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瑞明殿人来人往,各色药师匆匆地进去殿内,一会儿又摇着头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夏初一斜靠在鸣鸾殿的门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那些人束手无策离去的模样,嘴角微微噙笑。

不可否认,南疆这边竞争激烈,战斗实力普遍偏强,相比较的,医术也比较发达。

但是,若是单论个别顶尖,她家小师父叶均卿的医术水平,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赶上的。

而她被他那些特殊方法训练了好一段时间,平日里也没放松学习,怎么着也能算个小高手的水平。

这些来来往往的医师,其实光是闻着他们身上的丹药等级,就差不多知道实力在哪里了。

说的得瑟点,比封溪都要差很多的医师,比她就没什么可比性了。

嗑瓜子嗑得腮帮子直痛,那揭了皇榜而来的医师却还是有多无少

。眼看着时间已经只剩下了一个下午,中野瑞那里还是没听到任何动静。

她也不急,拍拍手转身准备进入鸣鸾殿殿内,就听泷越叫住了她,附耳道:“那个男人来了。”

“哪个男人?”莫怪夏初一一时没反应过来,实在是自从泷越不许她叫别人名字以后,所有她认识的男人都可以用“那个男人”来称呼。

等到她想起什么来的时候,那阴沉的气息已经直袭她的后背,瞬间到达了她的旁边。

而她那句反问,也恰恰地,入了某人的耳。

利如刀刃出鞘的眉峰高高挑起,他目光冷若冰霜,打量了一下夏初一,声音冷冽地道:“哪个男人?圣主大人的称呼还真是别致啊。”

若是别人,夏初一还可以笑呵呵地打着哈哈和他周旋几句,面对着气势凌人的中野瑞,她倒反而没了好声气。

白眼一翻,她径直地走入殿中,顺口道:“要出去记得带上门,本圣主怕吵。”

中野瑞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而后紧跟而上,几步上前,就要去拉夏初一:“你给我站住!”

夏初一倒是真给站住了,不过却不是被他给拉住的。

她听见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回过头来,就见中野瑞的手不知道被什么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中野瑞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皱起眉头道:“你身上带刺?”

夏初一见此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个专门爱吃醋的,连人家名字都不许她喊,更何况是被其他男人给拉住了。

看到中野瑞虎口处血淋淋的伤口,她立马替小屁孩中野英感到庆幸——看来只给他赏了头上一个包,泷越对他已经很是仁慈了。

不过中野瑞么,来求人却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活该。

她双手抱臂,微扬下巴道:“我话里有刺我承认,我身上带刺,我不成刺猬了?”

中野瑞显然也是没弄清楚自己的手怎么会弄出那么一大条口子,他刚刚想要伸手抓夏初一的时候,好像还没碰到她,血就突然冒出来了

他将虎口放在嘴里一吸,而后吐出一口鲜血来,便将那手放任不管了,继续和夏初一说道:“怎么才肯救鸢儿,你开个条件吧。”

哟呵,连求人的姿态都那么高高在上,倒让人觉得是有求于他了。

夏初一心里不舒坦,却还是掏出一个小药瓶来扔给了中野瑞:“先止了血再说,看着闹心。”

中野瑞接住小药瓶,愣了一下。

夏初一见他发呆,立马劈手就要将小药瓶夺回来:“这个是毒药,还给我!”

没曾想一直没动静的中野瑞却动作麻溜地用嘴咬开瓶塞,直接将那些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那药粉沾染上皮肉的感觉,比烈酒更甚,愣是他一个铁血男儿,也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夏初一嘴角微弯,有些想笑却没敢笑出来。

那药倒的确是普通的金疮药,只是被她偷偷地加入了一味药进去,虽然有消炎止血的作用,可是却能大大地提高人的痛觉。

这本来是用来救命时候,用来刺激生命垂危的人的。只是偶尔将这东西用在一般受伤的人身上,那倒是一件极好玩的事情的。

不过她可不能笑,一笑不就显得算计意味太明显了么?

