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敢跟本大爷讲条件,你找死!”站在左侧身子较壮实的汉子喝骂了一句,扬起手中大刀,“唰”地朝白思绮劈了过来。

白思绮端坐马上,一动不动,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唇角浮起一丝冷笑这汉子下盘虚浮,只空有架势,并无什么真功夫,既然如此,本姑娘就陪你玩玩儿!

待那汉子凑到跟前,白思绮一提马缰,马儿一声锐嘶,前蹄高扬,朝那汉子的胸口踹去。

汉子识得厉害,赶紧收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形容狼狈不堪。

“哈哈哈!”白思绮忍不住放声大笑,“我说大哥哎,就这么两把刷子,你也敢出来混江湖,就不怕别人把你剁了做下酒菜?”

“臭娘们儿!”那汉子腾身站起,满脸恼怒,顺手操起刀又想冲将过来,却被旁边的同伙一把拉住,“大莽,这娘们儿看起来不简单,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原来你叫大莽啊,还真够莽的,”白思绮笑得愈发厉害,伏在马上几乎直不起腰。

大莽面上紫涨,两眼瞪得铜铃般大,一副想跟白思绮拼命的模样,奈何右臂被身旁人抓住,任他使尽蛮力,竟无法挣脱。

“阿楚,你放开我!让我去宰了她!”大莽不住地叫嚣着,可阿楚就是不放手。

“大莽,阿楚,你们俩在那干什么?”树林子里悠悠然传出一个宏亮的男声,大莽和阿楚一听,脸上顿时变色,各自垂头敛首,规规矩矩地站在道边。

白思绮瞧得愈发有趣,将双手环在胸前,唇角噙笑,津津有味地看着。

稍顷,一个身穿花色长衫,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缓缓步出树林,走到大莽和阿楚跟前,伸手拍拍他俩的肩膀,懒懒地打个呵欠,慢悠悠说道:“不就是打个劫么?半个时辰了还没搞定?我说你们俩,可真是笨哪!把我海大王的脸都给丢尽了

!”

“大,大大大王,”大莽似是非常惧怕这个“顶头上司”,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这这这,这个女人,她她她,她她……”

“大王,”还是阿楚沉得住气,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清楚,“这个女人好像会功夫。”

“会功夫的女人?”海大王一声怪叫,倏地转头,看向白思绮,双眉顿时向上一挑,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又好看又会功夫,正好抢回去,做本大王的压寨夫人。”

见他一脸轻佻,白思绮倒也不生气,撇撇鼻子,眼中带出几分痞气:“我说那什么大王,难道凡是长得好看又会点功夫的女人,你都要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吗?”

“本大王是有这个打算,只可惜,本大王在此劫道两年,到今天才遇上你这么一个看得上眼的,小娘子,赶快下马,随本大王回去吧!”

“要本姑随你回去,也行,只要你能追得上本姑娘!”白思绮轻笑一声,伸手在马背上重重一拍,马儿立即放声长嘶,“嗖”地向前方冲去。

“小娘子,别走啊!”海大王足尖点地,纵上半空,身如疾风般扑向白思绮,转瞬间便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提离了马背!然后在空中轻旋两圈,稳稳当当地落到地面,一条胳膊还牢牢地将白思绮圈住。

“怎么样小娘子?现在我可是依你所言,已经将你手到擒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思绮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这草莽之地,还真有这般高手,看来自己想要脱身,怕是困难了。

“哟!海大王,怎么才一天不见,你就重操旧业了?就不怕姑奶奶回来找你算帐?”

林间枝叶一阵簌簌轻响,眨眼间,狭长的山道上又多出一名身穿红衣,娇艳似火的少女。

海大王一见这女子,方才的嚣张和轻浮顿时全然消失不见,忙不迭地收回自己手,冲那少女呵呵一笑,搔了搔脑袋道:“刚才,我,我只是跟这位姑娘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是吗?”红衣少女眉尖一挑,走到白思绮身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嗓音脆亮地道,“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

白思绮顿时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几步跑开,腾身跃上马背,往前疾驰而去。

再转过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已经可以望见远处炊烟烟袅袅的村庄,白思绮这才略松了一口气,放缓马速。

耳后忽然一阵疾风扫过,白思绮猛然心惊,正欲回头细看,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坐稳了!”

“喂”白思绮刚刚张嘴,便猛地灌进一大口风,身下马儿四蹄腾空,如离弦之箭般奔向宽阔的官道,直奔顼梁城门而去。

“喂,你到底是谁?”白思绮举臂挡住不断吹来的风尘,微侧着头大声问道。

“不过就是借你的马暂时骑一下,反正咱们都是要去顼梁,何必计较呢?”坐在她身后的少女嘻嘻笑着,神情俏皮而可爱。

白思绮无奈苦笑,照现在的马速,也不可能把她推下马去,而且从她的身手看来,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只好任她胡为了,只希望她跟自己真的只是萍水相逢,进城之后就各行其事。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已飞奔至城门前,守门的士兵上前将两人拦住,高声喝问道:“干什么的?”

白思绮眉头一皱,却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正想编排个缘由,身后的红衣少女已然高喝道:“南韶红翎公主驾到,你们不速速大开城门迎接,还敢在此胡搅蛮缠,小心本公主告你们一个拦截玉驾之罪,把你们通通满门抄斩!”

几名士兵一听,顿时面面相觑,谁也吃不准这少女所言是真是假,少女面现愠怒,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绸,重重往地上一扔,口中喝道:“没眼色的家伙,拿去瞧清楚了!”

其中一名士兵满脸疑惑地上前拾起黄绸,展开一看,脸上顿时变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小的们不知公主玉驾亲临,还望公主恕罪!”

红翎哼了一声,右手一翻,那黄绸自动飞回她掌中,她又在白思绮背上拍了一掌,满脸不耐地道:“走啊!又发什么愣!”

白思绮“哦”了一声,这才收回心神,再度打马向前,踏上顼梁城宽阔而繁华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