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色的紧身武将袍外,罩着一袭重达三十二公斤的黑色柳叶甲,柳叶甲外则是一层紫金锁子甲,头顶着一领黑色系红缨的将军盔,腰佩精钢长剑,脚踏连云战靴,我穿着一身根本只有在上战场时才会穿的,摇摇晃晃地走上了点将台。

军营中的点将台上已经站着两个人了,是参将林峰和李良,他们两个早早的就赶到了,也都是一身戎装,挺胸凸肚得显得非常精神。

但是在我看来,以实力而论,这两个家伙穿着伙头军的围裙应该更合适。

点将台下,四名副参将、二十名正卫将一字排开,个个神情严肃,只是眼神时不时就会飘到别处。

而总计二十个方阵,两万人的军队则站满了演武场,在各自的副卫将带领下,全副武装地站得整整齐齐。

上了点将台,林参将和李参将同时对我行了个军礼――右手握拳,砸在自己的心口上,以示忠诚。

“禀报赵将军,南陵城王爷下辖二十卫两万将士,全数到齐,请将军检阅!”林参将鼓足中气,大声吼叫。

我点了点头,嗓门不错,说话的声音很能提升士气。

“回到你们的队伍中去。”淡淡地指示了一声,林参将和李参将对我行了个礼,一言不发地小跑下点将台,站回了他们的两参人马最前列,各自身边都有两个副将。

我从点将台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趟了大概二十个来回,一言不发,只是从左至右地打量着这两万士兵。

一千重骑兵。两千轻骑兵,一万七千步兵。其中弓箭手七千,重装步兵两千。以长枪和马刀为主要开口,轻步兵八千,其中又有两千枪兵。剩下的是三千刀斧手和三千刀盾手。

重装骑兵全身负重达五十,轻骑兵减半。重装步兵负重四十五,仅比骑兵少五公斤。普通步兵除了弓箭手之外,负重也都在二十公斤到三十公斤之间,弓箭手负重最轻,仅二十公斤。

主要是护甲太重。贪狼国的装备还是不错的。只是在我看来,这么好的装备给底下这群垃圾兵实在太不划算了。

站了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在摇摇晃晃。

等我在点将台上趟了二十个来回之后。已经有一半人歪歪扭扭地站不稳了。

头顶上是火辣辣地太阳,气温实在很高,由于距海很近,南陵城的气候又湿又热,非常地沉闷。

但是气候不能作为士兵站不好队列的理由,我看着那些在太阳底下开始有了小动作,开始站不稳的士兵们,不由暗自摇头。

重装骑兵和重装步兵们已经开始开小差了,绝大多数重装步兵在马背上弓起了腰。肘子撑上了马鞍。而重装步兵们则干脆用长枪拄在地上,把头靠在枪杆上打起了瞌睡。

嗯,的确不能怪他们。他们的装备太重了,加上天气又热,所以现在这个样子是很正常。

我想,如果我没看着他们的话,大概骑兵们已经下了马,步兵们已经坐到地上了罢!

又转了十多圈,连弓箭手们都已经站不稳了。

我心中冷笑,不到一个半小时,这批老爷兵已经有一大半站不住了,这种兵员素质,嘿,还是让他们回去种地的好!

终于在台前站定,我一手搭在剑柄上,另一手背在身后,左右缓缓扫视了一眼。看得出来,许多站在点将台下的将领们明显地松了口气,看样子他们也累得不行了,只不过因为离我最近,不好意思开小差罢了。

你们这群痞子,大概以为我要开始训话,所以才放松了吧?

