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号角吹响了,高翼亲自在关下指挥战斗。他手下的将士们如同潮涌一般的扑上去,结果关上的飞矢如同犯了蝗灾一样的向着关下的魏军射过來。无数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手持后盾攻到关下,旋即又被关上的人赶了回來。

高昂始终站在父亲的身边,他替父亲挡下了一只飞來的箭羽,说道:“爹爹,这个地方太危险了,我看也差不多了,我们撤吧!”

“是了,我们该退回去了!”高翼可不想在让其他的兄弟在无辜的丧命了。他喊了一声:“弟兄们不要冲了,跟我撤!”他这主帅当得真是有意思,别的主帅都是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往前冲,而这个当将军领着自己的人马往回撤。

大家跟着高翼父子就像是退潮了一般向回跑,可是跑着跑着,他们彼此停了下來。高翼父子沒想到的是尔朱天光此刻带着不少的人马。点着亮子油松,灯球火把,照的黑暗的世界铮亮。

马上的尔朱天光面沉似水,沒有一点表情的看着溃退的队伍,他的右手紧紧的握着腰间悬着的宝剑,好像随时都可能抽出來。高翼首先止住了脚步,大家也都相继停了下來。

尔朱天光看到了高翼喝问道:“未曾听我军令你因何擅自退兵?”

高翼心里说话了,我又不傻,难道我要自己的手下人都死绝不成吗?关上的箭就像飞蝗一样射下來,滚木雷石,伤了我那么多的兄弟,难道我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这里继续送命不成吗?可是这话他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必须表现出一副很谦恭的样子,他单膝往地上一跪道:“大帅,我们何必做这些无谓的牺牲,我看的很清楚,就是我们这些人都上去了,只怕是白搭性命!请大帅为三军将士着想!”

“哼!你听听你还像是一个爷们吗?亏你还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军令如山倒你不晓得吗?再说了打仗还有不死人的嘛!刚才的事情我不追究,你速速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尔朱天光后面的话说的极其的坚决。

“可是”高翼还想说什么,小儿子看得很清楚再继续说下去沒有什么意思,他拉着父亲就往回走。高昂知道父亲这一会很想不开,可实在想不开也不能和手握生杀大权的尔朱天光较真。

“总有一天我也杀了这个狗娘养的!”高翼愤怒了,他边向回走嘴里边不住的咕囔着。

魏军将士看到他们的主将回到了原來的指挥位置,大家也就跟着回來了。攻城再一次开始了,不过高翼发觉城头上的箭好像少了很多,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好像还有人爬上了关隘上去了,高乾指着关上的士兵说道:“爹爹快看,我们有不少人上去了!”

“哦?”高翼很意外,接着烧的通红的战火,他看到了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在关上争抡着刀枪和守关的人殊死的搏斗。嘿嘿,还真他妈的上去了,这些人是怎么上去的,带着这些疑问,高翼对二儿子高慎说道:“老二,快去看看是谁上去了?”

等了一会,高慎回來了,他也很纳闷的说道:“爹爹,我也不知道,我们手下人沒有一个上去的人呀!”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來高翼等人带军强攻城关的时候,独孤如愿早已带着自己的人马潜伏在偏关后面的山岗上,单等关前的战斗打响。他们趁着陇西军应付前面的时机,带着人马,由史宁、宰况、金参利三人率部攻上了关头,万俟道洛和小孔明陈袭做梦也沒想到会被别人抄了后路,得到这个消息就是一惊。可是为时已晚,独孤如愿等人已经被攻上來的人,开了关门放大军进來。

陈袭等人见大势已去,劝说万俟道洛速速带着大军逃跑了。不过他们只损失二千兵马,应该说是元气未伤。独孤如愿派金参利打开关门,迎接了尔朱天光的到來。

关外的人马见城门打开一拥而入,沒有退走的陇西军全数投降。尔朱天光派人清点了降兵的人数,足足有一千多人。众人來问如何处置降兵。尔朱天光流露出的是自己家族的凶残,“杀,都杀了!”

郑季明一听就傻眼了,阻止道:“这些人投降是真的,不如留着我们用!”“哼哼,他们真投降?老哥哥你就别管这档子事情了。为何我们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不投降!到了沒办法在投降,我不缺这样的人!杀!全部都杀了!”

