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万俟丑奴离开了审讯室,他走向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房。前脚还没有迈进去,里面的人已经屁股离开了椅子,站了起来相侯。“杜将军久等了。”万俟丑奴语气相当的尊重客厅这位杜将军。没错,他正是莫折念生的手下大将军杜粲。

“末将得到将军您的消息,托故出来。不知将军有何吩咐!”他显得更加的客气。万俟丑奴坐了下来,他示意杜粲也坐下。二人按照主宾坐好。上次成纪之战的时候,他们还是对手,杜粲也彻底领教了万俟丑奴的实力。

“现在莫折念生依然不去帝号,是何故呀?”万俟丑奴担忧高平王去世的消息,传出去,会引起莫折念生等人的反叛。他不得不提前出招,防患于未然。

“这个嘛,末将可不好说!”杜灿可闹不清万俟丑奴心里在捉摸啥,他可不敢妄下定论。

“王爷,对这件事情很生气!不过王爷这些天身体很不适!他让你替他办件事,事情办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万俟丑奴依然在掩藏高平王去世的消息,不过他还是要借助胡琛的名义在做一件大事!那就是杀掉莫折念生!不过狡猾的他也为日后宣布高平王已死做好了铺垫。

“这个嘛?”杜粲犹豫了一会,并没有马上作答。“杜将军不必迟疑,王爷说了杀掉莫折念生他们那边归你统管,说不定弄个王什么的当当也是很正常的!”万俟丑奴看他犹豫的样子,诱惑道。在万俟丑奴的胁迫下,杜粲如何敢推辞,更何况自己从中也可以得到好处。

事情办妥后,他又回到了审讯室。两个遍体鳞伤的家伙依然嘴硬,就是不说一个字。尉迟菩萨简直就是个魔鬼,他什么手段都用上了!累得他在一旁喘大气。他对万俟丑奴说道:“将军,他两个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留着没有用,干脆杀掉算了!”

万俟丑奴对他的蛮行很不满,弄了半天也没得到一个字!“哼,你就知道杀,如果杀人能解决问题,我们何必和他们浪费时间!想办法给我撬开他们的嘴!如果他们就是吃了秤砣,那就干脆杀掉吧!”

他不想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做。

再说赫连恩逃了回来,到了芦苇荡找到了破六韩拔陵。将水洛城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听得破六韩拔陵这个平时稳坐泰山的人,现在如坐针毡。

一切都是那么的惊人。两个人傻了眼,大家都担心的是方旭。“大汗,方先生还让我告诉您,您到草原上依然可以称汗,可是再也不要踏足中原了!”破六韩拔陵心道:看来我真的要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我们应该想办法营救方先生和费先生!”破六韩拔陵振作了以后。“大汗,不必了,我打听到他们已经遇害了!”赫连恩满面的泪水,是对英雄的敬仰与痛惜!

破六韩拔陵紧攥着拳头,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声的长啸着。震得树上的小鸟,成群的飞走了!也带走了他最后的希望。沃野镇的起兵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没想到自己雄博的气势,只能吓走树上的飞鸟。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那个为他出谋划策的智谋和他已经阴阳两相隔了。可怜这一切自己竟然无能无力,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赫连恩,你们兄弟也算得上是我们匈奴人的英雄,方先生之言,本汗如何能不纳之!本汗打算到漠北去,临走前本汗想嘱托你们办点事!”

两个人连忙跪了下来,道:“请大汗吩咐!”“你们两个人把本汗绑了,送入魏军不失为侯!”破六韩拔陵这句话说得可不是玩笑话。他也想做楚霸王,他也要把自己的最后的价值交给忠于自己的人!

兄弟俩听完破六韩拔陵的话,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齐说道:“我兄弟二人绝对做不出这种卑鄙之事。”君臣抱头大哭一场,赫连恩兄弟愿意跟随破六韩拔陵到漠北。破六韩拔陵差遣赫连胜回到山中将所剩之人,设法带到漠北。三人再次分头而行。

五原城内的德勒磨这几天可是在闹情绪!原因很简单:到嘴的肥肉,独孤如愿都给他放了。他谁也不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睡大觉。金参利等人几次过来敲门,他都来个闭门谢客。

“独孤老弟,也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情让谁听了都感到意外,你的做法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金参利忍不住问了问。

“二当家,我们难道还不了解我们这位小老弟吗!他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我倒觉得他的做法才是大丈夫所为。是你我所不及之处也!”冯广腾依然这样称呼金参利,他已经想通了。

他们正谈之间,中军进来报告了有两个老朋友前来拜访独孤如愿。冯广腾心道:这么晚了,有谁还会来呢!独孤如愿听说是老朋友,就亲自出来相迎。

“独孤老弟,恕我们冒昧打扰了!”两个头上戴着毡帽得人说道。独孤如愿见是他们,心头一紧。连忙朝四周看去,确定四周没有人后,才把他们二人带到了自己的寝帐。

“老弟可真够小心!”他言下之意是你不带我们到中军大帐,来到你的寝帐中,安全自然更上一层,金参利和冯广腾还为他们在门口把守。

“老兄你可真够大胆的!”二人相视一笑。“我是肚子里的酒虫闹得厉害,可以深夜来到老弟这里讨杯水酒的!”破六韩拔陵意外的出现,自己却显得很从容。独孤如愿上下打量了一下破六韩拔陵问道:“老兄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哦,老弟也能看出这些来,真是让我输得心服口服!你我可算是老冤家了,从祖上就是呀!今天我是向你辞行的!”破六韩拔陵口中去掉了“本汗”,他像是对待多日不见的老朋友一样,随便的说道。

金参利搬来两坛酒,切了些牛肉,放在小桌子上。独孤如愿亲自倒上了酒,说道:“老兄向我辞行意欲何方?”“老弟如果有雅兴,也可以随老兄到漠北去放放羊!”破六韩拔陵边说边笑,显然心情很放松。

“老兄要到漠北去?”独孤如愿还有些不适应面前的造反王嘴里说出的话。破六韩拔陵又将费率和方旭在水洛城遇害的事情,带着十二分的伤感讲给了独孤如愿听。从破六韩拔陵的口气里独孤如愿明白了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面对世界他已经大彻大悟。杀戮的概念在他身上已经难以寻觅。

“都怪老兄当初执迷不悟,反而害了方先生和费先生。”破六韩拔陵还是自责,他想起来还是会心痛。一连喝下三碗酒好像才得到了缓和。又听他说道:“天时地利与人和,我都失去了,还有什么资格再让那么多的弟兄们为我去送死!所以我今天是来真辞行的!”

独孤如愿也端起一碗酒说道:“来老冤家,你我杯酒解前仇!”破六韩拔陵一听说道:“好!杯酒解前仇!等到战争结束了,不要忘记到漠北来找老兄我叙叙旧!”

二人喝过了一坛子酒。破六韩拔陵起身告辞,独孤如愿让冯广腾亲自护送他们出城。意外的看到德勒磨就站在帐外,四个人到了帐中,德勒磨也不说话上前就抓起一碗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笑道:“俺,是个粗人!不晓得靠嘴也能打仗!今天俺算是服了。”寝帐内传来了大家的爽朗的笑声。

天一亮大家又聚到一起。破六韩拔陵走了,世间并不代表就和平了。广阳王元深急匆匆的来到五原城,他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劲的向着独孤如愿的前锋营骑马而来。

他究竟为了何事?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