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响起了登记的通知,我们起身走出了咖啡吧,看到检票口处排起了长队,我们坐在附近的椅子看着队伍移动,当那里只剩下工作人员的时候,我站起来,拉起她:走吧,小贤,该走了。

她几乎是被我拖着走到检票口,我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使劲向下按了一下:保重,好好生活!

她哭了,她抱住了我,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我爱你,小贤,永远!

机场的工作人员在催促她,我把她拉出我的怀抱,掏出手绢,擦去她的眼泪,把手绢放进她手里,同时掏出一盒磁带,那是我灌录的,里面是我们听过的所有歌曲,包括我最近为此次别离灌录的由罗大佑唱的《沉默的表示》。我把磁带放进她手里,握紧她的手。我使劲咬着下唇,我屏住呼吸,低头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告诉自己千万别哭,抬起头笑着把手放在她肩上,故作轻松地说:

小贤,还记得十四年前我们别离的时候吗,你比现在坚强得多啊,别哭了,以后有空了可以来看我啊,当然,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也会去看你。好了,走吧,这盒磁带是我特意为你录的,在那边不常讲国语的,有时间就听听国语歌。

她拉开随身带的小包,把磁带放进去,又把包里面的人民币都拿出来塞在我口袋里,最后掏出一个红sè的存折也塞进我口袋里。

我惊讶看着她,不明白她是在干什么。

这些钱都留给你吧,反正那边也不用人民币。

我想掏出那个存折,小贤按住了我的手:是我在这里的工资,密码是你的生ri。别舍不得花,别苦着自己。

不!我想挣脱开她的手拿出那东西。

幼幼,如果你不想用就帮我存着,如果哪天我回来了,你再还给我好吗?

你会回来吗?我吃惊地看着她。

小贤看着我,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是的,她想和我白头偕老,可是现实打碎了她的希望,现在她再也不说承诺了,她只说“努力”,我明白。

我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把她推了进去。看着离我不到五米的人儿,我的心痛得如刀绞,我努力举起手挥动着示意她入关,我颤着声说:走吧,保重!停了一会儿,看她还是站在那里不动,我大声对她说:我们都转身,不要回头!好好生活,我们的约定!

我率先转身走了,我的步伐越来越快,我已经不能呆在候机大厅里,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要爆炸了,我怕自己回头,我怕自己会冲过去拉住她,舍不得她走,我怕,我怕。我跑出机场大厅,站在候机大厅的门外,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我用手按住左胸,我感觉我的心脏要跳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当我的呼吸慢慢均匀,身体开始疲软,我有点站立不稳了的时候,我看到我的面前站了个人,我努力把眼睛的焦距调节好,认出是李静,我惨然一笑,身体立刻失去了重心,李静急忙上前一把扶住我,我们慢慢地走出机场。在拐向车站的道口,我停了下来,拉着她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