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南承当然很生气,可生气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他压根不想再去管这烦心事呢,给自己添堵,犯不着!

其实如果能请爷爷出面,以他老人家的威信,不管是在军区还是政界,多多少少还是会卖他几分薄面的。

可他知道许攸的性子,说得好听就是清高,说得不好听就是死要面子,即使会影响到他的仕途,可他还是不会去求任何人,只因为不愿

。懒

偏他们几个如今都不在政界,脱离他们各自的家庭,根本就说不上话,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支持着许攸。

许娆想了很久,决定再次约见萧衣衣,她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傍了个有权有势的大款吗?至于嚣张成这样!她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俩人再次坐到咖啡厅里,眼里不再隐藏任何情绪,讥诮、不屑、厌恶统统写在一张脸上,似乎恨不得掐死对方!

“怎么?想通了?来求我?”萧衣衣讥讽地笑道,她还是一身黑裙子,白色似乎早已远离了她的世界,衣柜里清一色的黑。

这种暗夜的黑,这种让人毁灭的黑,这种如魔鬼般的黑,让她爱不胜收。

“萧衣衣你这个贱人!说话不算话,承哥哥做到了你的要求,可你却出尔反尔!有本事你就把藏在你背后的那个人供出来,藏着掖着算什么东西!”许娆出口成章。

“本来我是准备撤掉那则报道的,可他走的时候惹我不高兴了,我不高兴会做出什么事情那是我自己都预想不到的。我贱?你又能好得了哪去?大家彼此彼此!”猩红色的嘴唇冷冷地吐出一句句嘲讽的话,血红色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击打在玻璃杯上,眼里冷若冰霜。虫

“呸!别把我拿来跟你相提并论!你是什么身份!充其量就是个疯女人!”许娆极尽恶毒地骂道。

“身份?你还有身份可言?你相不相信我要你变得连乞丐都不如!?真是执迷不悟!疯女人用在你自己身上再恰当不过了!你如果没疯,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龌龊事?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正常过?根本就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萧衣衣毫不客气地反击,她现在可以比许娆更疯狂!因为这一切都是被许娆逼的!

许娆气得浑身发抖,嘴唇一个劲地哆嗦,她过了这么几年的平静生活,骂人的功夫似乎弱了些,而萧衣衣却是比以前厉害了一百倍,每一句话都足够让她抓狂!

“你这个贱货!破烂货!除了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真是天生的下贱胚子!”

萧衣衣强忍住将水杯丢到许娆脸上的冲动,很淡定地喝了口咖啡,“对,我是下贱。可你呢?你却得了精神分裂症,不折不扣的神经病,治疗了两年都没能把你治好?你父母还真是用心良苦,以为把你送往国外就会好彻底,结果呢?你永远都是个神经病

!”眼里的怜悯和可怜一览无余。

许娆的瞳孔蓦然收紧,眼球充血地盯着对面的萧衣衣,“精神分裂症”这五个字像是针一般刺到了她的心里,就像是被揭了伤疤般疼痛难忍,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从来不承认自己精神上有问题,辗转多家医院治疗的那两年,是她一辈子也不愿意想起来的噩梦,她害怕,她彷徨,她不相信自己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可大家都说她有病,连爸爸妈妈都不相信她没病!

那段时间她几乎整晚都在做噩梦,梦见萧衣衣真的死了,居然回来找她索命,一身白衣,吊拉着长长的舌头,披头散发的,就跟电视里的女鬼一模一样。

所以她更害怕了,更癫狂了,一看到穿白衣的人就忍不住尖叫,搞得那些护士根本不敢挨近她,鼓足勇气去跟她打针的,都被她伤到了。

后来护士每次跟她打针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会把她绑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想尖叫——

这种情况维持了将近一年,她渐渐不再做噩梦了,情绪也变得正常起来,只是偶尔才会有失控的表现,基本上趋于正常人。

再后来,她就出院了,装得跟正常人没两样,更是故意选择性失忆,就是不愿任何人去跟她提及那段惨痛的往事。

她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动封存在记忆里,潜意识里就没有了萧衣衣这个人,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个幻觉。

对蔚南承的爱更是有增无减,整日跟他打电话,还在家闹着要去纽约找他。

许继江夫妇没有办法只得哄着她出国留学,跟她讲了一堆大道理,这才打消了她要去纽约的决心,毅然选择去加拿大留学,换一个环境彻底忘却过去,也为了让自己更配得上蔚南承而努力,逼迫着自己学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比如:做饭。

等她学成之后回国,满心欢喜着承哥哥能对她另眼相看,爱上她,却不想他已经结婚了,那一瞬间她心底隐藏多年的疯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幸好承哥哥跟千歌穗只是假结婚,让她放心了不少,尽管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劝她放弃,可她不甘心,这么多年她活得这么辛苦就是为了承哥哥,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拱手让人

屡次表白屡次被拒,让她心里充分了恨,可她知道千歌穗不是当年的萧衣衣,她也是大院子女,两家父母都认识,根本就不能对她怎么样!

