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索继海算的韩振山坐不住了,黄宗平来了兴趣。他起身坐到韩振山的**,将剩下的半盒阿诗玛扔到索继海面前:“老索,你给我算一算,看我的命运怎么样?”

索继海一把将烟揣到衣袋里,笑道:“老黄,我给你算不灵。”

“为啥?”

“我俩关系太好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都知道。给你算卦,肯定有个人感情成分参杂其中,算是有了私心,上面不给我面子,就不灵。”

刘宏伟道:“六班长,不就是博大家一笑吗,干嘛那么认真。我看你是想抽好烟,又不好意思,故意把人分三六九等。先把烟拿出来,没算卦哪,怎么把烟揣起来了。”

黄宗平骂道:“你兔崽子上脸了不是,还想抽烟吗?”

索继海马上笑了,道:“黄哥,不生气,我马上给你算一卦。”

黄宗平按照索继海卜卦程序做了一遍,可是怎么也通不了关。又按照程序来了一遍,依然不能通关。

索继海道:“怪我平时噌你的烟抽太多,属于严重受贿,在玉皇大帝哪里说话不好使了。”

黄宗平干笑着,悻悻的走开。

乔金宝上来也是如此,洗三次牌通不了关,连索继海都怀疑自己算命的技术了。

索继海把烟揣进衣兜里,掏出来吧,有点舍不得,不掏吧,说不过去。他脑袋一摇,对黄宗平说道:“黄哥,扑克牌不能算,我可以给你看看手相。”

“你还会看手相?”黄宗平问。

“我不是说了,易经八卦,没有我不会的。我是夜观天象,掐指能算。从手相能看出寿命长短,事业兴旺,爱情苦甜,有没有异能天才。”

黄宗平伸出左手,索继海看了半天,沉吟道:“看你的生命纹长,深,红润水湿,说明你的生命力极强。你的身体很好,不容易生病。不过,看你生命纹开头比较乱,说明你小时候体弱多病,家里父母老人没少为你操心费神。”

黄宗平道:“是的。我是早产儿,一生下来就没有呼吸,被医生倒拎着,在屁股上打了三掌,才哭出声。后来得哮喘,没少吃药打针,一直到了十二岁才算好了。”他竖起大拇指,对索继海说:“老索,不要叫半仙了。干脆叫一仙吧。”

索继海说:“我师傅叫大仙,我不能叫一仙,叫半仙已经是过分了。”

“我的感情线哪,能看出来吗?”黄宗平问。

“你的感情线细而长,说明你这个人感情细腻,为情专一。不过,中间有个岛纹,说明你感情受一次变故和挫折。后面分叉,说明你要娶两房老婆,有儿有女。你是中年发家,大器晚成,说明你老了以后必有后福。”

索继海一通神侃,将黄宗平侃的笑成了弥勒佛。他又从皮包里掏出一盒红塔山,扔给了索继海。

“这是奖励我的?”索继海拿起烟,在大家面前晃悠,故意炫耀。

黄宗平道:“奖励你的,你挺会哄老兵开心。”

刘宏伟道:“我来试试,看六班长能给我算出个什么命来。”

范春柳也凑了上来,一股暗香扑鼻,让刘宏伟心里不住的颤抖。

“你想算什么,前途,命运,爱情,事业。我是诸葛亮再世,刘伯温重生,你懂的我能算,你不懂的也能算。只要你想知道的,命理喜神我都能算出来。我是铁口直断,阴阳相通。”索继海看范春柳上来,表示出极大的情趣,更来劲儿了,嘴里更是卖碎鱼的,喊个不停。

“给我算算命运,看看我这一辈子,能当个班长不?”刘宏伟戏谑道。

“我看你班长肯定当不成了,没这个机会了,关键看你能不能当个连长。”乔金宝笑道。

“小刘一授衔就是上士,班长待遇。韩振山在连队当班长不才是个中士。”黄宗平抢白。

刘宏伟看看周围几个老兵,上士军衔很少。刚才吃饭喝酒的时候,和他同年兵几本都是中士。在机关当兵就是不一样。

刘宏伟洗牌,索继海接过后开始码牌。这次很顺利通关。天运牌是个红桃8,地运牌是张方片3,人运牌是张黑桃a。

索继海对着牌沉吟一下,道:“宏伟,你的命不错,是好命。”

“好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刘宏伟笑道。

“把你的生辰八字报上来。”索继海看着牌,轻声问。

“属蛇,正月初八酉时生。

索继海道:“你这一辈子,不会因为没钱而烦恼,因为你的命里拥有你所需要的一切。到了那个时间段,你需要的东西自然就会降临。如果你缺钱,很快就会有机会改变这种局面。如果你是商人,在生意场上蒙受了损失,会迅速的得以恢复。蛇的流年运程,也分上中下三种。尤其是生在农历八月的蛇事业顺遂、财运亨通、能成大事大业、享自然之福。 年初的蛇,属于中等运程。父母双全,一生得有贵子,百事亨通,太公之命,夫妻欢度,一生享福。年初的蛇,有一点儿不如意的是,事业上前期过度时间有点儿长,中间也会有点儿挫折。一定要忍得住寂寞,耐得住空虚,过了这一段时间就会有很大转变。”