传令的旗牌官不知道这个命令是不是应该给传出去,稍稍的迟疑了一些,尔朱天光就是一顿臭骂。旗牌官一看算了吧,也不是杀我的脑袋,我为何非要在这里为他们冒险。刚要走,独孤如愿站了出來,他可是能够攻下偏关的首要功臣,旗牌官看他出列,又止住了脚步。“大帅,我们这是仁义之师,我们要讨伐的是那些作威作福的叛逆头子,他们这些都是当兵的,因何非要杀了他们呢?你要是真不解气,可以将这些人全部发配到劳军营里去!一來可以为我们打造兵器,而來不损失大帅的名望!”

听到独孤如愿出來求情,尔朱天光有心给他拨回去,可是沒好意思。他知道以后的事情还要仰仗着独孤如愿,略作思考以后,他重新下了一道命令,所有的伤员和老兵可以留下,发配到老军营里去出苦力,年轻的人全部杀死。独孤如愿知道尔朱天光的脾气,心想:看來我就能说下这些情面了,算了,事在人为!

这一下魏军的大营外,多了不少的孤魂野鬼。

万俟道洛一直跑出了一百里才扎住营盘,他和陈袭商议了一番。二人都觉得现在偏关已失,恐怕再也沒有守的天险。二人只好修了一份战表呈给王庆云,让王庆云给拿主意。

王庆云听说偏关被魏军攻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坐在龙椅上。心中后悔这个皇帝不应该当,要是老老实实地做个王子也不是不可以,一样可以享受人世间的尊贵。这倒好现在倒成了众矢之地!

一直陪王伴驾的醍醐道长,从地上拾起战表。他不用看也知道陈袭和万俟道洛二人吃了败仗。不过他沒有像王庆云一样的悲观,他放好了战表,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王庆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很生气,以为这是在看他的笑话,责问醍醐道长因何发笑。

为了避免王庆云的不必要的疑心,醍醐道长嘴里说道:“皇上,我看着比一定是坏事。”

“噢?你待怎讲?”王庆云感觉到大国师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好像还沒到悲观的时候。

“皇上,我们失败的原因您知道吗?”沒想到醍醐道长倒是反过來问他,王庆云思考了半天以后,他认为是魏军过于强大,而自己手下兵少将寡的原因造成的。“主公英明,我们现在的实力比起魏军來实在有些微弱,但是当我们要想生存下去的时候,我们必须伸耳听听其他的声音!”

“其他的声音?”王庆云彻底被醍醐道长给搞糊涂了。

“主公,最近魏廷实在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葛荣死了,死在了洛阳的法场上,可是他似乎又活过來了,活在了幽州一带!”醍醐道长的消息很灵通,他说的是葛荣的部下韩楼,在葛荣轻敌战败以后。作为葛荣手下的一个郡王韩楼也算是魏廷通缉的首要犯人,可是偏偏韩楼成功的逃到了深山,偏巧遇到了另一支人马,他也是葛荣的手下大将郝长。

二人见面以后抱头痛哭,哭诉了兵败以后的遭遇。郝长因为和韩楼乃是磕头的把兄弟,就将韩楼留在了山上,把第一把交椅让给了自己的盟兄。从此二人在芒仰山上囤积粮草,招揽亡命之徒和伪齐的散兵败将。

也还真有那么一部分人听说了韩楼在芒仰山上,不少的人纷纷來投。一时间韩楼手下凑集了七千人马,他和郝长二人整日训练兵马,希图能够恢复葛荣的霸业。

凑巧的是葛荣手下的另一个大将渔阳王袁肆周,也在葛荣战败以后,带着少量的亲兵卫队逃进了深山。后來有人听说韩楼在芒仰山上正在训练兵马,袁肆周就派人去联络。结果这一切不是传言,袁肆周遂带着自己的一千人马也上了芒仰山。

來到了芒仰山上以后,渔阳王就发现韩楼的军事才能远远地胜过了自己,再加上自己的兵马比较少,所以渔阳王甘愿接受韩楼的领导。有了渔阳王的加盟,韩楼终于发动了新的起义。起义军很快占领了幽州、蓟城等地,起义军很快发展到了五六万人。在幽州一带形成了新的割据势力,魏军多次派人剿灭,结果越剿越厉害。就连都督彭乐率2000余骑骑兵投降了韩楼!

王庆云对这些情况也有所了解,正所谓单丝不成线。醍醐道长认为他们失败的原因在于沒有战略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