她只能佯装怒气地道:“都给你说是毒药了你还倒,你疯了你!”

“我……我是疯了,”中野瑞甩了甩手,五官皱了一下,而后竟然笑了,“我若是出了事,那反倒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圣主,还怎么在这兽族呆的下去!”

靠之!

夏初一心里直想骂人,心说这中野瑞简直就是个疯子,对别人狠就算了,居然对自己也这么狠?!

懒得和一个疯子多扯,她转身继续往屋中走去:“您老爱怎么着怎么着,请恕我不能奉陪了

。”

中野瑞足尖一点,突地瞬移到了夏初一的面前,挡在进殿的门口。

夏初一感觉旁边那人像是又要动手,连忙安抚下情绪,有些不耐地道:“中野瑞,你再这样,可就别怪我不当你是族长了。”

中野瑞浑身瞬间萦绕上一层灵力光芒,身后浮现出一只黑黄条斑相交的巨大老虎,目瞪如铃、獠牙森森地望着夏初一。

夏初一因为并不是亲眼看到这种东西,接受能力倒是强了些,至少还没被吓了一跳,还有心思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道:“所以族长大人啊,你这是利诱不成,就威逼喽?”

中野瑞见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谈判可能谈不拢,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按照驯兽师大赛的规矩,最后一个从圣龛之中出来的人,将要和上一任兽王比赛,赢得这一届兽王的称号。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两个还没有比。”

夏初一闻之顿时笑得更加甜美了:“所以族长大人想说,既然都要比个高低,那不如再多附加一些条件,比如我输了就去给白锦鸢治病什么的?”

中野瑞:“……”

夏初一不用想其他,光是看着中野瑞的脸色和他默认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猜了个**不离十。

还真是这个男人的做法,一切以实力来决定胜负,既具公平性,又没有什么能够让人诟病的。

夏初一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重,旁边的那人好像在表达着她和别的男人“对视”,他有多么大不悦。

她反手握住那只比她还要漂亮很多的长手,感觉到那分明的骨节咯在她的手心,默默不语。

中野瑞绝对不会想到,这时候的夏初一正在和泷越开着小差。见她沉默不语的,他却还以为是他的要求太过分了,思忖了片刻,继而道:“我也不会强行地要你一定治好鸢儿。你有多大本事就治多少,能够拖到几天给我们留时间去找解药就行。”

夏初一这会儿回过神来,冷冷一声嗤笑:“你总是那么信心满满

。难不成,你就从来没想过你输了之后是个什么模样?”

中野瑞当然输过。

刚刚开始修灵的时候,去拜师学艺的时候,拼命修炼的时候,什么时候不被人揍得满地找牙?

后来他自己有了奇遇,修灵水平比其他人都修得高,又打赢了带他入门的师父,便去雄心勃勃地参加驯兽师比赛了。

这个少年的张狂倔傲,就从那个比赛结束开始。

谁也没想到会中途杀出这么一匹黑马,中野瑞成功得到兽王称号,并且一并将这称号保存了将近十年之久。

十年的时间里,足够让本来就是族长接班人的中野瑞正式接手了整个兽族,能够让以前半吊子实力的少年,变得更加厉害,手法更加炉火纯青。

也兴许就是这般,没人挑战的权威,让他再也没办法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夏初一这人吃软不吃硬,说不好听一点,若是你的表现不对她的脾气,你一横,她会比你更加横。

基于这些前因后果,夏初一直接抛出一句话:“那就,打吧!”

说着,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中野瑞还没收掉那只老虎的幻形,毫不客气地道:“怎么比?”

“随便比呗,”夏初一无所谓地道,“要不然你来抓我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在一炷香之内抓到我,就算你赢。怎么样,比不比?”

中野瑞伸手一挥,一只黑红相间的大鸟尖叫了一声,俯冲下来:“用这个也可以么?”

