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刚待发问,季洛已说道:“我都看见了。”

是指看见了刚才他和语清的对峙吗?季悠然唏嘘一叹,摊了摊手故作轻松地说:“很失败吧?”

季洛沉默片刻,说:“你……没跟她说吗?”

季悠然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垂下眼睛说:“找不到适合的时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无论如何,你下周一就要去英国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事先对她讲的话,不知道她到时候会怎么想。你毕竟还是很在乎她的感觉的,不是吗?”

“正因为太在乎,所以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吧?”

季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找个机会告诉她吧。”

季悠然抬起头,又有一架飞机从空中飞过,最近总是频繁地看见飞机,难道冥冥中早在暗示离别是必然的?然而,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说?又能怎么说?

谢语清啊……如何就这样舍她而去?

这天傍晚,季悠然正在校园里走时,迎面碰到了01级建筑系的导师,他叫住他,问道:“悠然啊,向你打听个事。”

“藤老师请说。”

“那个谢语清,已经连着请了两星期的病假了。”藤教授边说边叹道,“唉,这孩子,那么辛苦才转系成功,结果就发生这样的事,前阵子上课时也明显注意力不集中,你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吗?并不是说她不能请病假,但她本来就比别的同学晚了一学期,又旷那么多课,怎么跟得上来啊?而且她也没什么病,怎么就非要住在医院里呢?”

季悠然抿了抿唇角,然后说:“我正好要去看她,我帮您把话带到吧。”

“嗯,你也好好劝劝她,无论如何,书还是要念的,她最听你的话了。”

最听他的话?季悠然心里苦笑。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对她来说很有影响力,但现在他已不做那样的奢想。谢语清的心是坚硬的核,他不愿让她受伤,所以不敢用硬物去敲击,只能用温柔逐渐包绕,但那扇心扉总是在开了一条缝时立刻闭合。

告别了藤教授后,他慢吞吞地走往校医院,在行走的过程中把要说的话又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最后走到谢语清的病房外,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他只得自行推门进去,看见谢语清躺靠在**发呆。这些天来,无论他什么时候来,她都在发呆,表情很空洞。

季悠然走过去,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时,她也没反应。

“我这次来,只是想和你说两件事。第一件,来的路上我碰见了你的班导藤教授,他希望你能尽快回去上课。”他停了一下,留意她的反应,她依旧双目空洞地望着窗子,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语清,我知道你很任xing,但是适可而止吧。因为对你心存愧疚,所以你妈妈只好妥协,让你这样一直待在医院里,可你根本没有病,为什么要住在这里?难道你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