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节

第281章:疑云重重

“居士,他的伤怎样了?”见白衣从厢房里走出,白思绮立即站起身,眸光殷切地询问道。

白衣一言不发,只是径直朝外走。

白思绮心中暗急,快步跟上,再次压低嗓音问道:“这件事,对我们而言至关重要,还请居士据实以告,好吗?”

白衣停下脚步,回头眸光冷冽地扫了她一眼,终于吐出两个字:“不好

。”

“怎么个不好法,能说明白些么?”随后跟出的慕飞卿插进话道。

“他的心脉受到重创,短时间内绝难痊愈,如果再受到什么刺激,或者情绪波动过大,都会加重他的伤势,到时只怕小命难保。”

白衣扔下这么一句话,衣袂飘飞地转身而去,留下白思绮和慕飞卿两人,站在廊下,面面相觑。

“怎么?有多少甜言蜜语,在屋里说不够,还巴巴地跑到这外面眼对眼,鼻子对鼻子?”

略带戏谑的话音传来,却是锡达,一下下随意地甩着手上的鞭子,和东方策一起,缓缓自院外而来。

“你们去哪里了?”白思绮不想再探讨凌涵威的事,当即岔开话题。

“自然是,逛街看风景观美人了。”锡达眸光烨烨,风姿动人。

“哦?”白思绮深知他素习如此,倒也不见怪,挑挑眉附和道,“那,观感如何?”

“还不错——话说那个,香雪楼的莹莹姑娘——”锡达刚要大肆吹嘘一番今日自己的见闻,东方策却一扇子敲在他的胳膊上,打断了他的话头。

“我刚才瞧见白衣打这屋里出来,他怎么说?”

“……我们先去偏厅吧。”白思绮面容微敛,侧步朝旁走去,慕飞卿随行其后,锡达和东方策对视一眼,均隐隐察觉到些什么,遂不发一言,默然地跟着他们也进了偏厅。

虽然是春天,但雪域的白昼一向偏短,不到戌时,天色已然昏黑。白思绮取过烛台点燃,放于桌上,四人分坐于两旁,摆出商谈要事的架势。

“依白衣所言,我们非但不能将凌涵威留在雪城,还必须得带他一起上路。”白思绮眸光淡淡从锡达和东方策脸上扫过,缓声言道。

“什么话?”锡达一听,顿时极其不忿起来,“这次分明是他咄咄逼人,寻到彬洲来找你们的晦气,就算受伤,那也是他自找

!”

“话不能这么说,”白思绮摇头,“于情,我和阿卿与他多多少少也算故人;于理,他是君我们是臣,维护他的安全是我们的义务,也是我们的责任;于义,他好歹救我一命,这份深恩,白思绮不敢相忘。()”

“照你这么说,我们此行去极北之地,岂不是一定得非带着他不可了?”

白思绮再次摇头:“其实,我已经想到一个好主意,可以让他主动离开——”

“哦?”东方策和锡达均是双眸一亮——白思绮的急智与聪慧,他们多多少少都见识过,对她也颇有几分信任。

“听我说——”白思绮压低嗓音,正要将昨夜里与慕飞卿商议好的计划合盘托出,厅门外忽然响起西陵辰高昂的喊声:“谁?”

不待白思绮回神,座中三名男子已然相继掠出窗外,但见西陵辰衣袂翩然,正立在对面的屋顶上,冲着院墙的方向指手划脚。

“怎么回事?”慕飞卿眼中闪过一丝怒气,沉声喝问道。

“将军?”西陵辰回头,看见他们几人,当即从屋脊上跃下,眨巴眨巴双眼,“刚刚我从厢房里出来,看见一抹灰影从东厢房外一闪而过,纵上房顶,我本想独自把他擒住,不料那人身法实在太快,等我上了屋顶,他已然跃出院墙,我这才不得已出声警示。”

“身法快?有多快?”锡达讶声道,“若说轻功,这院子里怕没几个人是你对手,照此情形看来,莫非那人比你还技高一筹?”

“不止,”西陵辰摇头,难得地认一次输,“他的身手,怕比我强数倍不止,就是和我爹,还有凤九霄那个妖孽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这么快?”锡达收起笑,面色转而凝重,“会不会是红鏊那老怪物,一路跟踪我们到了这里?”

“不会。”西陵辰非常肯定地摇头,“他——比红鏊年轻,身上也没有红鏊那种凌人的戾气。换言之,这人很善于隐藏自己,就算他潜伏在这院子里,只怕也没人能察觉出来。”

“什么?”慕飞卿当即变色,正准备去把西陵鸿东方凌等一干人等也叫出来,东方策却慢悠悠地抛出一句话来,“你说,他去了东厢?”

“啊?”西陵辰微愕,“我只是看到他从东厢外闪过,至于是不是进去过,我并不是十分肯定……”

“东厢里,好像只有一个人吧?”

东方策一句话,顿时点醒了所有人,白思绮第一个转身,飞步朝东厢奔去

房门是虚掩着的,只一推,便吱呀呀敞开来。

软榻上空空如也,那个方才还横躺于其上的少年,已然不知所踪。

“……”白思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右手下意识地扣紧门框。

不过是须臾间的功夫,竟然有人,如神出鬼没一般,将凌涵威劫走了。

相继跟来的慕飞卿几人,也各个神色遽变——本以为这院子已经被隐军护守得极为严密,再加上他们个个身负绝技,断断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可是现在——

东方策徐步踱入房中,细细地查看,又伸手摸了摸锦榻上的褥子,缓声道:“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出声呼救,且衾中余温尚存,看来,对方必是熟人。”

“如果是对方身手敏捷,他来不及反抗或者呼喊呢?”锡达冷声接过话头。

“不排除有这个问题,”东方策神色如常,“但直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更接近于前一种。而且,我还有种感觉,这个劫走凌涵威的人,对他毫无恶意,甚至是,想救他。”

“东方策!”锡达忍不住挥了挥拳头,“你这是在编故事吗?说好说歹全由你!”

“我只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信不信全在你们。”东方策耸耸肩膀,闲步走到一旁,不再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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