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胜哥被狱友挽留在g市,当时,坐过牢的人都很难分配到工作,胜哥朋友多,门路广,在建筑工地找到熟人,一下子把狱友都安排到了工地做工,狱友都很感激他,全听他的,不久,胜哥就成了管工,带着这批工人,转战了好几个工地,由于他们工作卖力,不少人文化不错,学得快,手艺好,工程质量扎实,于是在建筑队中小有名气,胜哥成了个小包工头,可以直接包些小工程来做,开始挣到些钱了。

一次工程中,由于竹棚没扎实,胜哥一脚踏空,从四米高跌到地台上,左脚骨折,打了石膏,在医院呆了三个多月。就是在这三个月中,认识了刚出来当护士的梁健慈。

梁健慈美丽的脸孔,高挑的身材,早就深深吸引了大胜的视线。她天天悉心照顾大胜,使大胜十分感激,下决心向她发动追求攻势。

而梁健慈在和大胜相处的过程中,也觉得大胜为人风趣幽默,对朋友关心照顾,聊着聊着,就对大胜产生好感,大胜还没有出院,两人就建立了恋爱关系。梁健慈是山东人,家人都在青岛,初中后考到了g市的卫校,毕业后留在g市第一人民医院当护士。由于在医院职工宿舍要和其他同事同住,生活不太方便,后来她就直接搬到这里和大胜同住了。

这夜我们聊到了很晚,大家喝得有点多,第二天大胜和宋安还要开工,大伙都要休息了。大胜决定明天放工后到附近的南海渔村吃火锅,真正为兄弟们好好接风。

大胜安排我们几个这段时间先挤挤住一起,保家和宋安住他的房间,我和保国代替宋安当厅长,他自己呢,没办法啦,只能搬进梁健慈的房间一起住,我们兄弟各个都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起来,大胜和宋安早已上班去了。吃过早饭,保国说要去电池厂探探路,报个到。保家也嚷着要去,我笑着说:“人家只请一个人,却来了两个一样的,那真是赚翻了。”

保国拗不过保家,两兄弟就一起出门了,他们说还会到处走走,约定晚上直接到南海渔村。

这天,梁健慈刚好不用上班,新护士一般都被安排上夜班,所以到了中午,我又吃了一顿梁健慈的拿手小菜,赞不绝口,“我说慈姐呀,你哪学的这门手艺呀,比我妈做的还要可口。”

“哪里呀,随便煮煮的,可口就吃多点。”梁健慈听到我称赞,笑着说。

“随便煮煮就这个水准啦?不了得,要是能天天吃上你的菜就好了。”

“你喜欢吃,就天天煮给你吃啰……”说完,好像又说错了,她的脸红了起来,看得我更是一呆一呆的,不知所云地说,“大胜哥真有福,羡慕呀……”

下午,梁健慈带我到附近走走,我俩开心地聊了起来。我把童年时和大胜哥无拘无束的生活以及三年来军队的生涯绘声绘色地向梁健慈诉说着,听得她时而瞪大亮丽的大眼睛,时而“咯咯”地抿嘴大笑,令我陶醉无比。

我问她广东话全都能听懂吗?

她说:“在g市三年了,开始是困难点,但现在基本都能听懂,就是不太会说,老是说不好,大胜又不和我说广东话。”

“哦?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呢。”

她拍着手,开心地笑了:“好呀好呀,到时说口流利的广东话,吓死大胜。”

我笑了笑:“这样吧,我就当你的粤语老师,嗯……好吧,由简单的开始。广东话称‘这边’叫做‘哩度’,‘那边’叫‘果度’。”

“呢度,果度。”

“不是‘呢’,是‘哩’,看我的嘴型,‘哩’,哩度。”

梁健慈学着我的嘴型:“哩,哩度。”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再来。广东话很少说‘不’字,而是用‘唔’字代替,像说‘不吃了’,就要说‘唔食啦’,‘不听话’,就要说‘唔听话’……”

我一句句地教,梁健慈一句句耐心地学,我再纠正,很是开心。走着走着,我看到路边杂货铺有个公用电话,突然想起什么事,就让梁健慈等等我。

在口袋里翻了半天,翻出我的记事本,找到了单国宇家中的电话。单国宇的家在g市,他爸爸就是驻g市军区的领导。看到电话机,突然想起了国宇,决定打他留给我的电话,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在当时,很少家庭装有电话的。

接电话的是个婆婆的声音,说国宇上班去了,并告诉我他单位的电话,再次拨号,我终于听到了国宇的声音,“哪一位?”

“是国宇吗?是我呀,德虎,小虎子!”

“操,小虎子呀,真是你呀,呵呵,在哪呀?”

“昨天到了g市,在玩呢,你在上班?在哪上班呀?”

“黄埔呢,怎么,你来g市玩呀,没这么快走吧,下班后我找你,一起吃饭聊聊。”

“好呀,噢,今晚我约了几个哥们吃饭,要不你也来,一起认识认识。”

“行,就这样定了。”

我让梁健慈告诉国宇吃饭的地点后,又开始了我们的粤语补习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