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被一只苍白的手转抓住了,更多的手抓住了我,把我往地底下拖。没有挣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发自灵魂的绝望才是根源。

全身燃烧着火焰被带入了黑色的漩涡之中,精神很清醒,被手拖入地下之后,底下是一片骸骨铺成的地面。

莹莹的磷火,如同这骸骨花园舞动的精灵一样。

我现在浮在空中,发现自己的四周非常的粘、稠,就像是在浆糊中一样,怎么都伸不出手脚。我就静静的飘在这个空间里。思维变得很非常的缓慢,似乎就要停止思考了。我想我真的要消失了吧。

“啊呀啊呀,这是谁啊?”

就在我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谁?”我想发出声音但是,似乎是不能。

“真惨啊,怎么跑着来了?”来人的声音非常的欠扁,“哟,似乎是不能说话呢。这也难怪,纯精神体的情况,你也是很久之前才遇到过吧。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你了,看来弱了不少……”

我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我只希望近一点再近一点,我看不见,我看不清。

“还是真什么都不懂呢。这样也好,让我吞了吧,很久没有这么美味的灵魂了。”

他说完,离我越来越近,终于我看清了,一张非常阴险的脸,一看就不舒服。

“给我吞噬吧,等我吞噬了你,就能离开车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说完一手向我抓来,伸进了我的身体,无处躲藏,我根本动不了,感觉都迟钝了如何避开。

身体里有只手,就只见绿色的**被输入了他的体内,而我感觉自己原本就感觉迟钝的大脑更加的木然,我都几乎能感觉脑浆子停止了运作。就像是失血过多的人一样,力气一点一点的消失。

内心深处不愿意被这人控制住,就算消失我也得安安静静的消失,他算哪根葱啊。

“大胆,竟敢玷、污寡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卑贱的奴才。”

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说的,但是的确是从我身体里发出的。

“你……”他受到了惊吓,想把手缩回去,但是晚了,我看着自己抬起了双手,抱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撤回去的手臂。

“你个奴才,也敢践踏寡人的尊严,你该死。”

我的身体自动自发,吸收了他的生命力,不不知道是不是生命力,鉴于我现在是灵魂的状态应该叫做魂力。

随着吸收的进行,原本属于我的绿色的魂力回来了,还从他的身体里带出了白色的魂力。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搞的,我说不出来话,身体却自己说出了话,并且做出了反应。还自称寡人,难道我是男人?恶寒啊。明明是女人的说,我从14岁开始发、育,没有不正常的啊,每月的大姨、妈也正常拜访,如果这样还是男人真的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

“主上,奴才惶恐,刚才不知道天高地厚,冒犯住上,请主上绕奴才一条狗命。”

刚才还在叫嚣的人,现在匍匐在地上,要多虔诚有多虔诚。不过果然是我的身体啊,和我一样的睚眦必报的性格啊。

“晚了,你将没人任何机会忏悔你的过错,给我死吧。”

突然一道白光划过,回过神来,面前的人被挡在了一个熟人的背后。

“你在玩、弄寡人吗?”身体说。

“很久不见了,这个奴才不能死,冥河上不能缺少摆渡人。”来人还是冰冷的语气,依旧是血红的双眼。

“你也要反抗寡人吗?”身体问。

“不,我只是请你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

“协议的内容不包括这个对寡人不敬的奴才吧。”

“但我希望这是附加条件。”

“你趁寡人什么都没清醒的情况下,愚弄寡人。这次就算了,有朝一日,这个寡人的怒火降对你降下雷霆之怒。”

身体自动自发的用手在空中一划。空间裂开了,狠狠的看了一眼摆渡人和无常。等着,等着,有朝一日,利用我的人都会被我踩在脚底下……

跨过了缝隙,缺口在我身后合拢了。

我重新回到了火海中,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不过四周都被火光包围了,就连没有植物的地方因为是用血水浸润的,而地面都在燃烧。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火焰对我造成伤害只是在精神上认为自己被伤害了,痛苦不少一分,但是身体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我发现自己的眼睛能够适应周围的环境,可以透过火焰看到其他的人,那些种植着这些植物的人我能看见他们的灵魂从深处燃烧着,身体同样没有任何伤害。而李斌却没有燃烧的迹象。看来这是地狱之花的怨恨,怨恨这害死他们的人,怨恨着以近乎残忍的折磨让他们经受痛苦的人,每一株地狱的彼岸花上面都附着着怨恨的灵魂,他们是在报复。

