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弓与二胖两人在天龙客栈里边等了许久,却突然听见了叩门的声音。

二胖上前打开房门却见店小二神神秘秘的悄声说道:“人回来了!还是两个。”

二胖会心一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终于要替谷洛冰洗白冤屈了。

随即恭谦的走到萧长弓身边道:“爷,人已经来了。”

“嗯,”萧长弓闲淡的回应。

不一会旁边的厢房里面果然有了开门的动静。

早在长公主没有回来之前,萧长弓便命二胖在墙角上凿了一个小小的洞。

如此一来隔壁厢房里面的一言一行,乃至一举一动萧长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萧长弓透过那个小洞朝隔壁厢房看去,长公主果然是领着金牡丹回来的。

屋内,金牡丹屁股一掀扭着腰端坐在桌前,然后粗俗不堪的脱口而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宫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你扯嘴皮子。”

金牡丹心中暗忖,虽然现在的自己不受太子殿下恩宠,可好歹也是太子妃。

而冷香灵一个区区的废公主,更何况她接下来还要死在自己手里。所以即便自己对她无理,她又能拿自己如何!

长公主愕然不已,她没有想到这金牡丹翻脸竟然比翻书还快。

心中怨恨颇深,却没有半分表露出来。

经历了这么多,长公主深知,成大事者必须要沉得住气。

所以不动声色且又殷切的沏了两壶茶水道:“瞧你说哪里去了,娘娘位高身份贵重,本宫怎么可能是找你扯嘴皮子呢,只不过是心中烦闷找你叙叙旧而已!”

说着便不动声色的缓缓将茶水推至金牡丹面前。

金牡丹闲淡的瞟了一眼眼前的茶水心中突然生出一记,便突然转变了态度:“公主殿下方才是牡丹无礼了,既然是聊天叙旧的,只有些茶水未免显得单调了些,倒不如让店小二备些瓜果点心来,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长公主抬眼睨了金牡丹一眼,她自叹眼前这个女人当真是比自己还不要脸,方才还傲娇不已,现下却又变得和善起来。

凭着她多年做坏事的直觉,长公主隐约感觉金牡丹心中一定有鬼。

但是既然她已经开口了,长公主也不好博了她的意思。

只得点点头讪讪的前去招呼店小二备些瓜果点心来。

她方才转身,金牡丹便朝自己随身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那侍女微微颔首,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长公主的茶水中倒入些许白色的粉末。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长公主端了些点心进来,金牡丹端坐在原处面不改色。

放佛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太子妃请用点心。”说着将手中的点心轻轻的放置在桌面上。

金牡丹端详了一下长公主端进来的点心,心中一阵顾虑,她出去了这般久,这点心该不会被做了手脚才是,金牡丹心中嗤笑,过了长公主手的东西绝计不能吃。

她心中定是恨不能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所以万事皆需小心为妙。

“公主殿下,咱们以茶代酒先干为敬!”金牡丹见长公主端坐在自己对面,豪爽的举起茶盏对向长公主。

长公主端起茶杯尔后以袖遮面微微仰头欲将茶水饮下。

“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粗暴的腾踢开来。

屋内两人顿时惊乍不已。

来者竟然是萧长弓。

长公主与金牡丹二人疑惑不解,四目相对,随即纷纷狐疑的朝萧长弓望去。

萧长弓本不想这个时候便走出来的,但是他若是再出来晚一点长公主就要遭到金牡丹的毒手了。

虽然自己曾经厌恶过长公主,可无论如何她始终都是皇上的亲妹妹,萧长弓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金牡丹!你自己做了什么老实说来!”萧长弓双眸突兀,额前青筋直爆,愤怒的朝金牡丹直至而来。

萧长弓一贯对金牡丹温柔呵护有余,从来也没有见过萧长弓用这样的神色看着自己。

金牡丹不由心底一虚,神情有些恍惚,心中委实是猜不透萧长弓此次前来的目的。

莫非是自己陷害谷洛冰的事情暴露了,还是说那日谷洛冰回来自己佯装与萧长弓同房被他所得知了。

这可怎么办?金牡丹双眸慌乱的左右顾盼,心中思量着如何才能将自己亲手编造的这些谎言一一给圆了过去。

此时长公主因着萧长弓的道来,神情呆滞的愣在原地。

她端着茶盏,就这么痴痴的凝视着眼前一身冰蓝缎袍,依旧俊逸洒脱的萧长弓。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在思念着这张脸,这个身影。