气沉丹田,把“天魔噬魂“的威力调到最小,我吐气开声,大喝一声:“――”

空气一阵轻微的震动,我清楚地看到空气波纹飓风一般从我口中喷了出去,直扫点将台以下。

“哗――”一阵乱响,台下那已经差不多快要崩溃地二十个方阵顿时变得混乱无比,一千重骑兵摔下来九百多人,两千轻骑兵只剩下三百多个还在马背上,底下地步兵情况稍好一点,但也有六成以上的倒坐到地上,开口丢了一地。

在我这声吼之后,场中还能保持正规的站姿地士兵只剩下五千人左右,还有两千左右的士兵虽然站姿已经松动,但勉强保持着没有坐倒在地。

就连点将台下的军官们,也有一半坐到了地上。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小和尚和龙倾城,他们两个大摇其头,显然是对这群垃圾后们相当不满意。

“所有还站着的军官,把还站着的士兵们领到左边演武场站好!趴下来的,给老子站到右边去!”扯着嗓子发完了指令,演武场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还站着的将领们跑回队列,将还站着的士兵们领到了左边。

我仔细盯着人群,发现几个给吓趴了地士兵想混到左边去,给龙倾城使了个眼色,龙倾城心神领会,迈开长腿冲进演武场中,将那些想要混到左边去的士兵们一脚一个全都踢了出去。

“本官带兵的规矩很简单!”我看着那些给龙倾城踢了出来,像癞皮狗一样趴在地上呻吟地士兵们,嘴角挂上嗜血的微笑:“听本官话的,就升官发财,不听命令的,就他妈给我死!”

“死”字一出口,龙倾城哈哈狂笑着扑向那几个士兵,一脚一个,把他们脑袋全踢碎了,红的白的洒了遍地。

“还有谁敢糊弄本官的?给本官站出来!”威风凛凛地一记暴喝,我明显地看到所有的士兵都微微颤抖了一下,马上有上百个士兵耸拉着脑袋飞快地从左边跑到了右边。

“将军,你不能随意处死战士!”一名盔甲与众不同的军官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一脸骄横之色,“我国军规,在非战争时期,主将处死士兵必须列明罪状,审讯之后经督军法官同意,才能判处斩刑。末将胡廖,是军中督军法官,虽然官职没有赵将军大,可是有行使军法的权利!赵将军没有问过末将,便处死了这几名士兵,岂不是没把末将放在眼里?”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个小白脸。刚才也坐到地上了,应该站到右边地队列里去。

看他骄横的样子,想必是有点背景的。但是如果我连他都收拾不下,以后就不要在军中混了。

缓缓地抬起右手,遥指向胡廖,冷冷地道:“现在跪下来给本官磕头认罪,本官还可以饶你一命。”

胡廖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赵锋,你以为你在这支军队里可以一手遮天吗?军队中最讲资历,你初来乍到,一天资历都没有。虽然是南陵城最高军队长官,可是你来问问,弟兄们服不服你?妈地。竟敢威胁老子,你可知道老子是谁?老子的父亲,他是……”

我没让他把后来的话说完,小手指轻轻一勾,暴喝一声:“出鞘!”腰上的精钢长剑刷地一声自鞘中跳出,闪电一般掠向胡廖,在剑出鞘的那一刹,我听到点将台下传来许多倒吸气的声音和压抑的惊呼:“飞剑术!”

精钢长剑几乎在出鞘的同时就洞穿了他地咽喉,然后盥锋轻轻一旋,将胡廖地脑袋割了下来。

胡廖颈腔中喷出鲜血,无头的身子直挻挻地倒下。我手指一勾,那剑又挑着胡廖的脑袋飞了回来。

一手抓住胡廖惊骇之极,死不瞑目地脑袋,我将这脑袋高举过顶,创口上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血。横扫了所有的官兵一眼,我冷笑道:“老子带的军队,老子的话就是军法!敢当面驳斥老子的,杀无赦!敢背后议论老子的,受拔舌之刑!敢拒不从命者,腰斩!”

没有人敢反驳,所有的人都照着我的命令飞快地分左右列队,有大概十几个盔甲跟胡廖很相似的官兵用怨毒地眼神偷偷地看了我几眼,在我的目光扫向他们时,又马上把视线移开了。

我心中冷笑,他们以为我看不到,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天魔眼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立体式观察地能力呢?

