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相貌倒不说,这品性如何?”老夫人立刻着急的问道。

“这景家原有三兄弟,一个妹子,我从前嫁入景家的时候,除去那个大少爷,不做人事,这景三少爷与那景齐云小姐, 人品却是极好。”

“又是景家啊。”老夫人有些怏怏的说道:“我听着铃儿说,那景太太的性子可有些不好,这景小姐岂不是要受到薰染了?”

“舅母,我这云儿妹子,人却是极好的,心地善良,而且懂事,就是我在景家之时,她也时时的暗里帮我,只是人孝顺,不好违背母亲的意思。”

“哦,那相貌呢?”

“呵呵,舅母看景三少爷长得如何?”

“倒是个英俊的孩子。”老夫人向着景齐晨又打量了一番,点头赞叹。

“那云儿妹子也只和她哥哥差不多,只是眉眼更秀气。”

“呵呵,秋儿,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倒真是想立刻的看到那云小姐了。” 老夫人立刻着急的说道:“你只什么时候回去,我便跟你也一起回去罢。”

“母亲,妹妹才来几日,你便赶着她离开!”侍郎夫人忍不住的嗔怪了起来,老夫人自己也笑了,“说的是,我倒是为了泉儿这孩子,把秋儿给撵走了!”

“舅母,你是再撵不走我的了!”叶依秋扎到老夫人的怀里,只是撒娇,引得大家又笑了起来。

晚上回到府里的时候,叶依秋特意铃儿请了景齐晨过来,说有事商议。

景齐晨自陪伴叶依秋一起,这心情着实的高兴,只是偶尔想到自己不辞而别,家中父母不知道要如何的担心,心里又有些担忧。

铃儿过来的时候,景齐晨正在那里,摊开纸张,正准备给家里休书一封,告知自己的去向,铃儿进来,行了一礼,柔声的说道:“三少爷,我们小姐有请。”

“哦,我这便过去。”景齐晨立刻起身,放到笔,也不多问。

叶依秋的房间内,此时傻丫自己捧着一大堆吃食,只管坐到一边,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了,却不时捡起一块,丢到嘴里,高兴的在那里傻笑。

云芳和秀芳,正在屋子里,帮着小姐铺床,叶依秋只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似乎想着什么心思。

“叶小姐叫我来,有什么事?”景齐晨也不客气,坐到对面,铃儿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手边。

“三少爷,我今儿说了过天的话,现在有些后悔,所以赶着叫你来问问。”

“哦?什么话,让叶小姐这样的紧张,说来听听。”

“云儿妹妹可曾订亲不曾?”

“母亲现在身边只有云儿妹妹相伴,也曾有几家来提亲,母亲只是舍不得,说着要等妹妹再大个一两岁,才给她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家。”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叶依秋拍拍自己的胸口,长吁了一声。

“可是出了什么事?”景齐晨一脸的纳闷,眉头皱起,再也想不到,为何妹妹不曾订亲,叶依秋倒像如释重负一般。

“三少爷看我家大哥如何?”叶依秋笑了起来.

“骆公子?”景齐晨微微点头:“学识渊博,谈吐也很睿智,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请我大哥做你的妹夫,你可认同?”

“这个……”景齐晨犹豫了一下:“儿女婚姻大事,当由父母作主,我倒是愿意,父亲那里,自然也会同意,只是母亲这里,我却不敢说什么了。”

“大哥人品,我却是敢担保的,而且大哥此次官里考学,也是前三甲,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叶依秋说道:“若是太太因为我的缘故,而断送了妹妹的前程, 我倒是觉得可惜了。”

“何尝不是。”景齐晨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思忖道:“不如,我将此事写信告知父亲,若是父亲同意,这件事便成之七八了,叶小姐再写信告诉袁大老爷,请大老爷做媒人,母亲自然也会考虑一番的。”

“好,这样便万无一失了。”叶依秋立刻点头,早就吩咐下去,摆好纸墨,两人各自书信一封,派着一个家丁,飞马送去了。

叶依秋与景齐晨又在建都游玩了几日,叶依秋担心庄稼的事,景齐晨担心家中,父母担忧,两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后日启程回乡,那老夫人也一门心思想着见到景齐云,立刻要跟着一起回去。

骆清知想着自己也有十多年不曾回乡,此次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老了,更是走不动,所以,也不阻拦,一家三口,并着叶依秋,叶依凡,景齐晨,带着数十位仆人,浩浩荡荡的回家乡去了。

