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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泷越为何这般淡定从容,比如这地方黑漆漆的他为何还要四处观看,比如十五高深莫测的一句:“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夏初一紧跟在泷越的后面,一直从船头绕到船尾,又从怀中掏出了无数个夜明珠用布包着,组成了个大灯泡,才发现,这鲸鱼的肚子里,还大有乾坤!

“这里面还有一艘沉船?!”她顿时间惊愕不已。

那艘船虽然已经年代久远了,埋没在下面已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但是隐约还是能够看出一点轮廓,那比他们这艘大船,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嗯,就跟虾儿跟鲨鱼的区别。

泷越眼睛弯弯,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这船是倒是沉船,不过可不是像我们被吸进来的,而是自己沉的。”

夏初一歪着头看他:“自己沉的?”

十五慢悠悠地接口:“臭女人,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语叫海葬吗?”

“呃……”夏初一眼角一抽,,顿了一下,“我以为海葬就是把骨灰撒进海里,然后高呼一声——啊,大海

!”

十五和泷越同时看向她,那眼神之中情绪复杂,随即默默地敛去。

夏初一陡然间觉得自己好没见过世面。

不过说实话,海葬动用这么一大艘船,规模堪比皇陵,这么大的手笔,她还真没看到过。

而且看这船安然呆在这里,不受海水侵蚀,也免了被盗墓的危险,夏初一感慨一句的同时,忍不住惊呼出声:“额滴神呐!这艘大船不是偶然被海鲸吞进来、而是有意葬在鲸鱼腹中的吧!”

十五小爪子扶额:“臭女人总算是聪明一回了。”

难得被十五夸奖一回,夏初一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上面。满心满意的,都在想那人的大手笔,还有那奇幻的构想,精妙的设计,样样让人称奇!

“若是有幸,能够见见这海墓的主人就好了。”

十五刚刚流露的赞赏之意,立马换成了一脸鄙夷:“臭女人你说笑话吧?紫极上君早就作古十几万年了,这海葬的主意,还是当初泷越大人想的,你要见也只能见到一堆枯骨了。”

“泷越想的?”

夏初一顿时又被惊到,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水汪汪地望着泷越。那表情极大地取悦了某个刚刚还有一丝不悦的家伙。

他微扬下巴,带着一丝倔傲和得意:“娘子怎么这幅表情?好像不太相信?”

夏初一眸光微眯,回忆起他们无端地在那“小岛”上落脚,乘船也没逃离那鲸鱼的大嘴,进入这无人会想到的地方来……

似乎有一条隐形的线,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难不成,他们要找的海霄宫,就是这里?!

夏初一眉心紧紧皱起,面色不善地在泷越身上扫了又扫,一瞬间气鼓了腮帮:“你居然一直瞒着我!”

见夏初一不过转眼就想通了一切,泷越轻轻地捏了捏她鼓起来的小脸,垂眸轻笑:“紫极最是自负,方法是我想的,他却不定会用

。所以直到了这里,我才确定他的海霄宫,就在这海鲸的腹中。所以,不算一直瞒你。”

“是啊,不算一直瞒,只是瞒了大部分而已。”夏初一没好气地瞪了泷越一眼,气性却没持续多久。

那沉寂无数年的海霄宫,就好像是一锭闪闪发光的金子,吸引着她的视线。

她要的龙丹,她要的离水,她要的玲珑眼……泷越说运气好的话,都能在这里找到!

都能找到?

夏初一顿时疑惑顿生:“那什么紫极是上君,你也是上君,你们是什么关系?”

泷越面色稍稍淡了一些:“飘渺神域一共有三位上君,一位紫极,一位灵虚,剩下一位,便是我。紫极修炼至化神境界,可惜太过心高气傲,终究难登神境,所以迟早会死。没想到,我被封印的几万年之后,他就一命呜呼了。”

迟早会死……被封印的几万年后,一命呜呼了……

这形容……天怒人怨啊!

这让她这个不过才十六七岁芳龄却已经觉得老了的人,情何以堪!

“那那个假的司徒正南呢?又是何身份?”

“他?”泷越冷嗤一声,“六隐宗的少宗主,司空琰,一个容器。”

容器!

夏初一想着那人被暗影打下来,遮住一半面孔时候,露出来的阴鹜眉眼,不知怎地,竟莫名地觉得那人很可怜。

泷越见她低垂着头,双手张开抱了抱她,这才放手:“好了,你想知道什么,等回去让十五跟你说,它什么都知道。”

十五在一旁龇牙,小声抗议:“小爷又不是说书的!”

泷越笑眯眯地一个眼神扫过来,它顿时老实了。

其实吧,有时候不仅是人,就是一只鼠,它也是个欠虐的

夏初一才没为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仇人的人伤春悲秋的习惯,顿时将一切情绪一扫而空,专注地看着下面的大船,漂亮的眸中,似乎有光芒熠熠。

“泷越啊,你和他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啊?如果我看上什么拿什么,会不会显得不矜持不厚道啊?”

十五在一旁撇嘴——亏你还知道有矜持和厚道这两个词!

泷越笑眯眯地道:“我和他的关系好到,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娘子看上什么尽管拿,拿不动了让为夫拿。”

十五摇头感慨——一对贼公贼婆!

不过,两人刚刚落到大船的甲板上,泷越便一下子沉默了。

借着夏初一手中的夜明珠,甲板上画着的巨大图案清晰可见,诡异的轨迹,妖异的颜色,就好像是一张巨大的京剧脸谱,不知道何处就有两只眼睛在盯着他们。

泷越顿时间怒极反笑:“紫极啊紫极,你就算是死了,也要跟我都斗上一斗啊!”

夏初一觉得这下面有些冷,忍不住搓了搓手:“你们不是好兄弟么?”

泷越将她的手捂在掌心之中,轻轻地哈气:“世间缘分,多是不打不相识。更何况这家伙,做梦都想赢我一回。”

他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暖暖的:“他知我若是醒来,必定会寻十方容鼎,索性将那东西与他一同葬在这海墓之中。而这墓地大约只有我一人知晓,如此一来,他保留在船身的灵力,便能与我做最后一斗。”

“可是你明明还没恢复……”

“可是他也没活着啊。”泷越想把她的手放开,最终却仍旧没放,“你放心吧,紫极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不屑使什么小手段的。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