故意的又怎么样?”耶律休哥冷眼瞥他,“酒也喝够了,你现在可以去巡营了,拔里广,你进来!”往大帐外面大声叫了起来。

“大王?”拔里广走了进来,朝他行礼,不知道大王一下子叫得那么大声有什么事。

“萧大人是陛下派来的监军大人,你陪着他去巡营!”耶律休哥朝萧禹挥挥手,叫他可以去做事了。

“我还没有吃饱!”萧禹心不甘情不愿地丢下了手里的羊腿,不满地瞪他。

“我吃饱了!然儿,叫人把东西撤走。”耶律休哥冷哼着站了起来,他也得去巡营,只有亲自看一遍将士们,他的心里才踏实。

你们吃饱了,我还饿着呢!

然儿则是不满地瞪着他,他也太狠心了,真的把她当成奴隶了。

耶律休哥和萧禹相伴走出了大帐,各自巡营去了,倒是稀奇地没有叫上然儿。

然儿坐在耶律休哥原本的位置上,气得直咬牙,他居然就这样走了,想饿死她吗?

看看桌子矮桌上的一个大羊腿早就被他们吃完了,牙齿咬得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