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藤不屑的笑了笑,正要出言讥讽,一支冷箭犹如远山吹来的一阵春风,穿过大呼小叫的军队,将他的头盔射落,直接钉进旁边的一棵小树上。

铁藤本身就是以移动速度快著称,身形如电,快如奔雷,这一支冷箭能够射落他的头盔,足见箭速快到了什么地步。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仓皇四顾,大喊一声:“何方鼠辈,胆敢偷袭!”

一连串银铃般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你们以多欺少,才是鼠辈!我这一箭,要射那使斧将军的左手。”

众人之中,只有杨剑黑是使开山斧的,闻言连忙加倍小心提防。没等他开口,只觉右手一麻,再使不上半分力道,开山斧砸落在地,那声响震耳欲聋。

杨剑黑急忙低头去看,手腕上赫然插着一支银箭,猛想对方若是要射他眼睛,易如反掌,岂不是要像聂展星一样变成独眼龙?当下惨叫一声,躲入乱军之中。

铁藤,杨剑黑的部属见对方身形未现,已把自己的主将威慑的狼狈不堪,一时为之气沮。

陈小乐见机不可失,拼出最后的力气,抢了匹战马,向着铁藤狂奔而去,上前拦阻者,都被他一刀劈死,干净利索,不留余地。

眼看就要接近铁藤,他撕扯着嗓子暴吼一声:“死吧死吧死吧!”,变幻出三头六臂之身,阴晴圆缺剑并举,一路势不可挡,所过之处掀起一团团的血雾。

杨剑黑部下一个机灵的匪寇,躲在暗处见陈小乐目空一切,只看眼前不顾脚下,便一个侧滚翻滚到陈小乐马前,挥刀斩断马腿。那匹骏马吃痛,马失前蹄,仆倒在地。陈小乐措手不及,被狠狠甩了出去。众寇见状,纷纷上前乱枪齐下,正要群戮,一连三支银箭精准的射入士兵眉心,应声倒地,诸军惊恐,一哄而散。

铁藤刚要喊话,就见七匹骏马仿佛一组锋锐的尖刀,刺入大军之中,所过之处,人头滚落,血染黄沙,竟无一招之敌。

一个珠圆玉润的少女冲在最前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护心镜套在衣外,头盔上插了几朵不知名的野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修为委实惊人,手里拿着一硬胎弓乱抽乱打,并无一人能拦得住她。在少女的两翼,五个弱冠男人犹如出山猛虎,替她扫清了前行路上的所有障碍,出手成杀,无人可当。而在最后面压阵的,是一个眉清目秀,飘逸若仙的中年男人,他并不张扬,尾随在前边几个张牙舞爪的年轻人之后,慵懒的望着整个战局,有法宝武器攻来,随手夺过抛掉,虽不杀人取命,却彰显出一代宗师的风范。

铁藤在最初的惊骇之后,拔刀咆哮,率二十名心腹亲自迎战。

铁藤本是妖界的顶尖强者,那些心腹也无不是杀人如麻经验丰富的好手,一交上手,立时挽回局面。少女在他疯狂的进攻下招法渐乱,渐无还手之力。那五个壮士被铁藤的心腹缠住,各自为战以一敌六,表面不落下风,久战之下势必巨耗体力,要知道旁边还围着数千名渴望立功的骁勇匪寇,速战速决才是制胜之道。

落在最后的中年男人神情忧郁的观摩战局,似乎并不紧张,看着少女和五壮士漏洞百出,屡屡错失大好良机,不住的摇头叹息。

陈小乐召唤李仲聚在一起,一边观战,一边尽量恢复体力元力,希冀能在最后关头一击破敌,格杀铁藤。

杨剑黑成了最悠闲的人,他的手已握不动开山斧,左手拿过一把长剑,逮住机会,猎豹一样冲过去,对准摇头晃脑的中年人便是一剑。中年人毫不在意,随手一挥,一道淡黄色气墙出现在面前,硬生生挡住了杨剑黑的剑。随即一记擒拿,刁住他手腕,四指微微用力,杨剑黑惨叫一声,捧着折断的左手痛苦的顿了下去。

铁藤眼观六路,见中年人制服杨剑黑轻松的好像喝酒吃菜一样,心中一寒,情知今日遇上了难缠的对头,虚晃一招逼退少女,策马冲到中年人面前,肃然问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强自出头,与我为难?”

中年人眼皮也没抬,淡淡地说:“在下聂空。”

场中之人都在思索这个名字,陈小乐想来想去,也没记起有叫聂空的朋友。这时,少女驱马到了他面前,眼波流转,打量了他一会,若有所思,脸颊现出一抹浅浅的红晕,随即使劲摇了摇头,从腰间取出水壶扔了过去。

陈小乐激战多时,口干舌燥,连忙伸手,不防李仲先发制人,抢先一步把水壶取走,咕噜咕噜喝个不停。

“行了行了,给我留点。”陈小乐大是郁闷,这都什么人啊。

李仲又喝了两口,被陈小乐一把抢去,怒道:“她扔给我的,你喝两口差不多得了,还没完没了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吝啬。”李仲喝了个水饱,凝聚心神恢复体力,不再理睬他。

“你说你是聂空?八荒之神聂迟的儿子?”铁藤好像见了鬼一样陡然大叫起来。

陈小乐喝的第一口水便喷到了李仲头上,后者精神大振,双眼放光:“这当头一盆冷水,泼的好,我如今可恢复六成的战力,再多杀几个狗崽子不成问题。”

陈小乐用实际行动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激动的盯着聂空,却听聂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悠然说道:“正是聂某。”

陈小乐心花怒放,对于他的老上司聂迟,陈小乐近年也没少打听,知道八荒之神聂迟的名头,当年那也是如雷贯耳,号称天下第一箭,曾经射落过二十八宿数位大神的强悍男人。尽管很多人对这个名头嚏之以鼻,当阳杀猪的屠户刘老四就自称洪荒第一刀客。开铁匠铺的张老爹有个很拉风的绰号,唤作雷神锥。

陈小乐得见老上司的儿子,心中狂喜,欲待上前交谈,却觉时机不对,只得闷不吭声积攒体力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