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的怪相监狱看守们的素质普遍很低,低到什么程度。当我下队时,看到一个长得苕头苕脑的年轻人在花生地里捡花生,这个人让任何看,就知道是个弱智者,后来当了干部,还带我们。当然,我的认识是错误的,后来和他接触才知道,这个苕头苕脑的人,比其他看守的文化高,更富有人性。这个人是我们监狱一个老科长的儿子,我用肯定口气向我一个相好的干部问:“他一定是走了关系才当上狱警的。”相好说:“说错了,凭关系当狱警的人多,恰好他是硬考上的。”

我的分析判断力那么差,经相好的那么一说,我才知道。

监狱看守们最低是大专以上的文凭。

我问我的另一个相好干部,这个干部是个大麻木,我本身是怀疑他有没有文凭,才问他的。我问他:“你们干部都有大专文凭吗?”

“妈的B,这还用怀疑,有是有,都是假的。就跟你们拿职业培训证一样,什么高级电工,高级厨师上面都盖有国家的钢印,你们都学了一天没有?还不是走过场,拿钱就行。”

哦,原来媒体报道的监狱看守都有大专以上的文凭,都是假的。

关于监狱狱警素质,我把我经历的几个狱警素质写一下,让大家断定一下监狱中大部分警察是什么样子的。

歪脖子米教米教40多岁,块头大,面黑,一双单凤挺大,就是脖子是歪的,怎么歪的,我就不知道了。有人说,他在他妈肚子里时,他爸瞎搞,把脖子搞歪了。那是瞎说,没有事实根据。

歪脖子在我的监区只干了半年的教导员,然后调到别的监区当教导员。仅仅是半年,我,应当是我们所有的犯子,对他的影响都是特别的深,因为他时时演出各种丑态。他的一些话也被我们记住,常常拿出来当笑料。

歪脖子习惯性的最丑的地方就是经常纠正自己的歪脖子,走在路上会突然把头一甩,然后往地上猛吐一口痰,把脖子摆正一点。开着大会,也会突然把头一甩,然后吐一泡痰。这个动作不定会突然出现在某一时刻。

歪脖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搞煽动演说。可演说内容过于低俗,这种低俗,就不谈骂人什么的了,关键是他会谈那些江湖混混都听着好笑的话。

这里,我选取他的一次讲话。讲话前,先清清嗓子,甩一次头,吐一口痰,点一根烟:“老子今天讲两件事,个**第一件事就是关于B走队列的事,**今年劳动任务重,老子们没有时间走(甩头,吐痰,咳嗽,用手抹头发)。老子们来一个一箭双雕,白天搞劳动,晚上走队列。老子是相信的,老子带的队伍是绝对搞得到名次的,什么困难都难不到我们(甩头,吐痰,咳嗽,用手抹头发,然后睁大眼睛提高嗓门)。老子相信老子们没有翻不过的大山,没有趟不过的大河(停下来,清清嗓子,再次提高嗓门)。大家有没有信心?(有,大家齐声答道)你们回答的还不够响亮,我再问一遍,大家有没有信心?(有,大家震天动地的乱喊)”

大家喊完,歪脖子很满意。把头一甩,伸出手在头上一挥,把指头弹的呗儿响:“OK。”然后往地上猛吐一口痰。接下来说第二个问题。

“个**养的,近来,有个别犯子翻得很。有关系,有关系有什么B不得了,现在政策好了,不能出你们的手,老子不讲政策了,要教你们看看老子是什么人物。在外面,老子脱下衣服别人都喊老子大哥,你们不要觉得自己在外面混的很神气,老子也是在外面混的,老子警告过别人,你个**马上就要满刑了,你格老子识相一点,老子脱了衣服带一帮兄弟在大门口等着你,老子看你不吃点亏不知道厉害”

歪脖子的两件事讲的很言简意骇,从他的演讲是可以看出一个监区主要领导的素质,更可以看到其他普通看守的素质。

歪脖子在领导岗位上混了几年后,他被调到农业监区当门卫。

听一个农业监区调来的犯子说,歪脖子在农业监区经常跟其他干部打架。他的块头大,搞的他成了农业监区的警霸。

酒麻木张酒麻木张是部队专业分到监区的。那年他准备被提拔为监区领导,监狱走过场下来请十几个犯子填写对酒麻木的意见。大家都实话实说,没有一个人写好的,酒麻木因此没有升到官。

酒麻木好狗。前几年,对看守管得松的时候,他在院子里养了几条狗,想吃的时候就让犯子给杀一条。这个酒麻木可能是变态,一方面对狗很爱护,把狗抱在身上跟自己的孩子似的。一方面很残忍,犯子杀狗下不了手时,他亲自动手。这家伙很可怕,是两个极端型的人物。

酒麻木张每一天醉眼朦胧。有一天,一个犯子对另外一个犯子说,现在干部素质都差得很。恰好被酒麻木听见。

那个犯子那天可倒了大霉,挂铐子、开批斗会,酒麻木往他的身上吐口水:“妈的B,你说老子们没素质,老子们那一个不是大声文凭,你有吗?”

