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原始的挖掘方式是种费力气的活计,但只有这样,才不会惊动冬眠中的莽牯毒蛤。

然而,从小吃穿不愁的陈鱼鱼,似乎不太适应这种费力气的活计,甩开香肩第一铲湿沙,掘的时候倒是中规中矩,但这铲湿沙,也不知怎的就被扔到了李观音的脸上……

难道是李观音站的位置出错了?

反正李观音欲要跟陈鱼鱼辩论时,陈鱼鱼是这样说的,这让李观音觉得,她很没有道理。

便在陈鱼鱼极不专业的掘湿沙的这时,远处的那圈环水里,突然再次出现一只怪物,那怪物与水潭出现的怪物一模一样,野猪头,宽扇耳,黑白眼,腮有鳞等,或许,两者根本就是同一只。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它此时的位置,是在环水之下不知多少里。

而让人更加意外的是,它竟然骑着一条银白色的巨蛟,或者,不能说是骑,因为这怪物没有双下肢,只有一条肥大的鱼尾,所以,应该是趴在银白色巨蛟的脖颈上。

怪物正用凌厉的前爪拉扯着拴在巨蛟一双犄角上长满苔藓的铁锁,仿佛怪物只是向后轻轻一拉的力量,便能控制住身子底下这条不知长多少丈的巨蛟。

由于环水的宽度太窄,至少对于巨蛟来说太窄,所以向更深处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下面全是巨蛟盘着的身体,就像一条巨大的水蟒蜗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根本不能肆意的曲展自己的身躯与自己的力量。

此时,趴在巨蛟脖颈上的怪物正向水上天空洒来的蔚蓝色光芒望去,一黑一白的眼光显得煞为妖异,在水中仿佛就是一颗黑珍珠与一颗白珍珠。

向上望去的同时,怪物伸出了自己又红又长的舌头,舔了几下凸露出嘴角的半颗獠牙,迫使鼻涕一般的唾液流出嘴角,与周围的水交融,然而,这唾液虽然与水交融,但这两样东西明显不是一类之物,所以永远不可能融合在一起。

如果更加形象点的话,这怪物的唾液就像人类的精液,在水中,只能以独立的姿态漂浮,或者沉淀。

……

十丈湿沙掘完,李观音面前出现一个沙坑,向下望去,正好望见陈鱼鱼的身影。

事不宜迟,李观音迅速向沙坑跃下,轻身落在陈鱼鱼的身边,对她说道:“师姐,等会儿若发觉任何异常情况,立即踏剑离开,不要让周围的湿沙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陈鱼鱼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狐疑的看向脚下,说道:“莽牯毒蛤真在这里?即便在这里,会不会已经死掉了,怎么挖沙惊出这么大动静,它都没有一点反应。”

李观音说道:“莽牯毒蛤冬眠的时候如同假死,就像乌龟冬眠时把脑袋缩进壳子里,听觉嗅觉什么的都会大幅度下降。”

陈鱼鱼再次旧事重提:“那你之前还说莽牯毒蛤敏感。”

李观音郁闷的重复解释道:“我只是说呼吸的时候。”

同时,他心中还加了一句话,“这不是想让你来到铁鳖岛以后,时刻都在我身边吗?毕竟这里很危险的。”

陈鱼鱼没有再与李观音计较,看向地面道:“现在插不插?”

“为了保险起见,还得在这周围布上一个法阵,然后再插。”李观音看向陈鱼鱼,认真的说道:“师姐,法阵是你的强项。”

“那是自然了,但是……得让我想想,布什么法阵好呢?”

说这话时,陈鱼鱼的表情由洋洋得意到若有所思,其魅力让旁边的李观音不禁一怔,旋即出起神来。

想了一会儿,陈鱼鱼忽然灵机一动,说道:“五气朝元阵怎么样?”

听到此阵,出神中的李观音回过神来,微微蹙眉道:“会不会太下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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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李观音的另一只手迅速将宝币抛出,神意一动,宝币猛的灵光一闪,瞬间化为圆桌大小,悬于上空,散发出强烈的光芒,然后,李观音臂力涌动,一下将磨盘大小蟾蜍状莽牯毒蛤挑出一个剧烈的弧度!

便在这时,上空的宝币光芒更盛,未等还在冬眠中的莽牯毒蛤有所妄动,强盛的光芒直接将莽牯毒蛤与插着莽牯毒蛤头骨的钢叉笼罩,转眼间,莽牯毒蛤与那钢叉双双消失,而悬于上空的那枚宝币,早已恢复大钱模样,落于李观音的手中!

而此时,陈鱼鱼才刚刚布好五气朝元阵,阵内有五个方位,四面为金木火土,中间为水,五气组成圆形阵态犹如泛着光华的五色水,正在迅猛的向四周扩散,逐渐将略显阴暗的沙坑照的愈发明亮。

法阵布了,却是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这让陈鱼鱼有些郁闷,扭头看向李观音,不爽道:“不是说数三个数吗,怎么才数到三就插了,害我在速度上输给了你!”

