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乐环顾剩下的人,过了一会儿,道:“到时候打起来,家里也要有人镇守的。这样,圆真大师和翠黛,桃红留守小洋楼。”

圆真双手合十,正色道:“阿弥陀佛,施主,你狗眼看人低,瞧老衲不起啊。”

“不是,大师啊,你和补天队凌志还有一档子事儿呢,咱们一个一个来,补天队过一阵再解决。大师你还是暂时不要公开露面的好。”陈小乐炖了一顿,接着说道:“再说了,大家都去了,万一老巢被抄了就不好了,大师你实力高强,经验丰富,由你来坐镇,我放心。”

圆真便没话说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和尚在地下宅邸呆久了,也觉得憋闷,想出去透透气,可惜出去的日子看起来遥遥无期了,简直像是在坐牢一样。

朱昭旭在小洋楼混吃混喝,吃得肚皮了圆圆了才打道回府,打嗝比心跳都勤快,却是看不出这个雅修雅在何处。

当夜无话,静等陆花语召集人手。

第二天因为请了假,睡到十点才起床,陈小乐先去看了江通的伤势,这厮还在呼呼大睡,便去浴室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看上了电视。

他难得白天在家,雅雅鞍前马后的伺候,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捶腿捶背,服务周到,他隐然有了当地主老爷的快感,飘飘然快乐似神仙。

正享受着,电话响了,却是张虎打来的。

接了一个电话,陈小乐双眉倒竖,一脚把身前茶几踹翻,仰头怒吼:“大风帮,草你妹,欺我太甚!”

雅雅吓了一跳,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昨夜东方暮光放学回家,走在星光暗淡的小路上,路边忽然蹦出来几个修者和十几个黑道,不由分说见了就打。东方暮光虽然有两下子,架不住三四个修者联手,又有十几条大汉乱棍齐下,当场被砸成了一个血人。

对方临走前,恐吓他道:“回去给陈小乐捎个话,再不把雅雅交出来,他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过得安生,好好掂量掂量吧。”

陈小乐像头怒狮一样,在屋里踱来踱去,气得他两腿都在打哆嗦:“妈的,妈的,他妈的!大风帮,大风帮啊!”

雅雅从后面环抱住他,柔声劝道:“乐哥,别太生气了,等花语召好人手,咱们就去让大风帮消失,先忍一忍好吗。”

他连着大叫了三声,将胸中怨气全都喊了出来,才算勉强镇定下来,颓然坐在沙发上:“还说扛把子,小弟因为我的事被人砸了,我只能坐在家里大喊大叫,这算是扛的个毛把子。”

电视也没兴致看了,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发呆。雅雅百般讨好,又是亲亲,又是鬼脸,总不能让他稍解愁颜。

十一点多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还是张虎打得,这回,连张虎都有些惧怯了:“老大,苏统中午出校门买米线吃,又让人给埋伏了,浑身是血的。哥,你这到底惹上谁了,对方说一天一个,苏统是第二个,我估摸着明天就该到我了。”

泥菩萨还有三分的气性,陈小乐这下是真受不了了,把手机往地上狠狠的一摔,砸了个稀烂:“我草,雅雅,跟我走,咱俩去屠了大风帮。”

雅雅忙抱住他:“大师,你息息怒,再忍一下好么。至少也要大众都到齐了呀。”

“等不了了,一秒钟都等不了了!”他怒气填胸,一头撞在墙上,那堵结实的墙体竟也被他撞出了个人头大小的透明窟窿。

“大师,你仔细想想,大风帮这样做分明就是要激怒你,让你在没做好准备的情形下开战,可不要受了他们的奸计呀。”

雅雅眼中闪烁着忧虑,大风帮本就是林震涛一手创办的,她是林震涛的爱女,知道其中的厉害。帮派被张南接受之后,张南耗费巨资延请了不少强悍的修者,实力更是一日千里。自己这边全部出动,也就是七成的胜算,要是只有他俩的话,那还打什么打,简直像是送死一样。

“不行,伤我兄弟,如断我手足,此仇海不可洗,我一秒也等不及了。”他急匆匆的去了地下宅邸,请出了叶雪。随即打电话给陆花语和魏蝶衣,让她们速度的赶来汇合。

陆花语闻讯大惊,急道:“老公,你怎么这一会儿也等不及了,我正在联系人手,等人马齐备了再出动不好吗?”

陈小乐嗷嗷大叫:“不好不好不好,两天时间又折了我两个兄弟,多等一秒,就可能多一个人遭殃。老子草他大风帮的妈,我现在去找彭斌,你们直接去徐荣那儿等我。一个一个的,我给他把牙全都拔了,看看谁疼。”

说完,他立即扣断电话。

陆花语气得把电话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疯了么,冲我嚷什么嚷啊,一点耐性都没有,以后能成什么大事。老娘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你这么个二愣子。”

骂归骂,她实在放心不下,让宋速度的把现有人手都聚集起来,她先一步赶去驰援。

魏蝶衣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接了电话,呜啊一声大喝,把课桌踢翻在地,一班的学生全都傻了,不晓得他们的女老大突然间抽了什么疯。

魏蝶衣脸上露出狰狞笑意:“朱昭旭,要开始了,你去不去?”

朱昭旭哦了一声,点上一颗烟,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那走吧。”

正在上课的语文老师被气得瞠目结舌,大声叫道:“你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现在是上课时间,都给我坐下,好好听课!”

啪。

一枚飞刀擦着他的耳朵,扎进了黑板里,魏蝶衣嫣然一笑:“老师,我有急事,请假哦。”

朱昭旭紧随其后走出教室,人影都没了才飘回来一句话:“我也请假。”

语文老师呆立原地,过了半晌,两条腿一软,扑的坐到椅子上,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飞刀深埋入黑板,只留下一个金属刀把,红色的缨条兀自上下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