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灿烂的笑了起来,两个梨涡缱绻,“父皇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今生我非他不嫁!”

燕王的脸色顿时又冷了下来,“涑儿跟我说说看,他到底有多好能让我的宝贝女儿非他不嫁?”

晶莹的大眼睛中一片醉人的光芒,“他什么都好,脾气好,长得也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燕王脸上的冷意散去,他大笑不止,“女儿世上才没有这样完美的人呢!你就收起心思,从这些勇士里挑一个出来做驸马吧!”

“不有的,他就是,他叫容珏,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儿郎!”赫连涑急急辩解,白皙的脸也涨得通红。

燕王有了兴趣,“那这样好看的人,现在在哪里呢?”

本来还有一堆话要说的赫连涑没有了语言,她闭上了嘴巴,再不想和父皇多说一句话。她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像他那样清雅温润的人,会不会真是神仙?所以他现在回到了天上。

她有些担忧起来,会不会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再过三日,她若是选不出合适的人选,父皇就会为她选出最高大健壮的儿郎做驸马。

不行!她这辈子就只嫁他一个人!

晚上燕国的王宫中一片静谧,因为公主将要成婚,这几日燕国国都中都是无比的热闹,守着王城的士兵们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美酒。

回到自己屋子里的赫连涑望着铜镜中的面容,暗自下定了决心。她是大燕国最美的女儿,是燕王的掌上明珠,是子民口中赞颂的夕阳公主。

这样的容貌,他见了会喜欢吗?她捂着自己的面庞,痴痴一笑。

她等了两年,就是为了以最美的姿态去见他,让他一见倾心,再也不会忘记。

夜深了之后,赫连涑已经换上了紧身的狩猎装,在包裹中装满食物和水之后。她就走出了宫殿,牵出了一匹“飞龙玉马”。这是父皇新得的一匹神驹,追风逐日,耐力惊人,最让人惊讶的是它识路知道怎样穿过沙漠。

“马儿,马儿就靠你了,把我送去他的身边吧!”赫连涑摸了摸它油量的皮毛,一个翻身就利落地跳上了马背。

飞龙玉马像是有灵性,待她坐稳之后,它就撒开四蹄开始狂奔了起来。宫门外的侍卫贪杯之后早

已入睡,此刻宫门无人看守。

赫连涑顿时觉得是上天在帮她,让她顺利的离开大燕去遥远的夏国找他。

第二日,所有人就发现公主不见了。燕王大怒,下令一定要将涑玉公主给找回来,谁能找到就能成为驸马。大燕国的子民激动万分,只要是走在街上的少女都会被各式各样的人看了又看。

但经过一夜的狂奔之后,她已经离开了燕国走入了沙漠之中。

中午艳阳高照的时候,她就牵着玉马在戈壁下休息,喂它水和干饼。好在马不挑食,她喂什么它就吃什么。等到晚上沙漠凉下来之后,她才骑着玉马在荒野中狂奔起来,漆黑的月夜下只有一人一马的孤寂身影。

走了三日之后,她瘦了一圈也黑了一圈,玉马的毛皮也不如原先那样油亮光滑了。

赫连涑有些心疼,经常用手抚摸它,“乖哦,等我到了夏朝之后就喂你吃最好的草料。”

三日后,一人一马走出了沙漠,走到了夏朝的关塞边界。在边界,她才后悔起来,身上带的燕国钱币都没法用,她想要吃一碗热食都不能。

赫连涑牵着玉马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望着旁边的餐馆客栈叹息不止。

“早知道我就不带这些钱出来了,带一些金银首饰还能换一些夏朝的钱。”她下意识又摸了摸玉马,她已经将它当成了自己的伙伴。如果没有它,她无法离开燕国,无法穿过沙漠见到思念的人。

旁边一个贩卒搓了搓手就迎了上来,“姑娘你是燕国人吧?”

她点点头,脸上一幅疲倦不乐的样子,肚子一直在饿得咕咕叫,却没有办法去吃一顿。

看到她的神情之后,贩卒心里偷笑起来,果然燕国人心思单纯,不懂算计。

“姑娘可是没钱吃饭”他嬉笑而关心地问道。

赫连涑点点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贩卒得意一笑,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可是一绝,“姑娘,不如你将这匹宝马卖给我,我给你五十金如何?”

“五十金?”她有些茫然,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只是问了一句,“能让我到达夏安吗?”

“夏安?原来姑娘是要去国都啊!够了,这些钱只要姑娘省着些花

,绝对可以到达夏安。”贩卒仔细地望着这匹罕见的宝马,心里想着这匹马万两黄金都买不到,要是他能买下转手再卖出去,他就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赫连涑有些犹豫,手指梳开玉马的毛发,一幅不舍得的样子,“它是我的朋友,我舍不得将它卖了,可是……”她的食物都已经吃光了,身上的钱也不能用,根本无法去夏安。

“好,我把马给你,但是你不许将它卖给别人,以后我还会将它赎回来。”她望着玉马,轻轻抚了抚它的脑袋,“乖乖的,哪也不许去,等着我回来。”

“好嘞,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养着它的,姑娘随我来一旁签字画押。”贩卒脸上的笑意再也忍不住,满口的黄牙都露了出来。

赫连涑走出铺子的时候,身上多了五十金和一个画押的收据。她去客栈饱餐一顿之后,休息一晚就匆匆离开了边陲小城,雇了一辆马车向夏安驶去。

边关离夏安极远,等她到了夏安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了十金。这点钱只够她在夏安吃一顿再睡上一夜,此时就算她想回到大燕都不可能了。

夏安无比的繁华,路两旁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店铺里的绫罗绸缎也很好看,但她买不起任何东西,她只是四处望望。她的怀里还藏着一支玉簪,是上等羊脂做成的簪子,换来的钱足以让她在夏安定居下来。

但这个簪子,就算是别人用一个城市来和她换,她也绝不会换。这是容珏送给她唯一的东西,和她的性命一样重要。

一路走过,不时有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赫连涑觉得这些夏朝人真是奇怪,她买不起东西的时候,有人会来赶她走,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会有人用奇怪鄙夷的目光望着她。

“我有什么不对吗?”她说出蹩脚的夏朝语,奇怪地望着别人。

这两年来,她做过的另一件事就是和流亡到大燕的夏朝人学习夏朝语,这是她最认真做的一件事情,一年多之后,她就会说夏朝语,能听懂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但仍是带着燕国话的腔调,让人听得奇怪。

当然没有人会回答她,夏朝人最重视礼仪风范,做任何事都有规矩。这与民风奔放,不拘一格的燕国完全不同。所以自傲的夏朝人也称燕国人为蛮夷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