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军的攻击暂时得到了遏制,并不是援军真的起到了作用,只是陇西军自身沒有弄清楚魏军到底來了多少援军。王庆云几道诏令都是马上弄清楚魏军到底來了多少人马。

老奸巨猾的醍醐道长始终不认为这是魏军援军的主力,他猜测这是魏军的先头部队。

王庆云被醍醐道长一提醒似乎也明白了过來。首先,万俟道洛的人马已经在半路上围堵独孤郎的援军,二者即便是万俟道洛失败了,也应该有个时间过度;其二,独孤如愿手下的人马大都是前秦州的人马,他曾经带的人马都被朝廷给分割了,也就是说援军多数是步兵。

步兵是不会如此行动迅速的,这不可能!现在的问題是援军还真出现了,不是步兵就一定是骑兵,骑兵有多少呢?对于工程构成不构成威胁呢?眼看到手的肥肉怎么就这样放弃了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好在后军很争气,援军的几次进攻都被拒之门外,王庆云对于这一点非常的满意。看來胜利还是牢牢的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德勒磨和金参利又要出发了,独孤如愿这一次破例让二人一同进攻,还是那句话:不能取胜,打了就走!

二人云一头,答应一声。快马到了阵前,还沒有开打呢,对方的阵营里出來一个将军,他乃是后军都督谭爱师。谭爱师几次被袭,但是几次都顶住了压力,将魏军打跑了。

一夜沒过这已经是第五次的打交道了。“我说,你们这伙狗娘养的,报个名姓,到底你们是何方神圣?”谭爱师几次被王庆云派來的人询问,几次都是不知道,他这一次兜了个心眼。先问一问对方的底细,根据底细不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谁知道对方并沒有回答,两员大将一人使矛,一人手提大刀,明霍霍的杀了过來。谭爱师怕自己人单势薄,向后一招手,藩兵随即也杀了过來,双方还沒有怎么碰面呢,德勒磨和金参利二人都大喊一声“撤!”随即调转马头,众将士早得了将令,看到主将调转马头也便同样跑了回去。

谭爱师率领众人在后面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骂完以后又派人报告了情况。王庆云根据几次的防御得出了一个结论:魏军來的人根本就不足为虑。所以决定派谭爱师继续防御,醍醐道长认为这样也不错,只有先防住了后面的來敌,才能有效地组织进攻。

不过二人的也有分歧,王庆云认为后面的援兵不足为虑,将更多地兵力投入到进攻水洛城之中更为合适。醍醐道长则认为应该重兵护住后军,一面前后受制于人。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最后,还是王庆云的权威占了上风。王庆云认为自古只有大胆又敢冒险的人才能成为历史的主宰者,对于汉朝的韩信他就曾经觉得非常的可惜,那么一个会用兵的人,到头來却死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韩信不敢冒险。他不愿做第二个韩信!

谭爱师请求多为后军留些人,王庆云把眼一瞪,道:“自古会用兵的人不在兵多兵少,只要多动脑袋是沒什么问題的!”

皇上不准,谭爱师再看看醍醐道长,醍醐道长无奈的劝道:“将军不必多虑,万俟将军已经筑起了一道防御墙,他面临的才是魏军的主力援军,将军对付小股先锋队伍,只要老守阵地,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末将心中害怕,独孤郎自來用兵都是虚虚实实,当将军的人本不应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是独孤如愿的名气,确实不是吹出來的!葛荣、破六韩拔陵哪个不比我强一百倍呀?他们都谢幕了----”谭爱师本來还要再说几句,可是他看看王庆云铁青的脸,吓得双唇紧闭,不敢多言了。

魏军的援军围在独孤如愿的周围,大家都不理解独孤如愿这到底唱得哪出。德勒磨脑袋简单,他问道:“老弟,是不是我们还要再出去、在装着打败仗呢?”

德勒磨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气的,王季麻也气哼哼走了过來,问道:“将军,我是最佩服你的人了,你自出道以來,虽然年轻但是破柔然、降破六汗、斩葛荣,何其英雄呀,可是今天你倒是怎么了?我们都吃了五六次败仗了,你的名气不小,以后人们会怎么看呢?他们不会说你独孤将军沒本事,只能说我们这些骑兵都是窝囊废!”

他转过头去,问道:“弟兄们我们是窝囊废吗?”大家齐声答道:“我们不是,我们不是!”

“哈哈,黑哥,你可说对了,我之所以让你们一次次的去吃败仗,就是等到弟兄们都憋足了劲!”独孤如愿正是希望所有的士兵都在这一般样子才好呢。

金参利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站起身來。“都说独孤郎鬼主意多,还真不错。”他的声音很低,德勒磨倒是听得很真。德勒磨纵然头脑想东西简单,可是经过金参利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独孤郎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众人吃败战呢?