两个截然不同的阵势列好了,左边的,威风凛凛,站姿标准。右边的,战战兢兢,队形扭曲如蛇。

我左右看了一下,大声道:“从今天起,这支军队,由本官作主!本官就是你们的天,你们的法!本官说的话就是真理,本官做的事,绝对正确!顺着本官的,你们出去打架有本官撑腰,谁欺负你们本官帮你们杀他全家,你们要是杀了人,有本官罩着,升官发财都不在话下!凡是跟本官对着干的,哼哼,只有死路一条,天王老子都不给面子!”

这是**裸的威逼利诱,我本来就是混黑社会的,要让我用正规的方式管理军队,那我还真做不来,只好用流氓的套路了。

顿了顿,接着道:“军队里的重步兵和重骑兵全部取消,妈的,你们这些铁疙瘩除了下面作战的时候冲撞有用外,还能有什么用了?能长途奔袭吗?能作诡兵吗?谁他妈打仗和你硬碰硬的干?打仗要用脑子!嗯,重装骑兵改轻骑兵,重装步兵改轻步兵,省下来的装备又可以打几套轻装备了。今天凡是被老子吓趴下了的,全部赶出军营!每个人领了这个月的饷银,滚回家种地去!你们的军籍被取消了,老子不要你们这种废物兵!”

右边的队伍中顿时响起来一阵喧闹,有求饶的,有议论的,也有叫好面露喜色的,更有不知轻重出言威胁的。

而右边的那些军官们,几乎全都扑到了点将台下,头磕得跟捣蒜似的,在坚硬的泥土地面上磕得砰砰直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收回成命,纷纷赌咒发誓说以后唯我命是从。

看着他们头都磕破了,渗出了血迹,我才点头道:“卫副以上的军官可以留下的,但官降一级,其余的全部滚蛋。”

那些卫副以上的军官们大喜谢恩,然后快步跑到了左边的队伍中,卫副以下的低级军官们,则绝望地哭泣起来。

我冷笑,卫副以上的军官也许没真本事,可是他们会耍嘴皮子,能拍马屁,否则也爬不上来。而那些卫副以下的低级军官,既没本事又不会拍马屁,还没本事,我留他们有什么用?瞧他们混的惨样儿,估计家里也没钱给我贿赂,一无是处的人我留着干什么?

这时,几声暴喝响起:“妈的,你不给我们活路,老子们跟你拼了!”几个冲动的军官抽出佩剑,朝点将台上跃起,挥剑朝我劈来,瞧他们使剑的架势,全都是花架子,会几下基本功夫而已,连剑气都没有,简直垃圾透顶。

懒懒地拔出剑,精钢长剑绕着我的手腕旋转了几圈,一丈多长的淡红色剑气自剑身冒出,狂飙一般掠过那几个军官的身体,在他们离我还有丈余远的时候就将他们肢解成了几块。血淋淋的残肢和内脏从空中掉下,鲜血就像桶泼似地溅了满地,点将台下那些还在叫嚣的官兵们马上闭上了嘴。

“本官非常公平,谁敢在本官面前拔剑,谁就要做好逼本官拔剑的准备!”说着阴森森的话语,目光从台下的官兵中间缓缓掠过,我鼓足中气暴叫起来:“你们这些将被开除的垃圾,谁***有本事接老子一剑,老子马上给你们升官!没本事,没胆子接老子一剑的,通通给老子走人!再啰嗦,老子把你们一个不留全杀光了!”

我料定了他们没胆子,这群垃圾兵,连我最低力量的一记天魔噬魂都受不起,凭什么接我的剑?我也不担心会酿成兵变,这种老爷兵最是欺善怕恶,你越凶越狠,他们就越不敢跟你对着干。

一次阅兵,举手间杀了近十个军官,好几个士兵,相信我已经够凶了,足够镇住他们了。

还剑归鞘,我转身朝着台下走去,边走边说:“照我的吩咐把事情办了,留下来的人照常训练,今天至此为止,明天早上所有的军官给老子出去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