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我冷冷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她不满的咕噜了句:简直是冰山,无趣死了。

一个活泼健谈,一个内向冰冷,这样的人碰在一起自然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黄小兰把我带到报名处就走了。

负责报名的是个女老师,我以前听同学们讲大学的老师都是教授,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风韵犹存女的老师是不是教授,但我没兴趣知道,因为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泡老师的。

眼镜老师居然也是个不喜多话的人,打量了我一下,又看了看证件和录取通知书,难得眼睛一亮:“原来是西湖二中的高材生啊,你怎么想到学医的?”

“因为我想!”我的话足以呛死眼前的老师,她很郁闷,给我办理了入学手续就冲一个男生招手道,“尤小军,带张天同学去宿舍安顿一下,他若有什么问题你也帮他讲解一下,明白吗?”

“好的老师

。”那个叫尤小军的男生身材瘦小,眼睛就像老鼠般滴溜溜乱转,望着我冷冰冰的面孔,小心翼翼道,“哥,你跟我来。”

他居然叫我哥,这让我很错愕,微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人身材瘦小,应该时常被人欺负,久而久之就觉得低人一等,讨好卖乖。

去宿舍的路上,尤小军讨好的给我拖着行李箱,他还是个话匣子,叽叽呱呱有说不完的话,听他介绍,说是珙县山区户口,家里很穷,最后他说:“以后还请哥照顾我哦。”

“好的!”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从不欺负弱小,难得放缓脸色道,“以后有事跟我说一声就行。”

“谢谢哥,以后你就是我哥了!”他开心的蹦了起来,颇有眼力劲的说,“我看出来了,哥是外冷内热,好人来的。”

我只是笑笑,在他无微不至的关照下解决了食宿问题。而我们这个宿舍总共是四个人,我、尤小军,还有一个叫王晓明的家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剩下一个铺位还空着。

“思念的滋味,就像一杯苦咖啡,虽然可以加点糖,依然叫人心憔悴……”

我喜静,住在尤小军的上铺,安顿好一切后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父母打来的,他们都是农村人,为了供养我上大学都快砸锅卖铁了,但他们毫无怨言,反而因为我考上了重点大学而骄傲不已,感觉生活有了奔头,干活也特别精神,电话里自然是好一通关爱,嘱咐我不要那么节俭,缺钱就问家里要。

可这些年来,思念的痛苦让我忘记了生活的享受,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和女孩子出去过,同学们都说我是木头,冰山,当然,我的优异成绩也吸引了不少女同学,可都被我拒之于千里之外了。

窝在上铺里,我再次打开李小雅的照片,尽管时隔三年,这些照片依然让我耳红心跳,死死咬住嘴唇:李小雅,我考上大学了,你在哪儿,为什么不给我来电话?

临近晚饭时,最后一个同学终于到了,领他来的是个气质高雅,长相清纯的女生,自我介绍说名叫秦媚,也是这一届的新生,之后就走了

而她带来的男生名家李俊,长相斯文中带着焉坏,一紧张的,说话还有些结巴。

“好,人都到齐了,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尤小军抢先发出邀请。

新生入校,估计每个人都不缺零花钱,有时候为了和同学们搞好关系,请客吃饭就免不了,换了其他人请客,我或许会拒绝,可尤小军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就答应了。

反倒是王晓明抱着吃大户的心理,一到食堂就毫不客气的点了许多菜,使得尤小军心疼不已,却又不敢吭声。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声道:“谁点的谁吃完,吃不完自己付钱!”

“关尼玛屁事啊!”王晓明果然不是好路数,张口就骂,“人家愿意请客,老子想点多少就点多少,你心疼,那你付钱呀!说得客气点,说不定老子就给你个薄面了。”

看他那副丑陋嚣张的嘴脸,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再踩上几脚,可一入学就打架,貌似影响不好,我只能用刀锋般的目光瞪着他。

“没事没事!”尤小军急忙圆场道,“不就是几个菜嘛,花不了多少钱,大家尽管点。”

可王晓明还不依不饶的用筷子指着我:“瞪着老子干嘛,想打我呀,你特么敢吗!装酷,我呸!”

这小子实在太可恶了,一股戾气蹭的一声蹿了起来,但我忍了又忍,咬着嘴唇死盯着他不吭声。

“你特么还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狗眼珠挖出来!”王晓明拍桌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晓明?”一个穿着气派,眼高于顶,面目阴鸷的男生从嘈杂中站了起来,身边还有几个点头哈腰的狗腿子。

这男生一起身,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有的还小声议论。

“这不刘朗吗,谁又招惹他了?”

“看样子又有人要倒霉了

。”

“惹谁不好,惹这龟孙子,活该倒霉!”

“不对,好像是刘朗新收的小弟和人起了争执……”

议论中,王晓明急忙站了起来,点头哈腰道:“老大,这小子想欺负我!”

看这势头,尤小军和李俊急忙躲到一边去了,只是担忧的看着我。

刘朗走了过来,微咪双眼打量我,见我穿着朴素,很明显是个草根人物,就居高临下道:“没告诉他你是我的小弟吗?”

