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各位演出者聚集,作为负责人的金泽老师发言了:

“人都到齐了吧?这第一次的选拔淘汰赛,只是四次比赛中的一次,不要有所顾忌。就算有所失误还是有优胜的可能。大家都开放一点……下面说一下演奏顺序——”

“——第一个是志水。下一个是火原。然后是冬海、柚木、日野、月森。那么……祝你们成功。”

北堂奭有些奇怪,在后台里其他的选手的伴奏者已经到齐了,可是自己的伴奏者庄司惠却迟迟没有到来,虽然说在参加比赛这方面北堂奭已经多少的有些经验,还不会那么慌张,但还是越想越不对劲。

这时,场外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

“星奏学院校内音乐比赛即将正式开始,第一位演奏者,音乐科一年级a组,志水桂一。表演曲目是博凯里尼作曲的《大提琴降b调协奏曲》。”

典型的王子式礼服,整齐的双排扣,深紫色的小外套上浮现着大胆的卷花纹案,搭配浅色系的长裤——这样的礼服倒是格外适合志水。

在众人的掌声中,已经站在耀眼灯光下、盛装准备好的志水向前鞠一躬,然后端坐下来,准备他的演奏。

*

“日野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火原问道。

冬海的伴奏者关心地说:“日野学姐的伴奏是庄司吗?她今天应该是有到学校来的。”

“那,怎么现在还没有到……”北堂奭双眉微蹙。

场外乐曲声响起,场面的观众席一片安静,整个礼堂回响着大提琴华丽而浑厚的音色,演奏者将具有西班牙特色的动人旋律演绎得十分传神。

——“演奏得很投入呢……”

——“拍子也很准确,和乐谱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才一年级就拉得这么好……真是很厉害啊!”

后台里,北堂奭考虑许久之后终于开口了:“我还是去找找看吧。”

接着北堂奭利落地脱下高跟鞋的动作让众人一惊。她往出口跑时,月森正好拿着小提琴进来。

北堂奭想起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有些别扭地对他说:“月森,不好意思,如果待会儿排到我演奏的时候我还没有到的话,你就先上去吧。”

“——第二位演奏者,音乐科三年级b组,火原和树。表演曲目,弗朗兹·瓦格纳作曲的《双鹰旗下进行曲》。”

火原和树准备就绪,进场,在舞台中央站定鞠躬,伴奏者在身后在钢琴前坐下,演奏开始。

作曲家瓦格纳是奥地利军乐队队长,《双鹰旗下进行曲》是他所写的军乐乐曲中最出名的曲目之一。极具奥地利风格的豪壮旋律活跃明快,使人不由得感受到《双鹰旗下进行曲》所表现出的豪迈愉快。

*

“日野学姐的演奏者还没到吗?”

在一旁的月森一怔,忽然想起在前几分钟自己在来到后台的路途中看见庄司朝着与后台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禁心生疑惑。

——思考的时候,月森已挪动脚步。

火原的演奏即将结束,此时的北堂奭正以最快的速度在场外四处寻找。

“……开始了……”

(嗯?什么声音?)

她寻着声音走到了礼堂后的草坪——

是自己的伴奏者庄司惠,此时她不是在为北堂奭伴奏而做准备,而是在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打算为她伴奏。我已经想好借口了,没问题的,你放心吧……”

当她挂掉电话,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站在她前面几米处的北堂奭。

“……日野学姐。”

庄司的口气里倒是没有一点心虚,反而多了几分高傲。

(这是……身为音乐科学生的优越感吗?)

北堂奭嘲讽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你一早就不想让我参加比赛吗?”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