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纂大吃一惊!快步向前抱起儿子,见满手是血,大喊快请军医。两个亲兵跑步去请军医。众将跟随元纂跑进帅府后堂,将元子献放在**,两名军医已经侯在一旁,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查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众将和元纂在外堂守候着,焦急的等待着。过了老大一会,一名军医探头在了门外,汇报了情况:腿部受伤,肩部有一处伤痕,失血过多,其他并无大碍。众人闻言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也无不佩服元子献杀得起劲,竟然忘记了身上受伤。各自告退回营房休息去了。

独孤如愿、于谨、贺拔胜三人睡在一个营房内,唏嘘不止,对元子献既佩服又敬畏。三人一宿无话,累了一天躺下好歹睡了,天亮后三人又同入内去探视,元子献见三人到来,兴奋不已。四人少说了一会话,独孤如愿等便退了出来,怕打扰元子献的休息。

城外阿那瓌和奄罗辰此时应经合兵一处,对于昨夜被偷袭,阿那瓌不但没有责备奄罗辰,还褒奖了一番,他知道魏兵诡计多端。雄赳赳的令人在城外大骂,想要和魏军真刀实枪的再大干一场。元纂忙写信,将情况向李崇做了汇报,希望后军尽快赶到。自己一个人苦思退敌之策不得,独孤如愿一个人出其不意的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殿下,是不是在想退敌之策,末将倒是有一个,不知是否可行?”“噢——不妨说来听听”元纂兴冲冲地说。“如今敌兵犯境,我等兵少现在很难一鼓击破,而敌人近30万绝不是虚数,否则何以如此猖狂!胜不了,又不能退,当今之际我们何不来个釜底抽薪之计”独孤如愿振振有词的说道。元纂看了看这个年轻帅气的小将喜上眉梢 ,他知道独孤如愿和于谨都是很优秀的人杰,诚恳的说:“愿闻小将军的奇谋!”“我等可先以高墙厚城,坚壁不出,避其锐气。修书一封星夜派人送往高车,高车原本柔然的臣子,一直要在大漠上称王,高车王得信虽然不会来助我,却可以偷袭柔然的腹地,那时柔然不撤兵,难道坐等后院失火?阿那瓌必然撤兵,到那时我们便可出兵击其惰归!”元纂听后茅塞顿开!正要夸奖几句,从外走入一人屹立在二人面前开口道:“此计甚妙,我刚想出,要来汇报,哪曾想独孤将军倒是快我一步!”二人见于谨目光炯炯看着独孤如愿。三人哈哈大笑。元纂笑了一会下决心“就这么办”!于是写一份信让传令兵急速传给尚书令李崇元帅,有写一封信言道:“此信非同小可,要穿越柔然占领区送去,这送信人选——”“殿下若是信得过我,让我去吧!”元纂闻声看去,贺拔胜威风凛凛的也走到了自己面前。“若得贺拔将军相助当然再好不过!”元纂慢条斯理的说。独孤如愿道:“我看贺拔将军还是不去的好,外面的柔然兵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元纂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一股忧愁爬上了眉头。独孤如愿接下了高车投信的任务,贺拔岳说啥也要跟了去。元纂答应了二人的请求,又见儿子精神开始恢复,心中了无心事,暗祝此事早日成功!

独孤如愿和贺拔胜别过众人,元纂为二人准备了上等的快马。当晚从南门出城,绕道而去。第二天李崇回信,肯定了“釜底抽薪”的计策!元纂和于谨等坚守城池,或战或不战,经常夜间骚扰柔然将士。阿那瓌不堪忍受,只得下令后撤10里下寨!

独孤如愿和贺拔胜一路前行,这些日子与独孤如愿相处,让贺拔胜觉得面前的小伙子,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不过心中时常担心父亲和兄弟和自己的妻子,再想一想他们一身武艺,要奈何他们倒是很难。独孤如愿在一路上也想了许多事情,当然最多的是费连诺娃。路过武川地界正值黑夜,投了一户人家休息了,夜半贺拔胜起夜方便,不见了独孤如愿,倒开始很奇怪。刚刚睡下独孤如愿又回来了,贺拔岳以为他是到了家门口,回家探亲去了,也就不再奇怪的睡了。两个人一路上平安的到达了大漠进了交河地界,高车人见到了两人不是商人摸样,不由分说就将二人捉住了!独孤如愿用他们的方言和为首的将官交流,这几人不敢不信,倒也让高车王阿伏至罗知道了有两个信使前来送信。

