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中提到,独孤如愿和德勒磨被二人相互抢杀人罪名。弄得大理寺丞彭江听完德勒磨的话,说道:“既然相死,我成全你们,一同斩了!”

独孤如愿狠狠瞪了一眼德勒磨,不过这不是责怪,是无奈,黑哥呀,黑哥,我们一起干啥,你都乐意跟着,如今我们难道要一起去死,你也乐意跟着,你也够傻呀!德勒磨一声:“谢了!”弄得满堂大笑。

哪里像是在审案,倒像是现在的人滑稽表演,博得观众的笑声。彭江摇了摇头,将二人押下,明日问斩。独孤如愿经常告诉自己,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气之下算是为民除害了,可是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连累了德勒磨。患难之处见真情,他能有德勒磨这样的朋友,愿意陪他赴死,还能有什么渴求呢?

不过独孤如愿和德勒磨在狱中奇怪,李崇大人为何不来相救呢?二人闷在葫芦里。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独孤如愿此刻还不想去死,怀朔城还等他去搬兵救援。但是自己深陷其中,又不知外面是怎样一种情况,岂有不急的道理。德勒磨对命运的捉弄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不怕命运再多捉弄他一回。大理寺丞相彭江将案宗对过,出乎意料独孤如愿对罪行供认不讳如此的配合。他做梦都觉得自己又立了一功,高家又不知要给自己一个什么官做呢?

京城的百姓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就知道官官相护,对独孤如愿仗义出手,要遭受的不测深表同情。谢大傻听说今天“好人”就要被杀头,心中也后悔脑袋上的一根筋,不知道转个弯。心中的愧疚感和负罪感深深地压抑着这个单纯的善良人。他想起于老头经常说的一句话,民斗不过官,这句话就来气。当官的吃得好,穿得好为什么还要和我们这些小民争呢?他关上门,看了看他娘亲在世坐过的床沿,笑了笑,想起老娘说过的一句话:“孩子,咱们受过人家的恩惠,一定要报答人家呀!”

想到娘说过的话,他理由十足将卖饼的钱凑了凑,用麻线串了起来。三步并两步来到街上,进了一家铁匠铺,买了一把上好的大刀。要了一块红布,系在刀把上,背在背上,向法场走去。是的,大傻准备去劫法场。他想好了,他不能让好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蹲牢子,受迫害。劫不下人就和他们一同死了就是,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京城里百姓们听说又要杀犯人了,知情的人士都知道官府太欺负人,不知情的人赶着看热闹。大家伙远远地就看见囚车上押着两个汉子,一黑一白,一丑一俊,前前后后被众多差役押着,独孤如愿此刻心如止水,在他内心深处想着的是父母和自己的娇妻,来世再见了。他麻木的看着两边的拥挤的人群,不时还可以看到几个老人,偷偷抹了抹眼泪,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德勒磨则感觉自己是个大英雄,这么多人来看,如果在草原上会是怎样一副壮丽景色呢?

法场上静静的,人们仿佛都在等待死神的降临,等待死神带走两个年轻的生命。“大人,人都快要死了,我特来送断头饭。”一个声音从静静的人群中发出,独孤如愿听出这人正是史宁,断头饭是完全没有理由拒绝的。

他被放入法场,人们的目光转到他的身上。他快步走到执法台上,喂了几块鸡肉给德勒磨,端了一碗酒,德勒磨一口气喝下;又走到独孤如愿面前边喂饭边将李崇为何没有相救的原因,言简意赅的说明了。独孤如愿笑了笑,觉得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托史宁道:“你我虽说是萍水相逢,可也算意气相投,今日我将要赴死,希望你能到定州,替我看望我的父母,妻儿,不要告诉他们我死在法场,告诉他们我司在战场上!为国捐躯了。”史宁面脸泪水,哽咽着点了点头。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这个声音意味着生死的界限,史宁道:“他们还没有吃完呢!”“难道要等你喂到天黑吗?给我轰出去!”彭江咆哮着。几个士兵拽着胳膊,酒菜散了一地。

刽子手拔掉独孤如愿头上的木签,丢在地上。德勒磨大声笑道:“兄弟,哥哥先走一步,你随后跟来!”“黑哥,我知道了!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彭江抽出“斩”签,一句:“行刑!”