夏初一点头:“当然可以。我说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说完,她还补充道:“对了,又忘记说你输了该用怎样的惩罚吧?上次你就赖过一次了。”

给她下跪道歉,请小饭店里面的所有人吃一顿——这是上次打赌的内容

不过显然,某人一掌毁尸灭迹,直接拍垮了整个小饭馆,都已经给她心里留下阴影了都。

中野瑞被人戳到痛脚,脸色有些难看:“那今天这次的输赢,连上次一起算!”

夏初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你输了,我可是要你给我当马儿骑的,而且得在小屁孩……也就是你弟弟面前。”

“夏!一!”

听着那几乎又开始爆裂的声音,夏初一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受不住地道:“怎么噪音这么大。”

“……”

中野瑞觉得自己再和她多说一句话,肺都肯定要被气炸了。

夏初一反手抓住泷越的手,十指紧扣,脸上有些小兴奋地道:“陪他玩玩吧。”

好吧,她承认要求比这个的时候,她就开始打泷越的主意了。

毕竟连手都没有出一下就打败了这兽族接近神话存在的中野瑞,这种成就感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一声“开始”令下,那巫骓鸟直接地俯冲而下,宽大的翅膀滑翔下来,如同一片巨大的乌云,将头顶的那片天空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中野瑞显然一开始也没自己动手的打算,二指在口中一吹,又唤了一只巫骓鸟过来。

这次这只相比较而言,尾巴要小一些,身上的羽毛要灰一些,看起来并不算好看。

泷越带着夏初一频频瞬移躲过追捕,还不忘给她说道:“新来的那只是雌鸟,你别去招惹它……的夫君。即便是禽兽,吃起醋来也是会发狂的。”

夏初一完全没有危机感,有泷越和万影归宗这个神奇的技能在,她几乎轻轻松松地就避开了一切伤害。

所以听到泷越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有心思调戏道:“怎么?禽兽,你这是将心比心么?”

泷越身子一顿,连带着夏初一一个没站稳,猛地扑在他的怀里,撞了个正着

“比不得娘子大人,这个时候都还投怀送抱,意图勾引为夫。”

夏初一伸手在他腰侧一掐,愤愤地道:“叫你贫!”

这边两人闹得欢腾,那边已经跃上雄巫骓鸟的中野瑞指挥着两只鸟冲着夏初一冲过去,没想到她倒是突然在半路上停住了!

来不及思考有什么阴谋,因为巫骓鸟的速度太快,这个距离,根本回不来!

本来是打算冲过去抓人的,这会儿他却忙着控制巫骓的方向,想要尽量地远离前方。

偏偏夏初一还在这时候转过身来,面对着两只冲向她的大鸟,这才后知后觉地叫了声:“妈呀……”

中野瑞下意识地俯身伸手去拉人,然而手伸出去被极速刮过的风刮得生疼,却并没有抓住什么。

等那巫骓鸟俯冲到最下面又一个直飞天际之后,中野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在看看下面空空如也的地面,顿时间出了神。

“喂,我说你要比赛认真一点好不好,我一个人玩多没意思!”

脑袋“嗡”地一声,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一句语气轻快略带笑意的话语,从他身后传来出来。

他迅速一个转身,就见旁边那只刚刚才飞过来的那只雌巫骓鸟背上,一个娇小的人影迎风而站,吹得那秀气的小脸红扑扑的。

刚刚那种情况,危机箭在弦上。她到底是怎么像变戏法儿似的,把自己变到巫骓鸟背上的?

来不及细想,就见那人控制着脚下的巫骓鸟,径直地朝着他这方直飞过来,空气之中还萦绕着女子恶趣味地笑——你说,这两只鸟,哪只比较厉害一点?