刘宏伟听着,心里不得不承认,索继海说的有些道理。他记得唱坠子书的瞎子吴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当兵前的一个春节,瞎子吴到村里唱坠子书,晚上在刘宏伟家里安歇。张大妮将攒了半个月的鸡蛋炒了,端给瞎子吴吃。“他吴婶,给俺儿子算个卦,看他是吃庄稼馍,还是商品粮。”

瞎子吴天天唱书累的贼死,肚里缺油水。看到一盘子金灿灿的炒鸡蛋端上了桌,哈喇子要流出来了。这个时候,不要说让她算卦,就是要她光屁股雪地里跑一圈,她也乐意。

瞎子吴迷上双眼,右手掐指,哼哼唧唧半天,说:“这孩子出生正月初八,抓住了一个年尾巴,命好有福。属蛇的人正月出生,就是有点儿懒意,太勤快了会出事儿。要是出生在八月,肯定大富大贵。他出生在正月,一辈子顺流行船,没有苦吃,没有罪受,肯定能出人头地。和说书一样,只是前面开场的小段长了一些。”

张大妮又给了瞎子吴两块钱的红包。

刘宏伟心里一阵狂喜。看来索继海不是蒙骗,至少,他懂一些易经八卦的卜算。

“宏伟,我算的准不准?”索继海有些得意。

“差不多,沾边吧。”刘宏伟不敢给予更高评价,怕他得意忘形。

范春柳上来,将刘宏伟撵了出来。“索班长,你给我算一算。”

索继海脸一下红了,忙不迭的对范春柳说:“我们这是在瞎闹,你不要当真。”

范春柳道:“我也是闹着玩的,怎么了,不把我当做你们的战友吗?”

刘宏伟道:“老索,别黏黏糊糊,老娘们儿一样。给范连长算一算,她的爱情事业运。” 然后给索继海使了个眼色。索继海会意的一笑,将扑克放倒**。“你洗牌,今天我拿出所有的绝学给你们算明白了。这些绝招都是传男不传女的秘籍,不是看你们是我老战友,我肯定不会拿出来。”

范春柳很虔诚的洗了牌,交给索继海。

范春柳很快通关。天运牌拿个梅花q,地运牌是红桃2,人运牌是方片6。

“这次打仗,我劝你不要去。”索继海道。

“为啥?”范春柳问。

“天运不好,凶多吉少。”索继海说。

“怎么个凶多?”

“你看这个梅花q,代表的就是机遇不佳,失去良机。“q”是由o加一划组成的,这一划放在左边就是“10”,放在上面,就是“6”,放在下面就是“9”,放在中间就是“8”,都是不错寓意的数字,但偏偏就是放不对位子,总是差那么一点。不过,我有破解的办法。”

“不会是买烧鸡罐头吧?”刘宏伟笑道。

“那只是一种。我会七七四十九种破解**。”

“你说说看。”范春柳望着索继海,流露出期盼的眼神。

“你买一盒带把的好烟,买两瓶好酒,在子时三刻,去一个十字路口。点上三只烟,磕三个头,或者作三个揖,口含三口白酒喷上空中。绕着三只烟顺势转三圈,逆势转三圈,就算破解一劫。”

“那地运牌哪?”范春柳问。

“地运是个好牌。”索继海看到范春柳神色紧张,很轻松愉快的说道。

“你地运是个2,就是上前线你双喜临门,好事儿成双。一个是你事业大步迈进,能立功受奖,凯旋而归,在你爱情上也该结出甜蜜的果实。恭喜你,范连长,回来该请我们喜酒了。”

索继海一通神侃,把范春柳侃的眉开眼笑。她对刘宏伟说:“今天晚上你请客吧,我掏钱。算是提前庆祝一下。”

“好啊。一会儿我去买些花生午餐肉,再买两瓶刘伶醉,我们聚餐去。”

黄宗平道:“我去置办酒菜,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喝一杯。”

正要起身走开,毛指导员走进了一排。看到索继海往衣袋里塞烟,手里还拿着一副扑克。用手点着索继海骂道:“你兔小子又在这里装神弄鬼骗烟抽,是不是?”

索继海道:“我们几个老兵在一起聊天,装神弄鬼那一套我不会干的。”说完,瞅个空挡,赶紧溜了。

毛指导员笑骂:“这小子前几天,天天到我办公室给我算卦。等后来把我一盒红塔山抽完了,再也看不到人影。我这时才明白,他在骗我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