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乐迈着惬意的小步,走到护城河下,冲着城墙上喊道:“劳驾,开下门,我是转校来报道的。”

城楼上露出一个人头,豹头环眼,凶神恶煞,粗着嗓子喊:“出示你的学生证。”

“不说了么,我来报道的,还没入学呢哪来的学生证啊!”

“没有学生证,进校要交两百块门票钱。”

一听要交钱,他怒火迭生,喝道:“放你娘的屁,谁给你的权利在这儿收过路费。”

城楼上那人笑道:“你不交钱,就不能进校,这是学校的校规,多少年前就定下来的规矩。要是没钱,抓紧滚蛋。”

“草,你有种的下来!”倒不是吝惜这二百块,他身上每一块每一分钱,都是玩儿命血拼来的,扔给乞丐不心疼,给这帮得瑟玩意儿他是十万个不乐意。

城楼上的壮汉冲他比划了一下中指:“你要有本事就飞上来。”

陈小乐肺都气炸,在下面狂骂不休。陆花语觉得他这样不雅观,让宋拿了二百块钱来给他通行,他眼珠子一瞪:“不交不交,打死不交。乐哥今天豁着这学不上了,非揍这孙子不可。”

宋无奈,只得退回车里。

陆花语一头冷汗,摇头苦笑:“他就不嫌丢人么,两百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非得搞成泼妇骂街。”

上下对骂着,不多时又走来一位,身高一米八,肌肉强壮,古铜色皮肤,生得剑眉星目,鼻直唇厚,眉宇间带着一股英风锐气。这厮穿着也颇有性格,光膀子披一西服上衣,大咧咧敞开着,露出胸肌和腹肌。下身是个紫色裤衩,光着脚穿皮鞋。最要命的是,他这幅尊容这身打扮,居然还戴了一蝴蝶边的眼镜!

这位高人走到护城河前,笑呵呵的喊:“上边的兄弟麻烦开下门,我是新来的老师龙静,今天来报道。”

“出示你的本校教师证。”

“我才来报道,这儿有教育部发的教师资格证,你看看。”

城楼上壮汉嗷嗷叫道:“这个不行,必须是本校的教师证。如果没有,进校要交纳200块钱门票。”

龙静闻言脸色一变,怪声怪气的骂道:“放你妈个屁,老子来这儿当老师那是为了赚钱,现在一分钱没到手就倒贴二百,这不扯淡么。我还告诉你,今儿你要不把这门打开,我和你没完。”

“对,没完。”陈小乐刚才骂了一通,正觉得喉咙发干,休息片刻,这时见来了同病相怜的人,精神一振,也跟着起哄:“小子,要钱没有,门也得开,别以为乐哥是老实人好欺负,我发起狂来连我自己都怕的。”

两人双嗓合璧,一通臭骂,城楼上的保安只当做没听见,连头都不露了。

天气本来就热,又是不惜体力的叫骂,两人骂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声嘶力竭,一起做下来休息。

龙静一边擦汗一边问:“朋友,你到这儿是上学的还是办事的?”

陈小乐喘着粗气说:“我转校,一开学就来这儿上高三。你呢?”

龙静面现怒色,拳头在地面上狠狠的一砸:“别提了,去年考出个教师资格证,到处硬拼没人肯用,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今年好容易被这所黑鸦学院录用,兴冲冲的来了,他娘的进门就要搜刮我两百块。真他妈没天理,要是我干了两天学校把我开了,这钱不就打水漂了。全世界也没有这么弄法的,你说是吧?”

“可不是,两百块我吃了喝了不心疼,就是不拿来喂狗,什么东西。”

陈小乐恨恨的望了一眼城楼,一激动站了起来:“龙老师,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冲进去,随后把吊桥放下来,奶奶个腿儿,好好一学校整的跟城池似的,要打仗还是怎么着。”

龙静绕有兴致的看着他:“同学,这护城河如此宽阔,城门如此结实,你冲的进去?”

陈小乐不屑地呸了一口:“再宽十倍我也过得去,我还不信了,这群狗能翻了天。”

“既然这样,我陪你,看看咱俩谁进校进的快。”

陈小乐诧异的望着龙静,扯了半天的淡,莫非此人也是深藏不露?他哈哈一笑:“龙老师,我年岁小,你可让着我。”

龙静晃晃悠悠站起来,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哪里,同学你潜力巨大,该让着我才对,走喽。”

龙静右脚在地面一踏,身体如一支飞鸟般腾空而起,双臂向后划水般一振,身如一支爆炸箭矢,一下子就射过了护城河对岸。

“好身手,看来是个武修。”陈小乐暗暗赞叹,不甘落后,双婴之力灌注双脚,在地面重重的一踩,凌空飞跃护城河,落在龙静身旁。

龙静对他一笑:“同学,把大门轰开虽然方便,就怕赔不起,不如直接上城楼如何?”

“好啊。”陈小乐一个助跑,飞身跳起,右脚在城墙上大力一踹,身体像是火箭一样飞升起数米。在他右边,龙静的黑西服褂子随风飞扬,便如一黑色披风一样,迎风招展,飘飘若仙。

两人同时飞跃上城楼,一帮正在打扑克说笑话的保安登时傻眼,豹头环眼那壮汉提着电棍走过来,颤声喝问:“你,你俩怎么上来的?”

“废话,当然是飞上来的。”龙静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就要顺着台阶走下去,壮汉大怒:“往哪走,想进学校,先交门票。”

“有种的,把这句话重复一遍。”陈小乐气往上涌,上个破学还得受这鸟气,没别的,打他娘!

“你耳朵是聋的么?想进学校,先交门票!”

“去尼玛的门票。”陈小乐抬脚把他踹出三四米,正落进一装石头的箩筐里。

龙静两眼寒光爆射:“哪个还要收门票的,上来。”

“副队!”保安们忙去看壮汉的情形,只见他坐在箩筐里,两条腿耷拉在外面,满头大汗,嘴角冒血,声音嘶哑的像是喉咙刚刚被锯过:“吹哨子,叫,叫人。”

一个激灵的保安立刻抓起胸前的绿色小哨,滴滴的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