中野瑞哪有时间纠结这两只巫骓鸟谁比较厉害?看到那骤然冲过来的巨大黑影,他伸手一拍,熊巫骓鸟立马低了一头,俯身贴着屋顶,从下方给划了下去。

夏初一见此单手支颔,摩挲着下巴道:“原来那只巫骓鸟是妻管严呀

。”

中野瑞听着这话,想吐血。

巫骓鸟对巫骓鸟,实在是太难分出个所以然来。

眼看一炷香的功夫快要过去了,中野瑞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径直地朝着夏初一方向甩了过去。

那鞭子是用骨头连接起来的,一节一节的,也不知道又多少节,反正比平常的鞭子要长上不少,若是操作不当,很有可能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

可是很明显,中野瑞绝对不是那种会把鞭子挥到自己身上的那种,这一鞭甩到夏初一的面前,十分地精确无比。

因为缠住了腰身,也因为夏初一大意,倒还真被他拉了下来。

“糟糕!要阴沟里翻船!”

“翻不了。”

一直没说什么的泷越突然接过话去,随即在半空之中抱住她的腰身,几个旋转,直接地落在了一旁的屋顶之上。

而中野瑞见鞭子挥空,赶紧地往回一收,却见那鞭子顶端的骨鞭,竟被绞成了各种扭曲的形状!

要知道这骨鞭可不是一般的骨头做成的,而是钢筋铁骨!这种材料,世间少有,其坚硬程度,就算是你拿削铁如泥的上品灵器来砍,那也绝对不会砍坏半分!

如今……

就仅仅只是缠绕了夏初一一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夏初一脚踩在屋顶的瓦片上,这才松了口气道:“呼,那东西是啥玩意儿,挣都挣不开。”

泷越替她将吹乱的头发理好,给她擦了擦汗,随口道:“拴狗的链子。”

夏初一:“噗——”

连连地深呼吸,缓过气来了,却还不见中野瑞发起攻击。她顺着视线看过去,顿时纳了闷:“小肚男发什么呆呢,表情貌似很震惊啊

。”

泷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他在奇怪他的拴狗链怎么拴不住你。”

“死妖孽,你居然骂我唉!”

夏初一作势要去打人,泷越从她左边闪到右边,又右边到了左边,那速度快得跟光似的,哪能让夏初一碰到一点零星啊?

她追了一会儿,自知自己和泷越斗太没前途,一撇嘴道:“算了,现在我可还在和人打着赌呐,一会儿输了就不好了。”

泷越的笑声清冽地响在耳畔:“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一炷香的时间,那么快就到了?

夏初一愣了下,就听下面那个男人,缓缓地开口道:“我输了。”

声音,不疾不徐,平淡无波,倒是没什么异常。

然而就是没什么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对于一个历来高昂着头颅的人,那么轻易地认输,是不是也太……戏剧化了一点?

泷越揽住她的腰,对她道:“一个追求力量公平的男人,对于比自己强的人,是真心实意拜服的。虽然以他的自尊心来说,以后他肯定会更加努力,再找你比试,直到赢了你位置。”

夏初一摇了摇头:“汗!还真是执着。”

说完之后,她突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怪异地面对着泷越,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话说,我这还是难得一次听见泷越居然也会夸别人呐。”

泷越伸手揉她的头:“作为对手,我欣赏他,作为男人,我鄙视他。作为情敌……”

他顿了下,微笑地道:“我搞死他。”

夏初一耸了耸肩膀,怎么觉得背后有些莫名地冷风吹来,有些惊悚呢?

飞下屋顶,接受中野瑞的认输。

夏初一绝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所以很是爽快地道:“既然你认输了,我也不能太斤斤计较,锦鸢郡主的蛊毒,我替她先遏制住就是

。”

说实话,九长老是中野瑞最开始的授业恩师,所以当夏初一让一个老人家来求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法推辞掉了。

白天虽然垂死挣扎了一天,但是到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到夏初一这里来妥协。

但是没想到的是,和同一个人的两个赌,他都会输,而且输得这样毫无悬念。

心里虽然有些恨,恨她不把人命当回事,恨她为何咄咄相逼,恨她将他们两个的恩怨牵扯上别人。

可是此刻,他刚刚认了输,她就落落大方地承认去救白锦鸢。从始至终,她要的,也不过是自己的一次妥协而已。

突地觉得,也许真如小英所说,这个夏一,还算个好人。

“对了,救人归救人,那是因为我心情好,赌约却还是得算上的。我这就让人去叫小屁孩,你得在他面前给我当马骑啊!”

