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在一件事情不确定之前因此产生的所有忐忑和纠结，在确定了之后统统不见，取而代之除了踏实和或喜或悲之外竟然还有一层淡淡的失落感。

严子钧和程小橙就在d大出了名的林荫道上静静地对视着。一直以来关于严子钧和七月既望之间关系的问题就像个大石头一样压在程小橙心里，如今这块石头总算是挪开了，然而程小橙却没有太大的轻松感。

她怔怔地出了会神，然后才低声说道：“……师父，七月既望。”用的是陈述句。虽然一直以来她都这么认为，甚至还有一种隐秘的期盼感希望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却依旧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从心底翻腾上来。

注意到了程小橙神色之间的变化，严子钧点了点头，又一次追问：“为什么不去兑换？”

“那你还一直没告诉我，你就是七月既望呢！”程小橙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忍住话语里的怒气，一扭头就不去看他了。

这一下轮到严子钧愣神了。足过了半分钟，程小橙惊恐地听到严子钧低沉的笑声，觉得他今天绝对是没有吃药，不然怎么一个举动赛着一个举动地反常？他笑了两声，突然反问程小橙：“我也没有刻意地隐瞒什么，更何况你好像从来没问过。”

嘎？程小橙眨眨眼睛，心里想的是他这意思是说我要是早问他早就承认了？不对不对，她想到了一件事开口反驳：“那你为什么要一直带着我那么曲折地做隐藏任务，明明就是你设计的！”这是程小橙一直就想要问的问题，个死变态，任务一个比一个复杂。

“因为看你做出来，比较有成就感。”严子钧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毕竟如果是我来做的话，我怕你太没面子了。”

冷静！冷静！程小橙握了握拳头又问：“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在yy开麦，还要变音？”刚才严子钧承认，又或者主动开口挑明身份的时候程小橙就明白了七月既望在yy里和她说话的时候绝对是用了变声器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老觉得七月既望的声音很奇怪的原因了。

“因为，之前的事情。”严子钧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程小橙眼珠一转就知道他指的是凌云，不由得又问：“凌云真是展鹏公司的人？”

严子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迷惑不已的程小橙刚想追问，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来自依依的短信，程小橙隐约觉得自己的脑门绷出了个“井”字——什么叫你们去约会吧我们也撤了？！暴怒的程小橙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飞起的一丝红晕，然而从刚才开始就盯着她看的严子钧注意到了。

在回给依依一条“祝你双重幸福！”的短信之后，程小橙总算还能记起来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又一次追问凌云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真是展鹏公司的人，知道了一直对着干的七月既望就是逐鹿项目组的负责人，那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他并不是公司内部的人，至少我查的档案上面没有。”一提到凌云，严子钧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可是绝对和公司里面的人脱不开干系。”特别是高层领导吧，程小橙默默地在心里补充，心里那点因为两个人终于划等号了而带来的尴尬也逐渐地消失不见。

因为一想到凌云没准还是严子钧动不了的人，程小橙就暗暗搓火，按照她的思维，《逐鹿》这个游戏是严子钧一手做出来的，对于这个游戏理应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嘛。那些个只知道赚钱的高层有什么资格把手插到游戏运营当中来，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一味地增加增值产品才有可能造成客户流失嘛。

这样想着，她就不由地嘀咕：“没准就和哪个领导有裙带关系呢……”

严子钧不由得有点好笑，不过脸色仍然保持着很郑重的模样点了点头。他继续往前走着，还不忘示意程小橙跟上来。等到两人快走到路的尽头时，他又开口说：“就算是那样，也不用太长时间了。”

“什么意……”程小橙话说到一半，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就想到了白城，想到了他们两个人似乎一直在密谋着什么，再加上严子钧透露给她的一些话，程小橙顿时明了，“也就是说，你快要准备好……”

准备好了，自立门户？程小橙为这个猜想而感到兴奋，因为她相信离开展鹏完全独立的逐鹿一定会比现在的逐鹿更好的，因为几次更新下来，游戏里的rmb玩家是越来越多了。

“还要等个机会。”严子钧的语气很平淡，根本就不像是在说一件大事一样。他的确是做好了大部分的准备，随时可以离开展鹏公司去到和白城一起申请下来的独立工作室去。可在那之前　他也要在展鹏公司里面调查一些事情，再加上准备带走的人还没有完完全全地列好。

他看了看满眼兴奋的程小橙，很自然地就把落在她肩头的叶子给扫了下去，然后手臂上抬，揉了揉程小橙的脑袋——这是他几次想做却没做的动作，顿时就感觉到程小橙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这样的变化让他产生了愉悦感，而这种预约敢在听到程小橙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之后就更深了。

“什、什、什么机会？”没办法，除了亲人还真没有一个男人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更因为严子钧这个举动，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一下子近了不少，再加上从刚才开始就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程小橙脸上烧得更加厉害。

严子钧不以为然，虽然两个人说话的内容还算是正经严肃的，可这个氛围却让他很是满意。他想早点结束关于自立门户的对话，然后谈一谈他这次回来d大的主要目的。于是他很直接地说：“我和展鹏之间的关系就像不断被压弯的树枝，现在缺的就是最后一点力量，让树枝断掉，懂？”

感觉到严子钧逐渐靠近自己，程小橙觉得这个距离有点太近了。她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见严子钧继续说道：“好了，你问了我好几个问题了，我现在也问你个问题。”

“什么？”程小橙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啥秘密呀，难不成他觉得自己不是小小橙子？

严子钧的脸上更加认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