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近中午。她赤脚跳下床,哗的一下拉开窗帘,阳光在微尘里跳舞,明亮,宁静,无处不在。洗漱好下楼吃饭,门口有人喊她,“辛小姐!”她回头,看见董全从车里走下来,手里提着一个纸盒,纸盒上用绸带绑了一朵花。她很惊讶,“董哥,你怎么在这里?”眼睛四处搜寻着,以为谢得也在附近。

“谢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说你昨天晚上走的匆忙,连生日蛋糕都没吃到。这是专程从北京请来的一个外国师傅做的。”

“你为这个专门跑一趟?在下面等很久了吧?”她颇为不安。

“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谢先生一大早去北京了,有一个大合同要签。”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你一大早就来了?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去?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的面馆,老字号,好吃到你下次一定还会来。”

董全笑了,“那我可要去尝尝。”

“陈记面馆”隐藏在酒店后面一个曲折幽深的小巷里,店面不起眼,一进门人声鼎沸。辛意田见缝插针抢了两个座位坐下,也不看菜单,熟练地点了两碗面和几个小菜,笑说:“这里一到饭点就这样,所以,动作一定要快。”

董全呵呵笑了,“酒香不怕巷子深。”

面端上来,董全吃了一口,竖起大拇指称赞。两人边吃边聊。辛意田问:“董哥,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她来上临工作的事,并没有告诉谢得。

“哎哟,这话说来可就长了。谢先生昨晚特意留了一块蛋糕让我给你送去,没有跟我说你住哪儿。我打你电话关机了,急得不得了。后来想到何真老师应该知道,但是怕她查问我的身份,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就冒充学生家长说找辛老师——我有听说你在上大招生的事。何真老师听我说你手机打不通,告诉了我你住的酒店的电话。我一查电话就知道你住哪儿啦,不过大半夜的怕影响你休息,今天早上才送过来。”

辛意田听的连连啧声,说:“董哥,你真的很会办事,冒充学生家长这样的办法都想的出来。不过,谢得对手下是不是很严厉啊?一块蛋糕而已,送不送到有什么要紧的,你没必要急成这样啊,一大早就在楼下等。”

“谢先生是老板嘛,老板吩咐做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这是本分。”

“可是送蛋糕这样的事是私事啊,他这个老板当的有点公私不分吧?”

“这点小事算什么,谢先生对我们很好的。”董全为谢得说起好话来,“上次我做错了一件事,惹的谢先生很不高兴,说要扣我一个月工资。到了月底,工资是扣了,却多发了一个月的奖金。谢先生对员工很大方,自己倒是过的很节俭。一个手机用了好多年,前些天摔坏了,我拿去修没修好,这才换了一个新的。”

“那他成天飞这飞那,赚那么多钱干什么?看起来过的也不怎么样嘛。”

“谢先生也是没有办法。父亲重病不起,母亲精神失常,又没有兄弟姐妹可以扶持,这么大一个公司,总要有人打理。”

辛意田呆呆地看着他,“他父亲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年了。我跟谢先生的时候,老爷子身体就不好。”

“那他母亲呢?怎么会精神失常?”

“我也不清楚,这两年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谢先生偶尔回趟家,别说知冷知热的人,有时候连口饭都没的吃,还要我打电话叫外卖。我常常想,他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帮他忙就好了。他不用这么累。我隐隐听说过,谢先生似乎有一个兄弟,不过从来没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辛意田听到这,脸色白了一白,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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