中野瑞立马咬牙切齿地道——他刚刚想的那些话全部收回!

这个可恶的女人!

夏初一这会儿的心情的确很好,所以连带着也热了一副心肠,见他手中握着被绞坏的骨鞭,开口道:“这鞭子我也给你修一下吧。”

“什么?”中野瑞像是没听懂话。

“我说,你这鞭子都坏掉了,我给你修一下。”说着将那鞭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小声地嘟囔道,“好在损坏得不是太严重。”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中野瑞脑袋一瞬间空白,过了好久都还没理清楚头绪。

见夏初一看那鞭子看得一脸认真的模样,他不由得问道:“你还会炼器?”

夏初一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呐,学过一些皮毛,不过修你这鞭子还行

。”

中野瑞觉得站在眼前的不是人,是个神,否则怎么会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来想去,他还是不相信偏多:“你若只是学到皮毛,就不要逞强了,我去找人修就是了。”

“哦,你找得到人修你就找人修吧,找不到了再拿过来找我。你这钢筋铁骨材料稀有,可别拿给不懂的人给糟蹋了。”

夏初一听到中野瑞要自己找人修,心说自己也不是闲得慌,眼睛都还瞎着呢,很是干脆地将鞭子还给了他。

若说中野瑞之前还有一丝不相信的话,听到那“刚劲铁骨”四个字轻飘飘地从夏初一的嘴里说出来,他的所有不相信都烟消云散了。

要知道夏初一当初为了锻造飞行法器,看了多少看都看不懂的古书,根据尉迟风的注释认识了多少稀有的材料?

想当初那些每天反反复复从事同一样事情时候的枯燥乏味,再想想此刻什么都信手拈来的感觉,就会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夏初一当初去学铸器和炼药的目的达到了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节约了一大笔钱呢。

最终中野瑞也没将骨鞭给夏初一修,而是决定再去找当初锻造的人试试。

虽然和那个人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若是诚心想找,应该不难吧。

有些可惜地将骨鞭收了起来,他礼节性地冲夏初一一伸手:“请!”

这还是中野瑞第一次对夏初一那么客气,倒显得夏初一有些受宠若惊了。

瑞明殿不是第一次来,所以熟门熟路。

到了那豪华的大床旁边,就见那里还站着一排的人,却个个愁眉苦脸的,显然没有一点解决办法。

中野瑞侧过头问夏初一道:“需要帮忙的吗?”

夏初一摇头:“全部人都出去。”

“那你的眼睛……”

说实话,有时候他都有些信他家那个脑子一天都在乱想的弟弟的话了,这个女人,眼睛瞎了都还能看见东西,简直神乎其神

夏初一叹了口气道:“不会给你把人扎死就是了。”

中野瑞这才点了下头,冲着那些药师们一挥手,威严的声音立马响彻整个殿中:“你们全部都给我出去!”

所有的人都冲着二人行了个礼,而后退出殿外。

夏初一抬头面向中野瑞,冲着门方向摆了下头。

中野瑞微皱眉:“我也要出去?”

夏初一哼哼两声:“再不出去,我可不保证我一针会扎到她哪里去。”

中野瑞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夏初一,狠了下心,终究还是将白锦鸢的命交到了夏初一的手上。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

夏初一“嗯”了一声:“你把小屁孩叫过来就行,咱们一会儿出去履行赌约。”

中野瑞顿时黑了一张脸,一拂衣袖,大步迈出门去。

夏初一听到那脚步声渐远,一挥手,关上了瑞明殿的门。

拿出银针,取过灯火,她冲泷越道:“泷越,你从后面抱住我。”

泷越喜出望外:“娘子大人把他们都赶出去,就是为了和为夫亲热一下吗?”