“说了啊!”王晓明满嘴瞎话,“可他说刘朗算个屁呀,老子还刘舅呢,到底是外甥怕娘舅还是娘舅怕外甥?你听听,这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还占你的便宜!”

我气得当场吐血,却不屑示弱,也懒得辩解。

一听这话,刘朗也不管真假了,反正这面子丢大了,必须找回来,脸色顿时变成了阴云惨雾,抬手就给我一个耳光(可惜被我躲过了),怒不可遏道:“你他妈找死,兄弟们,把他给我拖出去,让他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出了事老子兜着!”

狗腿子们一呼百应,如狼似虎的向我扑来。

他娘的,这是要以多欺少啊!

说到底,大家都是20岁左右的毛头小伙子,做事冲动不计后果。我自然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想都没想就一掀桌子,抡起双排座的硬塑料椅子横扫出去。

“哎哟喂……”一个哥们首当其冲,脸颊被椅子的棱角狠狠地抽了一下,顿时皮破血流,摔倒在地,捂着脸妈呀娘的叫唤起来。

“找死!”人家人多,我就单身一人,这时候必须狠,否则就要吃大亏。因此,我抡着椅子横冲直撞,三两下就把扑过来的几个杂碎打得鸡飞狗跳,连刘朗和王晓明都躲闪不及,肩膀、手腕各被扫了一下。

“哇塞,这哥们好凶猛的说!”

“不是吧,连刘朗都敢打?”

“哇呀,帅呆了

!”

“好酷哦!”

食堂里顿时热闹起来,有的还给我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刘朗叫道:“妈的,这里施展不开,先出去!”

众杂碎急忙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嘴里还嚷嚷:“小子,有种出来!”

我扔掉椅子,暗中也蹙了下眉,这东西砸了一地,动静又这么大,麻烦大了。

“小子,给老子出来!”那几个杂碎还在外面叫嚣,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我冷哼一声,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索性把他们打痛打怕,让他们永远不敢招惹我。

是以,我阴沉着脸走了出去,咬着嘴唇,死死盯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上,给我弄死他!”刘朗躲在后面气急败坏的怒吼着。

“上,上啊……”几个鼻青脸肿的杂碎惊惧的望着我,做好了攻击的架势,却又希望别人打头阵。

“特么的,他就一个人,你们怕个屁呀!”刘朗捂着手腕咆哮道,“谁要是把他撂倒了,老子赏他1万现大洋,顺便去新城夜总会玩小姐,一切费用老子出!”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杂碎立马呐喊着扑了上来。

嗙!

我对着首当其冲的一个杂碎就是一拳,顿时打得他颜面跌倒,反身又是一脚,直接把一个杂碎踢得闭过气去。紧接着三拳两脚,把剩下的两个杂碎揍翻在地,然后一步步逼近连连后退的刘朗,目光如刀,一脸暴戾。

“我的天,这小子简直是杀神啊!”

“我不是眼花吧,一人干掉四个?”

“哇,简直帅呆了!”

身后的围观者纷纷嚷嚷起来,还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

其实,李小雅的离去让我性格大变,这三年来,我无法排解相思之苦,时常自我摧残,比如拿沙包发泄,不要命的绕着操场长跑,久而久之力量就出来了,这使得我1.74的个头充满了爆发力,加上心性残忍,下手不留情,等闲三两个四肢不勤的杂碎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小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刘朗怎么都没料到我这么凶残,可他强势惯了,到了这个时候依然狠厉,“老子是……”

“是你妈!”我一拳砸在他腮帮子上,抬脚又踹在他肚皮上,直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二世祖打得哇哇大叫,跌倒在地。

可我还没有收手的意思,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正反几个耳光打得噼啪山响,边打还边骂:“我叫你横,我叫你嚣张,我叫你充老子,我叫你不知死活……你特么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我呸!”

这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他额头上,又顺着额头滑到火辣辣的脸颊上,有人顿时慌慌张张的往教务处跑去。

“草尼玛!”我犹不解恨的踹了他几脚,吐了几口唾沫。

“你敢打我,你还敢吐我!”刘朗发疯似的吼叫道,“老子是刘家大少,老子是……”

“你特么就是个垃圾!”我又吐了他一口,破口大骂道,“你特么就是刘家的造饭桶,像你这种臭狗屎有什么资格横,有什么资格嚣张,你特么要是爷们就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不要仗着老妈会卖钱就嚣张霸道横行无忌,什么破玩意,你妈还不如木板茶里的猫,至少人家能用身体挣钱,自食其力。你呢,等你老妈人老珠黄了屁都不是,只能沿街要饭,连当鸭子你特么都没那个体质,我要是你,就屙泡尿淹死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我骂得正爽呢,忽然看见他笑了。

“我艹,你特么笑什么?”我完全糊涂了,这小子该不是有受虐倾向吧,这样打他骂他,他居然还笑,还笑得这么残忍阴毒!难道是脑子打坏了,不可能啊,我下手很分寸的,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那些小杂皮,我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