原因很简单,自己这一边的人马太少了。即使大家伙作战勇敢,可是毕竟陇西军的锐气正盛,只怕这些人也不能及时解了燃眉之急,弄不好这些人都要白白的搭进去。

一千名将士们义愤填膺,大家都要为自己争口气,特别是王季麻吆喝的最凶。再想一想刚才挨了陇西军一通骂,大家的气就不打一处來,谁都不愿意做孬种!

整个魏军的骑兵队伍杀气腾腾的尾随在独孤郎、金参利、德勒磨的身后,静悄悄的靠近了陇西军的后队。

天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阵,此时的陇西军也有些困烦了。被魏军援兵无端的搅了五六阵,很多士兵多认为魏军即使新來的援兵也不堪一击,更多的人认为援兵这么半天都沒有出现一定是不敢來了。

只有后军都督谭爱师和大家想的不一样,最为的关注夜幕下的每一个声响。当魏军突然出现的时候,一时间杀喊声、马蹄声、兵器的碰撞声惊天震地,正不知道到底來了多少的人马。

魏军骑兵动作简单,可是招招都是又狠又准。整个陇西军的后队面对如此的攻势,个个胆战心惊,溃不成军。谭爱师不愿意接受这些事实,他知道一旦战败给千军造成的危险有多大。

扭转战局是当前之需。可是四周的众人都无心恋战,看來要想转败为胜只有擒贼先擒王了。独孤如愿是一个穿白袍的小将,这一点他早就听说过了。谭爱师猫着眼,静静的在乱军中寻找着穿白色战袍的人。

终于他发现了独孤如愿,还有那杆出神入化的红缨枪。谭爱师从弓囊里面取出一支箭,脸上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阴笑。把弓拉得满满的,随时准备拉弓射箭。

始终跟在独孤如愿身旁的王季麻,刺死了一个陇西军士后忽然发现一支暗箭就将射向独孤如愿。在看独孤如愿正被三个陇西的偏将紧紧的打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沒有办法,王季麻只能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独孤如愿。

箭不偏不倚的射在了王季麻的胸口,独孤如愿解决掉了三个藩将。他看到了王季麻痛苦的从马上跌到了地上,独孤如愿也跳下马去,抱着已经频临死亡的王季麻,喊道:“麻子,麻子,你要挺住,你可真傻呀,干嘛替我挡住一箭呢?”

王季麻满脸痛苦的笑着,他尽量的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痛苦,慢慢的说道:“独孤将军,我是一个沒有用的人,用我这个无用的人换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我----乐----意----”

杀喊声里独孤如愿仿佛又看到了昨天的那个活泼的王季麻,他总是对人说:“多立点军功多挣点军饷,回家孝敬自己的娘亲!”可是如今麻子已经躺在了地上,他再也站不起來了。独孤如愿用力拔出这支箭,将他装入了自己弓囊。

不远处的德勒磨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大喊一声,刺倒了身旁的一个士兵,手中的长矛也随即脱手而出。像一条长蛇,扎进了谭爱师的喉咙里。谭爱师做梦也沒有想到这是他这一辈子接受的最后一个任务!

众藩兵藩将将主将阵亡,更无心恋战。独孤如愿带着一千生力军犹如一千只猛虎跑进了羊群,可怜的羊儿只有奔跑逃命的份了。

后军的变动,使得刚刚要投入战斗的王庆云尝到了自己失算造成的恶果。城头上的尔朱天光见到了城下乱军的白袍小将,他认定那一定是独孤如愿。羞愧难当,可是比羞愧更重要的那就是助他一臂之力。

军令一下,城内的魏军开了城门,下了吊桥,他们也杀了出來。不过这个时候水洛城的东城门已经被陇西军给攻占了。守卫东门的高乾也受了重伤,被自己的二弟拼了命才救了出來。

王庆云也再次占据了水洛城,虽然沒有将水洛城内的尔朱天光困死,记点城内魏军的死尸,也足以使魏军元气大伤,至于独孤如愿,王庆云甚至觉得不需要怎么放在眼里了。沒有适当的人马再厉害的独孤如愿也不过是一只沒有牙的老虎,布置的害怕。

尔朱天光他们终于逃出了被困多日的水洛城。出來以后,他了解到独孤如愿不过带來了一千骑兵的以后,他对左右说道:“独孤如愿真乃是当时奇将也!”那种佩服已经超脱成为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