夏初一伸手弹了一下银针,慢悠悠地道:“你从我后面看,视线偏差不大,我不容易下错针。”

毕竟这还是瞎眼之后第一次施针,这种事情失之毫米,谬之千里,扎这里是救人,扎那里就是害人了。

泷越不情不愿地依言照做,可是当双手搂住那纤软的腰身,并且上面的柔软微微地挤压下来的感觉让他很是**,他顿时十分地乐于这项差事了。

“我今天可能要多花一点时间,泷越你要辛苦一点了

。”

泷越心里早美死了,可是面上却苦着一张脸道:“嗯,辛苦倒是没什么,只要辛苦完了之后娘子大人能够给点补偿就好了。”

夏初一同时抽出三根银针,在火上烧了一下:“补偿?要不要我也给你扎一下,活血化瘀,舒经活络,保证你爽得叫起来。”

泷越一想到那尖细的针尖刺进皮肤的场面,顿时就想叫起来了。

飞云三针,并不是说下了三针就行了,而是要按照特定的顺序,每次出三针,每针都扎在不同的穴道上。

这是飞云针法难度比较低的,以后逐渐还可以同时扎四针,五针,最多的,就是传说中的飞云十二针,可以解任何毒蛊病痛的针法。

原本这飞云针法是要从单针开始练的,不过叶钧卿艺高人胆大,教自己徒弟的时候,直接让她从三针开始练起。

想起第一次下针的经历,夏初一这会儿脑门儿上都还冒冷汗。

握针的手有些抖,她缓缓地深呼吸,平复了呼吸,道:“别眨眼,别乱动。”

同时一只手按在白锦鸢的身体上做参照,另一只手飞快落针。

三针并没有偏差,稳稳扎在穴道之上,夏初一解开白锦鸢衣襟,慢慢地往下拉,顿时把泷越给惊到了。

“还要脱衣服?话说,娘子大人,这不是你设的圈套吧?”

“嗯?”夏初一小心翼翼地将胸口的衣衫褪去,没仔细听泷越说什么。

泷越自言自语地道:“让我看了别的女人的身子,然后以后你就有各种理由去看其他男人了。说,是不是这样的?”

夏初一愣了一下,弯眸笑了笑:“本来我还没这种想法的,不过你一说,我还真有这打算了。一会儿,你可要好好看,仔细看,别看漏了啊!”

这算是个什么情况?

对于近在眼前的香艳场景,一个取向正常功能正常的男人,居然要千方百计地躲开?

老天,这世界貌似不太正常了

最终那衣裳只褪到夏初一要扎针的位置,她怎么可能舍得让泷越去看别的女人的身体?

不过说实话,身后男人散发的怨念气息还真是强大啊,让她背对着他也能感觉到那怒气翻腾。

不过不知道为何,她却忍不住地弯起了唇角,想笑。

咳咳,要严肃,还在扎针呢!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剩下的倒是好入手得多。

夏初一稳打稳扎,扎完第一遍下来,额上的汗珠都快流了一桶了。

泷越在一旁替她擦着汗,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却每每地被她骂道:“看哪儿呢,看luo体!”

哪有这样的,裸又没裸关键部位,有什么好看的!

泷越委委屈屈地看夏初一收了针,以为这地狱的生活终于结束了,却见她又拿出一卷针布来,说:“再扎一遍!”

泷越:“……”

第二遍轻车熟路,倒是很快就扎完了。

那白锦鸢本来逐渐开始发黑的身体,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本来的红润肤色,只在左胸上面一点,有一个黑点,像是一个虫子似的,想要刺破皮肤跑出来。

夏初一从针布上换了根大些的针,一下子刺入里面,就见那黑气飞快地顺着那针跑了出来。

她早有准备,天火珠子一扬,将那些黑气,连带着那根粗粗的银针,一起地烧了个干净。

“可以了,她体内没有供蛊虫醒来的条件,再拖个半个月一个月的,没问题。”

(这章连加更一起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