“我是说数三,没有说数三个数。”李观音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说数一!”陈鱼鱼薄怒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把法阵收了吧,反正莽牯毒蛤已经到手。”李观音说道。

然而这话刚落,李观音突然抬起手更正道:“等等,等等收阵!”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正在无比严肃的盯向地上那片因为莽牯毒蛤消失而湿沙凌乱的坑!

“怎么了?”

陈鱼鱼奇怪的看着李观音,然后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旋即,她惊呆了。

因为五气朝元阵而明亮的地面上,陈鱼鱼清晰的看到湿沙凌乱的坑中正有巴掌大的东西出现,那东西是由一片片密麻麻的小脓疮组成,看上去像是某种毒虫的皮肤。

忽然,无数小脓疮组成的皮肤如湿润的软皮般,由左向右慢慢皱动!

“呱——”

紧随着,一声蟾蜍的叫声出现,声音由小变大,回音响彻整个沙坑,让人登时心生一种末日即将来临的感觉!

凌乱的莽牯毒蛤冬眠坑里,湿沙四散,浮现出大面积的暗红色小脓疮,片刻后,这皮肤生有暗红色小脓疮的未知生物终于被李观音、陈鱼鱼尽收眼中!

这正是一只莽牯毒蛤,而且是一只比雌性莽牯毒蛤体积稍大的雄性莽牯毒蛤,它全身长满暗红色毒疮,后腿与腹部具有深红色火线条纹,头生金色独角,看上去很尖锐,斗大的头颅像是牛、蟾蜍、蜥蜴三者的综合体,奇丑无比!

豆子大小的脓疮化为指甲盖大小的脓疮,并且渐渐粘连,形成一片片恐怖的脓疮感染区,而且这区域可以让人看到脓疮里不知是毒还是血的**,看上去非常可怕!

而正在莽牯毒蛤身上的片片脓疮区都连在一起时,整个沙坑里的每一粒沙子,都已由黑黄色变为黑红色!

陈鱼鱼愕然的看着冬眠坑中的这只莽牯毒蛤,她怎么也没想到,雌性莽牯毒蛤的下面,竟然还隐藏着一只雄性莽牯毒蛤,这俩货连冬眠都要叠压在一起,它们到底是要干嘛?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节奏吗?

正在脑壳里鬼使神差的乱想间,陈鱼鱼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条铁一般的手臂箍住,下一刻,自己已被这手臂抛起,身体正猛向沙坑洞口升去,同时,耳畔响起小师弟大吼的声音,“踏剑快逃!”

听到这声音,陈鱼鱼迅速选择相信小师弟,下意识神念一动,飞剑立即出现于脚下,然后向下面的沙坑看去,只见坑底的小师弟已凌厉有力的迈出一步,狠狠向他身前那只莽牯毒蛤踩去!

“呱!”

又是一声蟾蜍的叫声。

只是,这次的叫声与上次不同,这次更像是莽牯毒蛤的痛苦哀嚎。

毕竟,任哪一种活着的生物被一位力拔山河的二货重重踩一脚脑袋,都不可能谈笑自若。

实际上,将陈鱼鱼先抛出沙坑外的李观音只是想借一下力离开沙坑,然而,周围又没有什么硬物,所以只能踩着莽牯毒蛤的头颅跃起自己的身体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召唤出飞剑已经为时已晚,因为在紧急的状况下,人的神意很难集中在一起,在难以集中神意的情况下,万一召唤不出飞剑呢,那不是浪费时间吗,所以,直接以最原始的方式逃离危险之地,是最明智的选择!

周围的湿沙被莽牯毒蛤分泌出的毒液同化,如热水浇于雪堆,雪堆即刻化为了热水!

如此一来,区区十丈深度的沙坑成为了李观音的鸡肋,踩过莽牯毒蛤的头颅后,他正以闪电的速度向上升去,然而周围已由湿沙化为的毒浆,也在闪电般的向中间拥挤、灌溉!

毒浆淹没李观音的趋势如水流淹没蚂蚁,若被淹没于毒浆之中,那么他的结局只有一个,永远活在毒浆中!

出口近悬于头顶,可是出口的面积已被毒浆灌溉的越来越小,小到不足以容纳李观音的头围!

而便在这时,李观音身躯一震,无数毛孔挥发出一团猛烈的罡气,罡气围住周身,同时也正好将要灌溉周身的毒浆抵住,然后,李观音又双臂怒举,一手化出一团冥火,迫使上面向头顶盖来的毒浆烧的僵硬如块!

“轰隆!”

李观音如流星般逃出已经蔓延方圆半里的毒浆!

也正在他逃出的这一刻,陈鱼鱼的飞剑疾闪而过,成功将他接于飞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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