今日终于得一见,长公主发现自己对于萧长弓得痴迷还是一如既往得炙热。

“王……王爷。”金牡丹语气顿挫,心中明白萧长弓定然是知晓了些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般气氛的前来寻找自己。

“金牡丹,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还亏得本王如此袒护你,却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萧长弓语气沉重,字字句句皆是责备之意。

闻者低垂着头,秀眉紧皱,半响再次抬眸已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若是以前萧长弓看见金牡丹这股模样定然会不顾一切的要保护她,原因只是因为她长得像自己的母亲,可现在当萧长弓得知金牡丹心思这般的歹毒,且方才又看见了她那般粗俗的言行举止,再看看她现在矫揉造作出来的这副模样,萧长弓真恨不能将她这张与自己娘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毫不留情的撕烂。

若不然只会生生的毁了娘亲在自己心中的美好形象。

直觉认为金牡丹这样歹毒丑陋的心当真配不上她这副容貌。

“王爷,你切莫责怪牡丹,牡丹不是有意要让洛冰姑娘误会的,那日洛冰姑娘回府……”

说着金牡丹佯装抽泣不止。

萧长弓却是云里雾里,金牡丹哪壶不提开哪壶,她竟然好端端的就扯上了上回谷洛冰回府之事。

萧长弓清楚的记得二胖说洛冰是回来过,可是不知为何又哭泣着离开。

难道,也是金牡丹从中捣乱。

一个又一个疑问接踵而来充斥着萧长弓的大脑。

金牡丹究竟对洛冰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以至于,金牡丹自己就心虚的急着想要辩白一切。

索性就给她来个将计就计。

萧长弓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金牡丹如何替自己狡辩。

“那日洛冰回府,牡丹是衣冠不整的从王爷的寝房出来,然后让洛冰姑娘以为……以为我们两人已经已经……”金牡丹竟然还有些许的廉耻之心。

接下来的话她竟然就说不出口了。

可就是这只言片语,在萧长弓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自己不在府上的时间,金牡丹就是这样招待洛冰的。

亏得自己还心心念念的要将金牡丹认作亲妹妹然后悉心照顾。

却没想到,养了一头白眼狼,无情无义也就罢,竟然还设计拆散自己与谷洛冰两人。

萧长弓内心虽然澎湃不止,却将所有的心绪掩藏在面皮底下,佯装早已洞悉一切一般说道:“你的所作所为本王现在已经得知,你最好将你所做的都老老实实说出来,念在你与本王的生母相像的份上本王可以饶了你。”

金牡丹心存侥幸,便火急火燎的继续说道:“王爷,牡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太爱王爷了,生怕王爷因为洛冰而冷落了牡丹。”

金牡丹侥幸自己有一张与萧长弓母亲一模一样的脸,所以她天真的认为萧长弓虽然已经知道了一切却还是愿意饶了自己。

却不知她的天真正一步一步的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接着说!”沉稳的男音,听不出眼前男子是喜还是怒,更无法洞察出他此刻的心情。

“那日洛冰姑娘其实是误伤了牡丹的手,想必洛冰姑娘已经告知了王爷,是牡丹故意激怒洛冰姑娘的……”

金牡丹越说声音便越小,最后竟然就听不见声音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萧长弓双目骤然圆瞪,十足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此时,萧长弓满脑子皆是自己那日对谷洛冰的种种无情。

他竟然宁可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愿相信谷洛冰。

萧长弓心中懊悔交加,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自己不但袒护一个外人,还一手将谷洛冰往身边推走。

“呀!”萧长弓突然拎着金牡丹便往旁处一摔。

“啊!”金牡丹错愕的摔倒在地,显然难以相信萧长弓竟然会这般的对待自己。

“王爷,您说过会原谅牡丹的,你这又算什么?”金牡丹一身摔的生疼,揉着自己被摔痛的地方可怜巴巴的看向萧长弓。

“日后再也不需要用这样楚楚可怜的眼神看本王,本王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你这个祸害!”萧长弓指着金牡丹厉声咆哮。

原来谷洛冰承受了这般莫大的冤屈。

自己却不相信她,被人误会本就委屈,还要受尽自己心爱男子的仇视,她该会有多心灰意冷。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念及过往种种,萧长弓心中懊悔不已!

“洛冰,本王对不住你,洛冰,本王不是人!”萧长弓突然将眼前摆着的木凳子高高举起,愤怒的摔了出去。

顿时木凳破裂的声音异常刺耳的响彻了整间屋子。

这般愤怒的萧长弓所有人皆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本王杀了你!”萧长弓一怒之下抽出腰间的佩剑直至金牡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