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擦擦泪又笑了起来:“**养的,你有没大声文凭,你狗日的连个小学文凭都没有,你还跟老子们谈素质。”

说完话,酒麻木张倒在椅子上睡着了,呼声大作。

杀手高杀手高,个子长得高,体大,年龄大,给犯子开会一开就是两个小时。这种开会是车间会议,犯子是没有凳子坐的。杀手高在监狱禁止打人之后,采取一点有效的整人办法——就是开会,让犯子蹲的受不了。

杀手高在政策的高压下不是不打人,是打人少了一点。他出手打人,往死里打。用手搞,从不用电棒等戒具。

杀手高对犯子绝情,也不是对所有的犯子绝情。那些有环境的、有关系的、有背景的,他自然不敢大开杀戒。他不但对他们不开杀戒,还经常跟他们聊天,混的像亲戚一样。我有一次很荣幸的坐在一个边角的地方,听他和板脉子们聊天。

“现在的B犯子都不懂板,这里找关系,那里找关系,屁用。县官不如现管,总不是在老子们手里减刑,老子看到那些才来的,成天打听这科长、那政委的新犯子,老子满肚子不舒服。这些B新犯子不晓得吓数,犯到老子手里,老子一样不放过。

现在的B犯子连过去老犯子一半都不如,在过去,像现在,老子坐在这里,监督岗早已拿了几包烟塞在我衣兜里,三不知还有现金。

现在,当警察没得么B搞头了,犯子打不得,碰不得。”

年轻的教导员王王是我的恩人,我真不想败坏他的名声。

王是一个不到30岁的教导员,很年轻、有理想、有精神,但有一点不好,他太霸气。犯子在他手里吃亏,他跟其他的领导的关系也处不好。

王所带的监区是监狱体制改革最差的单位。到2008年,监狱物岗犯打人的现象还比较严重,各种惩罚犯子的手段怪招也很多。

有一种惩罚人的怪招让我感到很恶心,那就是推花脑壳。犯子本来就是光头,长出一点毛也是齐刷刷的,无论是光头还是长出的寸发,都还看得过去,不算蛮难看。

犯子犯了错的时候,经王教的安排,由特岗犯拿着推子把犯子的头推成赖皮。这种赖皮头是对犯子人格的极大侮辱,是对人的权利的极大破坏。

监区除了搞赖皮头,还在犯错的犯子衣服上写“严管”两个大红字。电棒击打或者发托,让特岗犯出手教训犯错的犯子。

王开会时,讲的话体现了他的心声,也体现了他的素质。

“我作为监区教导员,我是主管改造的,我不能不用惩罚的手段来使监区实现监管稳定”

他的话突然听上去蛮有道理,可经不起推敲。监狱关押了犯人就是对犯人的惩罚,又如何被关押之后还要被惩罚呢,这是不法外施法吗?作为一个高级警官学校毕业的毕业生。基本的知识都没有学到,他就不知道一些惩罚是严格侮辱人格的?是违法的吗?

打人打出事的陈教陈教这个人在监区领导一级中不算差的。他的火被,打人偏偏把人打出了一个脑出血,差点死人,灾了。由监区领导一下子降到带班的普通民警。

因为劳动上的一点小事,陈教把犯子李勇带到办公室,一个部位打错,打得李勇倒在地上吐白泡。

好在杨勇被急时送到医院抢救,捡回一条命。

自从李勇住院,陈教再没来上过班。李勇的手术费用由陈教个人支付。李勇病愈以后,陈教赔李勇一万元做后期营养费。

庆幸的是李勇没死。万一死了,陈教会判刑,从此失去工作。

陈教回到监区上班后,一改以前的恶习,再不对犯子动手。由一个以前犯子眼中的可恨人物变成一个犯子喜欢的人。教训教出了他的“文明”。

没有水平的副监狱长成副监狱长长得像一个很有文化的人,戴着眼镜,40岁的人了,长得白白净净,可说起话来,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是开会时他是这么给我们做的报告:

“你们都格老子晓得你们的身份,你们是什么身份呢,你们是蚂蚁,老子是沙发,你们做在沙发上谈都不谈(弹都不弹)。你们是小胳膊,老子是大腿,你们想搬弯老子,没门。说白了,老子们是奴隶主,你们是奴隶。奴隶主搞死一个犯子算什么,你们的命都是老子的,老子想结束你们的命就结束你们的命”

郭副政委是这样对待犯子的一次监狱大会,集合。

一个老弱犯子集合的动作慢了一点,郭副政委上去就煽了他几大耳光。

一次一个犯子向他反映问题。

不等犯子开口,郭副政委几大耳光:“反映么B,先给监区讲。”

据说郭副政委是监狱文化最高的人: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