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与萧长弓闻言激动不已,转身望去,却令人大失所望,居然是一名山野村夫骑着一匹破驴。

“实在不行驴也将就着吧,总比我们走路强啊。”

萧长弓言罢径直走到村夫跟前与其交涉。

片刻之后便牵着驴子信步走了过来。

冷凝月将就着骑上了驴子,萧长弓稍后也骑了上去。

本来就不快的驴子坐了两个大人,现在步伐更是慢的紧,只是比起走路又稍稍强那么一点点。

疲累的赶了一个晚上。翌日清早,两人悲惨的发现驴子已经累瘫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呜呜……怎么办?明日洛冰就要行刑了,我们怎么办。”

冷凝月伤心的瘫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施长弓亦无比挫败的蹲坐在地上,愁眉不展,眼圈通红,极力的隐忍着内心的悲愤。

“死驴,破驴,烂驴,你给本公主起来!”冷凝月情绪失控的腾踢着躺在地上的驴子,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还有脚伤。

然不论冷凝月如何踢打驴子皆不为所动,双目越来越呆滞,随后便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冷凝月见此,心中大怒,破口骂道:“死驴起来!”随即一脚狠狠的踢了上去。

“啊!”一不留神间却触动了伤口,冷凝月紧拧着娥眉,一脸痛苦的表情。

萧长弓慌忙上前将凝月扶住。

“公主,咱们还是走回去吧,也许路上会碰到骑马的商人也不一定。

凝月微微颔首,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灌木丛生的小径上,一男一女相互搀扶,颠簸着前行。

眼看着行刑的时间一点一点的临近,谷洛冰也越来越忐忑不安起来。

今日已是第三天,却无一点王爷与公主的消息,天要灭我,我能奈何。

正思索间,却见几名士卒端了些饭菜进来。

谷洛冰讥讽的望着那盘子上丰盛的断头饭,心里一片凄凉,没想到穿越一朝什么都未做便匆匆的了却了此生。

也罢,死也不要做个饿死鬼,谷洛冰拿起盘子上的饭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士卒便将谷洛冰用镣铐拷了起来。

几近午时,天空骄阳暴晒,刑场周围站满了前来抽热闹的百姓,阳光刺得人们睁不开眼,高高的断头台上,谷洛冰垂头丧脑的跪在上方。

人之将死,内心反倒一片清明,自己本来便不属于这个世界,离开也罢,只是舍不得自己的那双父母,还来不及尽孝便匆匆离去,谷洛冰心里惭愧!

旁处一木桩子立在那,谷洛冰死死的盯着那木桩子的影子,好似的进行着生命倒计时一般。

刑场的正上方冷郝铭威严的坐在遮阳蓬之下,身侧则是洋洋得意的长公主,她身着一身大红的裙袍,装扮的格外喜庆,今日于她而言不外乎是个大喜的日子,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终于可以拔之而后快了。

谷洛冰的目光依然死死的盯着木桩子,慢慢的,慢慢的,桩子与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时辰到!”斩判官一声令喝,执起一块斩头令做了一个下抛的动作。

长公主闻言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谷洛冰沉沉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静默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刀下留人!”

洪亮的声音响起。

谷洛冰欣喜的睁开眸子,却见萧长弓的随从二胖手里举着一块令牌,急冲冲的赶来。

谷洛冰诧异,为什么不是王爷,难道王爷出意外了,来不了。

长公主错愕的望着二胖,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想干什么?

“台下何人,缘何要扰乱刑场。”斩判官大声呼喝。

“回大人,小人有免死金牌在手,请大人立马放了洛冰。”二胖拱着手说道。

长公主闻言,愤怒的抿着嘴唇,他怎么可能会有免死金牌,长弓明明被人拦了下来,他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斩判官朝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神,那小厮会意之后走下台去拿了二胖手里的令牌呈了上去。

斩判官瞧了一眼令牌,脸色立马大变。

他凌厉的拍案而起:“大胆,竟敢拿快木头糊弄本官。”

二胖将头压的越来越低,手不住的瑟瑟发抖,心里默默祈祷着王爷赶紧出现,自己也只能拖延这么一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

一旁的长公主听言,轻轻的嘘了口气。

斩判官怒哼一声,将假令牌仍了下去。

随后转身走向正上方的冷郝铭,弓着手询问:“皇上,您看该如何处置他。”

冷郝铭努了努嘴,他是长弓的随从,不好重罚,然欺君犯上,又岂能轻饶,琢磨片刻之后便道:“来人把二胖拉出去,重打八十大板。”

二胖闻言双腿一虚,但还是强撑着谢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随后,两名手持木棒的士兵将二胖强行拉了出去。

谷洛冰深感痛惜的摇了摇头,二胖苦了你了,你的好意洛冰心领了,只是命已至此,无法报答了。

斩判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便立马喝道:“继续行刑!”

