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伯伯,如果不是晓菲叫我来,我才懒得和你这样的人说话,反正现在晓菲不在家,我还是先回去了。”汪少也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转身大步走出院墙,差一点和一个急匆匆走进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刹住身形,汪少定睛细看。

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两鬓有些斑白,眼角浮现出几根很深的鱼尾纹。

差一点被撞上的妇女发出一声尖叫,呆看清楚眼前的汪少时,迟疑着问道:“你是谁?”

这个妇女会不会是晓菲的妈妈?

怀着这个疑问,汪少本想回答一句,但随即就听到身后传来晓菲爸爸的大喊:“别管他,这个人是来找晓菲的。”

从晓菲爸爸的语气中,汪少听出了极端的不友善,便昂首从妇女身边擦肩而过,懒得在去理会。

此刻汪少只想快些赶去表弟家,将情况搞清楚。

谁知道妇女听说汪少是来找晓菲以后,突然变得很激动,大声接了一句:“找晓菲的,那先别走。”

汪少没有停住脚步,继续低头疾走,身后继续响起晓菲爸爸的声音:“别叫他,叫他做啥,让他走!”

“不,他不能走。”妇女边说,踉踉跄跄地追上汪少,一把抓住汪少的手臂,接道:“你不能走。”

刚刚才和晓菲爸爸顶了几句气话,此刻又被这个妇女抓住不让走,汪少顿觉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甩开妇女的拉扯,随口低吼道:“放开我。”

不料妇女的手抓的很紧,汪少这一甩,居然没有甩开妇女的抓扯。

晓菲爸爸已经走到跟前,面带不解地问向妇女:“晓菲她妈,你咋不让他走?”

这个妇女还真是晓菲的妈妈。

汪少也有些气紧,紧跟着接了一句:“为啥不让我走?”

晓菲妈妈没有理会汪少的反问,充满焦虑地对着晓菲爸爸接了一句:“晓菲她又跑了。”

“你说啥?”晓菲爸爸的脸色有些发青,吃惊地追问道:“你说晓菲又跑了?”

晓菲妈妈紧抓住汪少的手臂,无力地点点头,就听晓菲爸爸补充道:“你们不是去县城赶集吗,莫非她没有和你一起,咋又跑了?”

“我们一同到了古城县后,刚走了几步,我就没有看到她。”晓菲妈妈急道:“最开始我还以为她去方便什么的,便在客运站门口等,结果等了半天,还是没有见到她。这才发觉她跑了。”

晓菲爸爸大惊失色地低吼道:“你为啥不早说,打个电话回来也好啊。”

“当时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到县城的大街小巷遍寻了一阵,都没有找到她,这才赶回来。”晓菲妈妈接道:“你说这个人是来找晓菲的,应该会知道晓菲的下落,所以说他不能走。”

说完,晓菲妈妈更加用力地抓紧了汪少的手臂,生怕汪少会溜走。

原来如此!

听完晓菲妈妈的解释,汪少哭笑不得,敢情晓菲妈妈把他当成坏人了。

晓菲爸爸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汪少的国字脸,一言不发。

“你到底是谁,到我们家找晓菲做什么?”晓菲妈妈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看样子,不解释清楚,是挣不脱晓菲妈妈的束缚。

暗暗叫苦不迭的同时,汪少放弃了挣扎,苦笑着回道:“伯母,你是晓菲的妈妈吧?”

“对,我是晓菲的妈妈,快说,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家找晓菲,晓菲现在去哪里了。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的?”

面对晓菲妈妈一连串的追问,纵然是满身长满嘴巴,恐怕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瞄了眼旁边黑着脸的晓菲爸爸,汪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接道:“伯母,我确实是来你们家找晓菲的,但你说晓菲不见了,这个问题我倒是不清楚。”

“你既然来这里找晓菲,还会不清楚她会去哪里?”晓菲妈妈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口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到我们家来找晓菲?”

汪少愁眉深锁,耐着性子解释道:“刚才我也说过,我是得到晓菲回家的消息,是晓菲叫我来找她的。”

“你咋知道晓菲回来了,是谁告诉你的?”晓菲妈妈穷追不舍,继续发问。

“是我表弟告诉我的。”被问得心里发慌的汪少索性如实回道:“是我表弟打电话来说晓菲已经回来了,想见我,要我马上回来见她。”

“你表弟是谁?”晓菲妈妈的语气没有了先前那般的急躁,但却没有松开汪少的手臂。

紧盯着汪少表情的晓菲爸爸接过话茬道:“他表弟就是三娃子。”

“是向良海告诉你的?”晓菲妈妈若有所思地接道:“怪不得昨天晚上我好像见过向家的那个娃在外面家门口晃悠,看来他们是早就串通好的。”

顿了顿,晓菲妈妈似有所悟地接道:“对了,你咋跑到我们家来找晓菲,你们是啥关系?”

