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穿的还真够土的,除了梁健慈,大家基本上都是那种灰灰黑黑的薄棉衣,穿得最帅的算是国宇了,部队中类似中山装的军服。

当时我们的包间并不大,刀疤的兄弟大部分都在门外,冲进来的就四五个,郭大海早有准备,看见刀疤冲过来,抄起坐着的折叠椅,挡住刀疤砍过来的西瓜刀,右脚一缩,然后发力一伸,一脚就踹在刀疤的小腹上,刀疤痛得面部变形,抱腹缩成虾米状。

还没完,郭大海趁着刀疤抱腹弯腰之际,右脚刚下地,左脚就飞起,狠狠地踢在刀疤的面上。刀疤满面是血,向后飞去,幸好他的几个兄弟把他接住。

这几下子的动作连贯流畅,孔武有力,绝不拖泥带水。“好好好……”我和田家兄弟坐在最里面,正对大门,看得真切,忍不住都叫好,宋安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刀疤的几个兄弟还在往里冲,仗着手里都有家伙,乱砍过来,国宇坐不住了,右臂对打过来的水管一挡,左手随即朝对方面门一个直勾拳,“啪”的一声,那家伙“哇哇”地大叫,丢下水管,捂住下巴,痛得发不出声,跌倒在大胜身边。大胜顺势对着他另一边面就是一个巴掌,这家伙再次“哇”的惨叫,五个红指深深地印在脸上,这下子他两只手都抱着下巴,像怕下巴给丢了,痛得竟然流起泪来。

“操,妈的。”国宇揉着右手臂,刚才硬接了一下水管,这下才觉得疼,那滑稽相看得我“哈哈”大笑。

国宇有点上火,向门口冲杀过去,郭大海跟上前,一人一边,就把这伙人打得连连后退,两人把门口给堵住了。

外面的走道也很窄,那伙人根本就没法展开,郭大海和单国宇两个对他们十几人,却像以一敌一,他们哪是对手,一个个接连被击倒,后面的几个看情况不对路,竟一窝蜂似的跑了。

国宇一把抓起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刀疤,又扇了他几个大巴掌,打得他嗷嗷大叫。

国宇笑吟吟问道:“刚才你说谁是土包子?”

“是我搞错,是我搞错,不要打了……”刀疤像只斗败的公鸡,低下头,抹着鼻血。

“算了算了,肥仔,让他们走吧。”保国说道。

刀疤看了看国宇和郭大海,虾着头,“谢谢各位大哥,谢谢各位大哥。”说罢正要退去。

郭大海叫道:“慢着呢,这里打坏了你爷爷的座椅,就这样走了?”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刀疤连忙赔不是,扬了扬手,倒在一边的一个少年马上爬起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摸出一叠“大团结”,交到郭大海的手里,“几位大哥,这餐我们请,赔个礼,你们慢慢吃,喝得开心点。”

郭大海摆了摆手,这帮人如获大赦,互相搀扶着迅速离开饭店。

他们一走,我们这边就呵呵地大笑起来。刚才郭大海和单国宇大显身手,看得大家都很过瘾,连声称赞。

给那帮人一闹,我们的酒喝得更加开心,大家又干了几杯,“想不到大胜嫂原来是女中豪杰,这样能喝呀。”国宇大笑。

“什么大胜嫂呀?肥仔,不要乱说。”梁健慈满脸绯红,更是美艳动人。

“今天这么高兴,要不大家来个金兰结义,结为兄弟,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啰。”大胜哥酒喝多了,特高兴。

“好,好。”我们都附和起来。

“我也要有一份。”梁健慈也喝多了,笑着说。

“但你是大胜嫂呀?”国宇笑嘿嘿说。

“肥仔,你不要乱说嘛。”

大胜也笑了起来,“去去去,什么大胜嫂呀,还没过门呢,我可没说要娶呀,呵呵。”

梁健慈一个粉拳打在大胜的面上,大家看得乐呵呵。

有这么个漂亮的女孩一同结拜,大家兴致更高了,郭大海把走道尽头饭店的那个关公像抱了进来。

大家互报生辰,大胜哥年纪最大,是大大哥,后来大家都叫他“大胜哥”;郭大海排第二,二哥,大家叫他“大海”或“大海哥”;单国宇排第三,三哥,大家叫他“三肥”、“肥仔”或“三哥”;梁健慈排第四,四姐,大家叫她“四姐”;我排第五,叫得最难听了,大家都叫我“王老五”,呵呵,或叫我“五哥”,“五虎子”;田保国排第六,大家叫他“田老六”或“六哥”;田保家排第七,呵呵,不用说了,大家都顺口叫他“田七”;宋安最小,大家叫他“八弟”。

大胜诵道:“我们兄弟姐妹一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从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我们也一起诵读一次,拜了关公,上了香。

酒足饭饱,三肥要走了,晚上还要把车开回黄埔,他问我们哪个顺道,可以送一程。大海住东山,就跟三肥的车先走了。剩下我们六个,又喝了几杯,再也喝不动,埋了单,离开饭店,唱着歌返家。

走了不到十分钟,马路对面一辆面包车急刹,后面还跟着一辆中巴急停。一大帮人,拿着家伙跳下车。好家伙,两台车竟然可以容得下四十多人。

“大哥,就是他们几个。”我一听就听得出那是刀疤的声音,他在马路对面指着我们。

于是,金兰结义后兄弟们的第一次战斗就打响了,打得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