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道:“商场如战场,顷刻间风云变幻。似乎有人在背后欲置学长于死地。前几天我去看他,吓了一大跳,样子很憔悴,不断地抽烟,拼命喝咖啡,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夜以继日、日以继夜的到处奔走。言谈之间他很责备自己,说他这半年来心情不好,没有察觉到公司内部的暗潮汹涌,实在不应该;又说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他年纪轻经验不足,是市场是给他的一大考验。”

辛意田从未想过谢得的情况会坏到这步田地,一时间心乱如麻。脑海里浮现出他强忍偏头痛带来的不适到处问银行借钱每次都被拒绝的情形,心脏强烈地抽搐了一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会同情他不过是一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没有人会关心他肩上压着的重担是否超出了他的负荷,没有人会在乎他身心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他独自一人承担着所有的一切。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不然,他就真的完了。

她要帮他!但是要怎么做才能实际而有效地帮到他?

她问唐译要了联系方式,默默回到沈家,独自一人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发呆。辛妈妈喊她吃晚饭,她说不饿,不想吃。辛妈妈走过来摸了下她额头,“你这孩子,怎么坐地上?别是感冒了吧?”

她摇头,突然说:“妈,如果我说我现在又不想出国了,你会不会骂我?”

辛妈妈见她一脸认真的神情,不像是玩笑话,问:“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她不假思索地点头。

辛妈妈见她心意已决,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骂你什么,不想出就别出。原本我就不大赞成,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要出国读书。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读人就老喽,正经找个好人家嫁了要紧。”女儿的这个决定虽然突兀,但是想到她以后可以留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辛妈妈心中的高兴终究多过生气。

辛意田双手蒙脸,叹了口气说:“我这样一会儿一个主意,机票都买好了,忽又不去了,怪害臊的。沈均和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呢。”

“你自己知道就好,瞎折腾!那机票怎么办?”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退了。”

辛妈妈没好气说:“你都先斩后奏了,还问我干什么!”

跟唐译分手走出商场的刹那,她已经做好了决定。一路上之所以显得忧心忡忡不过是怕母亲不同意,责备她一切都准备好了,事到临头又反悔,硬逼着她上飞机。以前去法国留学,她也赌气说过不想去,结果惹得母亲大发雷霆,骂的她差点抬不起头来,再也不敢提不去这样的话。

晚上她去了一趟玉器店,拿出一只碧绿通透的玉镯给他们估价。店员见到这只玉镯,忙请出了他们的经理。年约四旬的经理对着灯光仔细察看玉镯有没有什么瑕疵。她说:“这是我奶奶的嫁妆,她老人家走之前留给我的。我骨架小,戴大了,不然不会卖。颜色这样翠水头这样好的镯子如今不多见了,我看你们店里外面摆出来的那些货色,全都不及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