所以她选择自杀,想借此博得承哥哥的同情,然后和千歌穗离婚,娶自己。

然而,梦毕竟是梦,这一切都只是她心中期盼的结果,也就是这次自杀未遂后,她才看清楚了自己,原来她真的有病,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而已。

这会被萧衣衣血淋淋地剥出来,她眼里涌现出一种浓烈的恨,那副样子似要生吞活剥了面前的萧衣衣,她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坍塌。

萧衣衣很得意地看着她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和眼里忽而害怕忽而憎恨的神色,讥讽的笑道:“往事回忆起来让你很痛苦吗?瞧你的样子,啧啧啧……淡定,淡定,这里可是公共场所,要是你突然发起疯来,只怕明天一早上全w市的都人都知道许娆许小姐的精神分裂症又复发了。”

许娆觉得自己快忍不下去了,可是她不能在这丢人现眼,她不是萧衣衣,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豁不出去。

拿起包包,起身,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萧衣衣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存心要把她逼疯,“怎么?许大小姐也有受不了的时候?你这叫什么行为?落败走人?还真是稀罕!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难道你不再争取些什么吗?像狗一样的乱吠一通就准备走人?这就是你许大小姐的为人?”

许娆再也受不了了,抄起桌上的杯子就往萧衣衣的脸上扔过去,萧衣衣早就防着她这一手,只是挡住了杯子却挡不住杯子里的水,被浇得满脸都是咖啡,顺着她的脸淌下来。

“贱人!”萧衣衣胸口起伏得厉害,抓起一个玻璃烟灰缸似的东西就丢了过去,没砸到许娆的脸却砸到了她的肩膀。

“你这个臭biao子!破烂货!”许娆抓起包包就往她头上拍去,心底的那丝疯魔彻底爆发了,歇斯底里地骂着,手里的动作更没停歇。

萧衣衣也不是省油的灯,抓住许娆的头发猛烈地拉扯,那种恨意让人看了都害怕

许娆头皮被扯得生疼,长长的手指甲发狠地抠着萧衣衣的脸,在上面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疯子!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萧衣衣也伸出指甲抓她的脸,俩人就这样歇斯底里地互相掐着、抠着、骂着,都是用尽了全力,只恨不得杀了对方一解心头之恨!

旁边的客人早就被她俩吓傻了,纷纷逃出咖啡厅。

服务员也吓得手哆嗦,赶紧拨通“110”报警,生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官司。

*

千咫扬接到电话的时候,说是让他去警局赎人,他愣了愣,去警局赎人?

赶到警局的时候,他愣是没认出来那个蓬头垢面,眼角、嘴角被抠出一道道血痕的女人是许娆,完全毁容了。

再看旁边那个比她好不到哪去的女人,虽然已接近于面目全非,可他知道她就是萧衣衣,因为除了萧衣衣,没有谁会让许娆有这么疯狂的举动!

这俩人,难道真的疯了?这副样子简直就像是七窍流血一般恶心恐怖!

“请问你是来赎谁的?”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走了过来,面露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两位打架打成这样的女人,简直是疯子!连带着对千咫扬的语气也不好起来。

如果可以,千咫扬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一辈子他还没这么丢脸过!

“许娆。”

那警察看了他一眼,“你是她什么人?你知道她们为什么打成这样吗?打架打成这样兴致有多恶劣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们赶去得及时,会闹出人命的!”

顿了顿,“这两个女人是不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出门怎么不让她们吃药啊!存心往死里打啊!”

千咫扬冷汗“嗖嗖”的从额头上冒下来,他也开始怀疑这俩人到底是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还是说早上出门忘了吃药?

许娆和萧衣衣听到那个警察的话,同时抬眼看向他,眼里的目光冰得死人

“别!别这样看着我,我晚上会做噩梦的!你们知道你们此刻的样子有多吓人吗?就像是吊死鬼回来索命那样,不,比吊死鬼还要恐怖一百倍!知道什么叫吓死人不偿命吗?说的就是你们!!!”年轻警察语气不善地嘲讽她俩。

“警察同志,请问我可以带许娆走了吗?还需要问什么吗?”千咫扬只想着赶紧领了许娆走人,再呆下去他真的要濒临崩溃了,不带这么玩的!

“她不会是你女朋友吧?难道她俩是为了你才丧心病狂地打起来?”警察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坨大便一样的嫌弃。

千咫扬哭死的心都有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蔚南承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居然让他来给他背黑锅!还有没有天理了!

“警察同志,你误会了,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那警察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怀疑,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表让他填,说填完后就可以带许娆走了。

十分钟后,他带着许娆走出警局大门,大口呼吸了新鲜空气,突然旁边走过一个人,很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算了,还是赶紧走吧,许娆这副样子被人看见了,估计得吓死!

“先去医院?”千咫扬看她的样子,不去医院只怕不行。

“不。”许娆想也没想地拒绝,她害怕,害怕被人看见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脸上的抓痕不去医院怎么行?难道你真的想毁容?”千咫扬知道她一向爱美,不可能忍受得了自己变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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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这章还真的有点歇斯底里,女人疯狂起来真的有这么吓人吗?当然啦,这只是一种另类的体现,跟现实中的咱们木有关系滴。。。。讨厌她俩的亲们不知道有没有解气点呢,嘻嘻……毁容了啊!

她俩就当是俩小丑,演了一出闹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