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意田婚后第一天搬进谢家大宅,晚上送走客人,两人上楼休息。看他们新房在二楼右手边。辛意田看着左手边那扇永远紧闭的房门,脚步不由自主慢下来,顿时落在了谢得的后面。

谢得从旁边竖立的一架穿衣镜里看见了她不断回头的动作,表情顿了一顿,但是没说什么。“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现在是梅雨季节,一天到晚**雨霏霏的。你哥哥的房间,总是关着,不大好吧?要不要开窗通通风、透透气什么的?”

“好啊。”他点头,率先往谢厚的房间走去。辛意田没有立即跟上去。他回头看她,问:“怎么了,不想帮忙?”

她忙摇头,小碎步跟上他,却神情犹豫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谢得扭开房门,按下墙上的电灯开关。

记忆中的那个房间实实在在呈现在辛意田的眼前,纤毫毕现。屋子里的东西许久没有人动过,,书架上的书和台灯罩上落了一层薄灰,一桌一椅、一书一笔仍旧放在原来的地方。空气有些浑浊,带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她走到窗前,窗户的插销因为长久不开都生锈了。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它打开。一阵清新湿润的凉风吹了进来。耳边响起雨打芭蕉的声音,清晰可闻。放在桌前的一本高中物理书被风吹得“哗哗哗”翻了起来,随即又安静下去。

谢得环顾房间说:“明天让人来打扫一下,房间里都落了灰。”他转过头来,看着桌上哥哥永远十六岁的照片,突然说:“你说,哥哥在天上要是知道我们结婚了,会不会祝福我们?”

辛意田走过来靠在他胸前,目光穿过那张照片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时代,点头说:“当然会。我记得语文老师曾经称赞他是‘谦谦君子,文质彬彬’。君子成人之美,当然会祝福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嗯,哥哥那么疼我,当然会为我们高兴。”

她拍了拍他的脸笑说:“不用等到明天让人打扫了,我们自己动手吧。只是一些灰尘,拿块抹布,打点水,很快就好。”

“嗯,好。以后窗户和门都开着吧,里面的东西都快发霉了。”

简单打扫完谢厚的房间,两人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谢得抱着新婚的妻子在她耳边呢喃:“辛意,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就算你爱我没有我爱你那么多,我还是一样的爱你。”他终于明白了,辛意对他的爱,还有对哥哥的爱,那是两种不同的爱,没有竞争性,也没有可比性。就像人的心脏有两瓣一样,那么多的爱,可以住在这边,也可以住在另一边。以前是他太任性了。

辛意田虽然睡得迷迷糊糊,还是听见了,打了个哈欠说:“放心,我爱你,就跟爱我自己一样。”跟爱自己一样亲切自然、琐碎平凡,看似不见,实则无处不在。

她很快又睡着了。

谢得跟辛意田的婚后生活相当美满,但是偶尔也会有摩擦。

谢得的工作是全年无休,随叫随到,并且不能辞职。他因为忙于工作和应酬累倒了,一个月感冒了两次。

辛意田劝他说:“一个星期工作七天,不病倒才怪。就是上帝在星期天也不工作。星期天你应该在家好好休息。”他一开始不以为然,“既然工作,就要专业,就要工作至上。最近早晚温差有点大,可能是着凉了,没事儿,小感冒而已。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贵,流个鼻涕打个喷嚏就卧床不起。”

“你别把感冒不当病,莱茵哈特就是死于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