李斌没事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王京也在被火烧灼着灵魂呢?是了,这家伙肯定有问题,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而和我们在一起。现在仔细想起来,我们一步步到这个田地都是王京一步一步引导的。比如说,是他告诉我们进得来走不出去;也是他告诉我们下到这个洞里来;更是他提醒我们彼岸花是种植在人体的,所有这一切都是像是被牵着鼻子走一样。

现在这些火焰该怎办能?能灼伤灵魂,不就和神话里的三味真火一样,如果能当做武器就好了,神话里的三味真火可是很牛、逼哄哄的呢,如果这些火能够为我所用,那么不是我想烧谁就烧谁,有了保命的底牌吗?

心里是这样想的,地上的火焰好像是了解我的心思一样,汹涌的向我涌来,纷纷涌进我的身体里,我走过的地方,火焰像是不要本钱似的拼命的钻进我的身体。

我一路前行,目的很明确走到王京的面前。

“救救我。”

他跪坐在地上,一只手掌张开颤抖的伸向我。

“救你?可以,告诉我全部的经过?”

“好。”他的嗓子仿佛是被火考过一样,近乎铁锈的声音。

我心中想着,火焰都来吧,结果真的就都跑进我的身体了,至于其他人我没有兴趣就,地狱的业火会洗净他们的罪恶,地狱业火,对啊,我刚才说什么三味真火真是无知啊。

“说吧。”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要知道什么?”他低垂着脑袋,丧气的说。

“全部,从头到尾,不要妄想自杀,你知道就算死了,我也能煎熬你的灵魂。”伸出手掌向前,手掌上果然出现了红色的火焰,温顺的如同婴儿一样。

“好吧,这次的事件从头到尾就是一次实验。实验的成果是可人的,我参与了这次计划。但是他们的手段太残忍了,说什么要取得进步就要有人牺牲,可是可是,那也是性命啊,我厌恶他们丑陋的嘴脸,如是就想……”

“于是你就想,破坏这里,让这里的事情曝光?这里矿工的暴动是你干的,你早就计划摧毁着一切;更进一步的猜想博物馆的珊瑚事件是你干的?”

“嗯。”他似乎是受到惊吓的看着我最后终于承认,“是的。”

“那为什么要牵涉无辜的人——程医生?”

“他才不是无辜的,这个见鬼的植物就是他开发的,就是他提出种植在人的体内,这种植物会沿着血管生长,最后胀、破血管。本来本来,死人的尸体就可以,可是那个恶魔说,活人的效果更好,你看这一大片的植物要死多少人啊?”他突然崩溃大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这样一个饱受良心谴责的男人,一定是非常痛苦。

“为什么把我卷进来?”我问。

“你一开始和我们一起下井我就知道了,你不是普通人,因为从来没有会让这么娇小的女人下井,你不是研究人员,而且没有接到上面的通知说是要派人,我就认为你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

“这点我不怪你,没想到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怎么出去吗?还有什么上面,指军方还是……。”

“这点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接到命令这样做,我怀疑不会是军方的上层,我们只是被私借给了某些组织。”他想的倒是明白。

“这个只有等出去再说。我就问你出去后要怎么办呢?”

“这件事除了你没谁知道我干了些什么?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也可能你觉得我很无耻,无耻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但是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你要说出去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请求你。”

“曾科伟是你杀的?”

“呃,是。”他没预料到我会问。

我笑了,这是一个心思慎密的好人,为什么说好人呢,他的一切都体现着人类的美德,只有我这样说,是我能够理解他。就是太胆小了,他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但是毁掉了这个继续坑害人的植物,证明了要做事是要牺牲一些人的。

“你怎么知道自己杀的是曾科伟?”这点我比较好奇,我记得见到尸体的时候面罩还在脸上没有被取下来。

“因为,如果走另外两个通道就会被你开始抓住的人给抓住,只有进入了我们走的那个通道才是安全的。曾科伟是和我一样知道内情的人。这三次下井都会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

不好,我心里迅速反应过来:“那第一批下来的那个知道内情的人呢?”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不是柱子上有15个人吗?”

“不对,被困井下的其实有11个人,15人中有4个战士,还有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