侩子手得令之后,瞪着双眼,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利索的朝谷洛冰的脖颈砍了下来。

谷洛冰不由的浑身一颤,结束了,这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再见了各位!

“乓铛!”在这紧急时刻,忽然从旁处飞出一人,将侩子手手中的大刀一把踢了出去。

众人大吃一惊!

待冷郝铭看清来人愤怒的站起身来:“峰儿,休要胡来。”

斩判官亦是大惊失色。

长公主愤然起身道:“峰儿,你缘何要劫法场?”

太子冷凝峰一身金黄的镂金长袍,欣然立于谷洛冰身前,他举起手里的令牌道:“先皇御赐免死金牌在此,还不跪下!”

见令牌如今先皇,众人闻言慌忙下跪行礼:“先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冷凝峰又转身命令一旁的士兵:“还愣着做甚,快松绑!”

“是,太子殿下!”士兵听令之后忙哈腰松绑。

“慢着!”

冷郝铭立马制止。

“父皇,这可是皇爷爷的御赐免死金牌,父皇莫要违反先皇旨意。”

“既然太子以先皇御赐免死金牌替洛冰保命,朕可以大可饶洛冰不死,然洛冰欺君在上,勾.引凝月与长弓在先,死罪可免,然活罪难逃。”

言毕命令一旁的士兵:“将洛冰押回大牢听候处置。”

“父皇!”冷凝峰气急败坏的握着拳头,随即又不甘的朝着被押走的谷洛冰望去。

冷郝铭手一扬道:“莫要多说,朕心意已决,摆驾回宫!”

“嗻!”一旁的苏公公哈着腰在前方领路。

“父皇,您为什么就不能饶了洛冰?”

身后传来冷凝峰厉声的叫吼。

断头台上谷洛冰被士兵们押着回了天牢,慢慢的消失在人群中。

冷凝峰眼睁睁的看着洛冰被押走,自己竟帮不上一点忙,愤怒的挥着双拳,随即颓然的离开了去。

待众人离去之后,冷凝月与萧长弓方才缓缓的来到了刑场。

好在路上遇到了骑马的商人,他们二人才得以赶到刑场。

已经刑场大门,冷凝月便迫不及待的颠簸着步伐跑了去。

然进去之后却见刑场空无一人,再看看自己的身影,目测午时三刻刚过,还是来晚了。

顿时冷凝月瘫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施长弓闻声惊慌的跑了进来。

“已经行刑了吗?”

“呜哇哇……”冷凝月终于抑制不住嚎嚎大哭起来:“洛冰哥哥,凝月来晚了。”

萧长弓亦是掩面痛泣,他沉声念叨:“洛冰,是本王害了你,洛冰对不起,都是本王不好,洛冰……”

此时此刻萧长弓分明感觉到似有人在挑着自己的筋骨一般,戳骨锥心,疼痛难耐。

一旁的冷凝月哭着哭着便晕厥了过去,软软的倒在了地面上。

萧长弓大惊:“公主!”

萧长弓惊慌失措的将冷凝月抱上马背,匆忙的赶回了施王府。

“王爷,您回来了。”张管事伯见萧长弓到来,站在门外迎接。

“张管事,快去请大夫。”

“是王爷!”

张管事闻声之后着急着退身了出去。

片刻之后便领来一名郎中。

郎中替冷凝月把脉之后开了一剂药方道:“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加上心力交瘁所致,才会晕倒,只稍好好休息,放宽了心便无事了。”

“多谢大夫。”

萧长弓送走大夫,驻足在府门前,眉头紧皱,正欲转身进去,却见两名两名家丁扶着伤痕累累的二胖颠簸的行了过来。

萧长弓大惊失色。

“二胖,你怎么了,谁人对你下此毒手?”

萧长弓见二胖这副模样,气愤填膺,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萧王府的人。

二胖微微启齿,却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萧长弓无奈,又命人折回去将大夫给请了过来。

萧长弓看着凝月与二胖,心里又哀愁洛冰的死讯,一时之间忙得焦头烂额,心绪难安,俊脸之上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愁绪。

约莫三柱香的时间之后,二胖方才缓和过来,说起话来也利索的多。

“二胖,你且告知本王是谁对你下此毒手,本王决不轻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