高车王阿伏至罗此时年事已高喜怒无常,听见有两个信使。便命请来,几个高车士兵推着二人进账。阿伏至罗半躺半就的依靠在座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进来的二人,两侧是许多高举大刀的卫士。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们是南边来的信使吗?”贺拔胜不知他在说啥,将目光投向了独孤如愿,独孤如愿挣脱了按住他的两个士兵,站起来回答道:“我听说高车王,率众十余万,对任何一个人都是礼待有加,为何要把我二人抓了起来,如此慢待,难道高车这么多人害怕我们跑了?”阿伏至罗被他一说立马正了正自己的身子,他怕这小子会挑自己的毛病,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贺拔胜虽然听不懂独孤如愿说的啥,看情形他也能明白一点,暗暗的一伸大拇指。独孤如愿轻轻的笑了笑又道:“我还听说大王您是因为不愿和我朝动武,劝阻柔然可汗不成才离他而去的!是个铁骨铮铮的大丈夫。怎么这么多人高举大刀难不成你最想和我们魏人过不去吗?”阿伏至罗原本想吓吓这两个魏使,谁想竟被这小子取笑了两通。两只忿怒的眼睛直瞪着独孤如愿,仿佛看着一个仇人一样,表达着满腔的怒火!贺拔胜刚开始对独孤如愿的钦佩,这下荡然无存,心里暗暗叫苦,为他捏了一把汗,可是自己此刻语言不通也的确无能为力。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阿伏至罗忽然哈哈大笑,连说:“好好好!独孤郎,名不虚传!”又一摆手两边的卫士收刀入鞘。贺拔胜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回来了一样,再看独孤如愿依然带着一份微笑镇定自若,贺拔胜多少带着惭愧。独孤如愿觉得危险过去了,向前一拜道:“大王,我奉大都督元纂之令,特将书信带到。”说完怀里掏出了信,一名近侍接过呈给了阿伏至罗,他拆开一看,又瞅了一眼独孤如愿和贺拔胜!将信递给了自己的智囊斛律翟让,斛律翟让看了一遍言道:“大王,两位信使车马劳顿,还是让他们下去休息吧!”阿伏至罗听出其中之意,是让二人避开他们的谈话。又是一挥手,独孤如愿借机告退,贺拔胜也跟了出来。到一帐中休息去了,贺拔胜在心里琢磨:多亏不是我自己来,否则定然要砸锅!

阿伏至罗看着斛律翟让等待着他的分析,斛律翟让是唯一可以在国王面前摆谱的人,不仅因为他是阿伏至罗的左膀右臂,更因为他善于察言观色,把握别人的心态。阿伏至罗不耐烦的催道:“你这老小子,快给老子说说,我们怎么办?”斛律翟让这才侃侃而谈:“此乃釜底抽薪之计,那魏军连招败仗,军心不稳,所以不敢出战!此信是要我们给他们解围;阿那瓌拥兵30万虽有些胡吹,倒也不是很虚,二十多万还是有的,举国而征,国内必然空虚。如果我们在他后面放一把火,哼哼——”“那样阿那瓌就腹背受敌!正好趁此良机消弱他!”阿伏至罗踌躇满志的说道。二人计议已定,写了回书!

独孤如愿和贺拔胜二人乐不可支的扬鞭催马报信去了。这里阿伏至罗亲自率领精兵五万,浩浩荡荡杀奔柔然而来,他已经多次和柔然作战,这些年来柔然在他的打击下依附北魏,才会死灰复燃。现在阿那瓌居然和北魏翻脸了,正是消灭柔然的好机会,阿伏至罗越想越高兴。柔然探马一得消息,立刻报给了留守将士,众人吓得魂不附体。只有费连慑余处事不惊,命人先去通报可汗阿那瓌,让他挥军救援。他和诸将分拨兵马,做好了足以迎敌抵挡一阵的准备。费连慑余为何不惊,究其原因不过是独孤如愿在经过武川的那个夜晚,偷偷回了趟家,将消息告知了费连诺娃。让她两天后在派人捎信给费连慑余,二人紧紧抱了一会后,独孤如愿就悄悄的溜了回来。费连诺娃果然在他走后两天送来了消息,费连慑余看到消息哪能不惊。只是此事他早知道了3个时辰,所以吃惊的样子不再重现而已。

信寄到了阿那瓌手中,他大惊失色,连连询问:“为之奈何?”奄罗辰等人此刻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淳于覃临危不俱的说道:“不可让高车这些叛臣贼子占了先机,大汗可派快马告知留守将士,率领剩下的5万人,组织反击切不可与战,我等悄悄回军救援就是。只是撤军过程中,再由奄罗辰等将军断后,切记我等速撤回军,你们万不可急于回撤,要边撤退边伺机而战!这样才能全身而退。”

阿那瓌笑道:“淳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孤深感欣慰。”帐下一人大喝一声“大汗,我觉得不妥!”此言一出,真是一语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