被问个正着的汪少正不知如何作答,只听晓菲爸爸没好气地接道:“这娃看着人小,口气倒很大,他说是晓菲的男朋友。”

“啥,你和晓菲是那种关系?”晓菲妈妈的眼睛也睁得溜圆,重新将汪少打量了一遍。

汪少垂首于胸前,没有回答,表示默认。

到了这个时候,汪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见汪少默然,晓菲妈妈当即接道:“既然是这样,就更不能让你走。”

说着,对晓菲爸爸递了一个眼色,转而问向汪少道:“说,你到我们家来找晓菲,到底是啥意思?”

“伯母,我没有啥意思,真的是晓菲叫我来找她的。”汪少有些气紧地接了一句。

他还不敢确定,晓菲是否将孟包大森林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父母,所以只能这样回答。

“她啥时候叫你来我们家的?”晓菲妈妈穷追不舍,继续质问。

“伯母,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是我表弟向良海打电话说,晓菲已经回家,并且要求见我,我才赶到你们家来的。”

面对汪少诚恳的表白,晓菲妈妈有些松懈,接着问道:“你是哪里人?”

“我是古城县的人。”汪少如实回道:“伯母,刚才你说晓菲又跑了,是什么意思?”

从汪少的回答中,晓菲妈妈听出了一丝关切的味道,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欣慰的神色,当即低叹道:“哎,我们家晓菲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任性,前一阵和一个叫什么云秋的男孩子交往,我们一直反对,她却偏要和那个男孩子好……”

“住口,你给他说这么多干啥?”晓菲爸爸粗暴地打断了晓菲妈妈的叙说,不准他再往下说。

经晓菲爸爸一声断喝,晓菲妈妈似乎也意识到说漏了嘴,当即住了口。

但汪少已经知道了后面的情况。

晓菲妈妈口中所说的云秋,自然就是罗成云集团的坏分子,也是那个把晓菲骗进涂志强组织的混蛋。

原本汪少的心情已经渐渐平息,在听到云秋这两个字以后,突然间便变得异常激动。

云秋不仅是凃害晓菲的混蛋,同时也是指使保安队长使坏的幕后黑手,而罗成云便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云秋,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暗暗骂了一句后,汪少很想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奈何晓菲爸爸对他充满了敌意,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让他走,我们先回屋,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晓菲爸爸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将晓菲妈妈抓住汪少手臂的手掰开。

“那你就不问问,晓菲跑掉了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晓菲妈妈拗不过晓菲爸爸,弱弱地追问了一句。

只见晓菲爸爸固执地拉住晓菲妈妈的手,恨声接道:“晓菲不见了和他没有啥关系,我们只能自认倒霉,走,先回家去再说。”

不待汪少再多做解释,晓菲爸爸拉住晓菲妈妈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院墙里面,只留下汪少独自一人呆立在院墙外面。

原本以为撞见晓菲妈妈会很难缠,没想到晓菲爸爸却是一个傲骨头,竟然不屑和自己理论。

尽管心里对晓菲爸爸充满了愤慨,但汪少却有些欣赏晓菲爸爸的个性,那是一种真正的男人个性。

联想到晓菲妈妈刚才所说的情况,汪少预感到晓菲有可能已经出了什么意外,旋即赶往表弟家,不敢再多做停留。

昨天晚上的电话是表弟打来的,说晓菲急切想要见到自己,今天怎么就去了县城赶集?

而她妈妈却说晓菲去县城后就不见了踪影,莫非晓菲等不及要去找自己,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晓菲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汪少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决定马上赶去表弟家看看。

想要从晓菲妈妈的嘴里打探消息也不可能,唯一可能知情的人,就只有表弟向良海。

心急火燎地感到表弟家,却被告知向良海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出门赶集了。

又是赶集,难道会和晓菲的失踪有关?

汪少没有忘记,之前晓菲妈妈曾经说,晓菲在到了县城以后就不见了踪迹,会不会和表弟串通好了什么?

略作沉吟,汪少当即决定赶回古城县,去看看能否找到晓菲或者表弟的讯息。

从表弟家刚走出不到100米的路程,几个身影从斜刺里冲出来,拦住了汪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