路上自然是热闹非凡,行走之间,也只当游山玩水了,等到家中的时候,天气也热了起来,那大房子也早已经晾透,只等着搬进家具, 便可以居住了。

袁太闻听骆老爷也跟着一同回乡,立刻亲自出镇子迎接,骆老爷自然一阵的感激。

一行人进了镇子中,只到县衙里居住,叶依秋又吩咐骆叔把那些早已经打好的家具都搬进房间,各个房间打扫干净,折腾了三四日,一切准备妥当,放了万响的鞭炮,全家人,齐齐的搬进了那栋三层小楼。

屋前,一条大路,院中绿树成萌,院后,挖了一个大大的池塘,与那地里的湖水相接,形成一道活水,养着几十尾的小鱼,种些莲藕,倒也怡然自得。

叶广远住在乡下,听说女儿搬进大楼,心中只想着也要去一起居住,却又羞愧,叶依凡却早已经搬了过去,叶依秋又请了一位博学的先生,单教习叶依凡。

一连忙了十余日,老夫人又因为水土不服,拉起肚子来,叶依秋不敢怠慢,请了大夫,慢慢的调治。

这时候,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地里的庄稼也已经熟悉,早玉米,番薯,花生,一时之间,地里一片丰收的景象,袁庆与骆清知,每日去地里查看,乐得嘴只是合不拢,此时尚是一季的庄稼,又只种了四五个月,就能获得如此的丰收,当真是袁庆想不到的。

叶依秋看着庄稼收割完毕,立刻拿出自己在建都购买的稻种,分到农户家中。

袁庆更是一阵的惊喜,想不到,叶依秋此次前去,竟然连这些事情,也都考虑周到,眼看着稻种种下,只等着出秧下地插秧,袁庆心中阵阵的感叹,对于叶依秋也是心生一片钦佩。

骆老夫人慢慢的调息好,心中始终惦记着儿子的婚姻大事,于是让骆老爷,将袁庆请到了家中。

“老夫人身体可康复了?”袁庆进来,看到老夫人,立刻问候。

“多谢大老爷挂念,老身已经好了!” 老夫人起身,向着袁太施了一礼,袁庆赶紧还礼,骆老爷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在身,却也是侍郎大人的师爷,论起来,也是高他好几级了。

“大老爷,我今日请大老爷来了,有一事相求。”

“老夫人请讲。”

老夫人叹了一声,说道:“我家骆泉,现在已经十九,尚不曾订亲,我们这家世,大老爷也是可以看到的, 我只前些日子,听秋儿提到景家的小姐,满口的赞叹,我这心里就放不下了,只是这些日子,一时不曾清静,今日请大老爷前来,不知道,大老爷可愿意替我家泉儿保这个媒呢?”

“骆大公子,风姿清绰,我自然是看到眼里的,这件事,前些时候,秋儿也已经写信告诉我,我只想着,寻一个合适的时机,没想到,老夫人倒是有些着急了,也罢,等我这回去,便去景家,提一提这事。”

“如此多谢大老爷了!”老夫人大喜,又要行礼,袁太连忙的说道:“老夫人不要再折了下官了,这媒人的酒,我是要吃定了!”

“是,是,到时,我便让泉儿亲自送上两尾大鲤鱼才行!”老夫人笑了起来,也不留袁庆,送着他出了门。

袁庆想想,这景家,景老爷倒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景太太一直对叶依秋看不下去,若是知道是叶依秋的舅父,自然心里不答应,莫如骗她一骗,等到她应可了,自己再说出来,自己这么一骗,倒不是像赵家父子那样,为了自己,实在是两个孩儿真如天造一双似的般配,若是不能成,自然极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袁庆也不回县衙了,带着两个差人,只往景家而来。

景老爷听得袁大老爷亲自前来,心里微愣了一下,再也想不到,这位大老爷为了何事,自从景齐晨从建都回来之后,便被太太锁在房中,一步不许出,大老爷可是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心里纳闷,赶紧的就迎了出来,一边拱手行礼,一边纳闷的询问:“大老爷,不知道,今日光临寒舍,可是为了何事?”

“呵呵,景老爷,我可是有一件大喜事,要来告诉你们的啊!”袁大老爷捋须一笑,大步的踏进他家,景老爷真真又是一阵的纳闷,自己几乎家破人亡,又有何喜事上门?

“景老爷,我今日前来,是为你家女儿保得一个好媒,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吗?”袁老爷也不客气,径直的坐在八仙桌边。

“哼,大老爷保得好媒,只不知道那叶依秋为何还要偷偷逃跑!”一个尖酸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袁大老爷的脸色,当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