刽子手托砍刀扣了一口酒,举起的时候,人们都用手蒙上了眼睛,谁都不敢看血腥的场面。“住手——”一个声音听起来苍然无力,但每个人都为之一震,众人拿开手看去,独孤如愿也看过来,李崇在儿子李神轨的搀扶下推开阻拦的士兵。走到彭江前:“彭大人,你难道想明日自己去试试高举的钢刀快不快吗?”声音依然有气无力,“但是”彭江等人听了还是惊恐不已回道:“回大人,他犯了杀人的大罪,下官只是依法办事,拿着卷宗“你看?”“哼,老夫的话你是听不进去了,那只好请皇上给你说了!”李神轨道:“还不快滚回去,在这里丢人显眼的还不够吗?”说完用自己犀利的眼神看着他,彭江连声:“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谢大傻手里两柄匕首,差一点就飞出去了,他听前来有人搅局,虽不知此人为谁,但看样子官衔比较大。众人觉得奇怪,彭江回到大理寺,将独孤如愿二人又押回狱中,心中惊恐不已。眼看就要人头落地,怎么老不死的偏偏出现,高家那边我怎么交代呢?他只有写信向高家投来,高海接过来信:大骂,蠢材,高对听到父亲的骂声,知道彭江把事情办砸了,他们不甘心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狱中的德勒磨对独孤如愿说道:“老弟,黑哥我跟着你想死都死不成啊。”独孤如愿笑道:“只怕一时死不成罢了,我们这不还在狱中吗?况且我们又真的傻了黄德仁。”“对、对,当初我们也应该把高对那个臭小子也杀了,你看他那样子,简直是黄德仁投胎转世,怎么看都是一个熊样!”“如果把他杀了,我们早就死了。”“死就死,我们早就是死过好几回的人了,不差这一回,只可惜了你,史宁那小子够义气。那坛酒真好喝。”德勒磨似有回味的想着酒的香气。

史宁并不是真的要送断头饭,他也知道要处斩二人,自己又无法,只能等待李崇的醒来。史宁见他醒了,慢慢的把事情说给李崇,并希望李崇救人,李崇一听身上的病也顾不得。他让史宁先去送断头饭,拖延着时间,然后自己随后就到,就这么着二人前后到了法场,救下了独孤如愿他们。

宫中的肃宗皇帝最近接到了临淮王元酉的一封书信大意是贼兵将势大,把住了昆都仑沟,便无法施救。几次进攻只有损兵折将却拿不下昆都仑沟,希望陛下降罪,臣有负圣恩。肃宗皇帝看着这封信字字如针,他想不通朝廷的兵将怎么就拿不下六镇,压不下六镇之乱,眼下老将李崇又带病入膏肓,满朝文武中就他擅长带兵用兵,难道老天真要弃我吗?

肃宗皇帝又想到自己的母亲胡太后嗜权如命,甚至不顾他们母子之间的情感,若不是朝臣们逼退她,哪里会还政给自己,傀儡皇帝还不知要做到几时噩梦才能醒来。皇宫中的妃子们几乎个个争宠,没有单点真情,自己虽贵为天子,可是命运对自己也有太多的不公平。想到这些,肃宗皇帝的心就难过极了!

现在不只这些,他的天下还是战火纷飞的天下,他两番用兵镇压暴乱,破六韩巴陵如同混世魔王难以平息,细数朝中诸将,只有李崇父子还能称得上是常胜将军。

寝食难安的肃宗皇帝下旨,摆驾李崇府上你,不许对外声张。皇帝銮驾悄无声息的到了李府,太监总管到门口传圣谕,不准说话,众人本应高呼“万岁”无奈圣谕难为,肃宗皇帝一路没有任何声息的到了李府的寝室,外面的家仆慌忙跪了下去,太监总管陈和示意不准声张,众人谁敢说话?

寝室内只有李崇独自一人,怀里抱着先皇御赐得宝刀,多少年来这把宝刀一至被他视为神明一样的供奉着,今日这把宝刀他抱在怀里,追忆着往昔的英雄时光,他也知道上几次皇帝是怜惜自己,才没有让他出征。独孤如愿来到京城,那可算的是情况艰险--

“老将军,朕来看你了”

欲知君臣怎样的谈论,我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