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尚未回答,便听见谷口人生嘈杂,燕飞心中一惊,道:“此处时分的隐秘,数十年来从未有人到过此处,今日怎地来了这么多人?”他知道来者不善,便提着剑,向谷口走去,武念卿也是一惊不小,见师父朝外走,忙紧跟了出去。

但见一大群人早已进得谷来,当先二人便是俆义天与空慧大师,徐夫人带同门下弟子与少林弟子紧随其后,再后面便是大批的江湖豪客。燕飞见到了这等阵势,便知他们是冲自己来的。当即在与他们三四丈的地方站定,冷笑道:“徐大侠果然好大的势力,这么快便找到了这里!”他说的不错,俆义天乃当今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上盛赞“南莫邪,北鬼刀”,乃是说他剑法天下第一,与山西鬼刀平分秋色,将他排在鬼刀前面,似乎是他的剑法在鬼刀之上,只是他二人并没有碰过面,更别提比武分高下了,但是显然,俆义天的名气比郭泰的旺。俆义天为人又极重义气,所以在江湖上虽不可呼风唤雨,但是只要振臂一呼,应者无数。

当日在莫邪山庄上,燕飞救走武念卿之后,众人追了一阵,便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只得返回。于是,俆义天便飞鸽传书给他江湖上的朋友,要各路朋友留心在意燕飞的行踪,一有消息就要马上通知他。果然,还真的有人就发现了燕飞的行踪,然后摸着他的栖身地,便飞鸽传书给俆义天,就这样俆义天便带着众人赶到了这里。

俆义天脸色凝重的拱拱手,道:“燕兄笑话了,兄弟素来佩服燕兄的为人。”顿了顿续道:“不过柳树山庄这五十六条人命,还希望燕兄能给江湖上一个交代。”

燕飞听得此言,仰天大笑道:“有什么好交代的!这些人死有余辜,我早就想杀了他们!”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那就是承认了他就是杀人凶手,人群中便有不少人骂了出来,骂他心狠手辣,用心歹毒。武念卿心中也是一惊,心道:“难道师父真的如此的狠毒!”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心道:“他杀人不眨眼,我却做了他的徒弟,难道我也要学他杀人嗜血么?万万不能,师父若要我学杀人,大不了被他打死,我却是不会学这杀人的手法的。”

却听燕飞突道:“但是,人不是我杀的!”武念卿听得此话如同久旱甘霖一般,险些就要跳了起来,但是还是忍住了,心道:“师父绝不是杀人魔头,我怎的如此的不争气,竟跟着众人冤枉起师父来,该死该死!”众人听到燕飞的话也是不觉哑然,空慧大师便道:“如此说来,施主并非是杀人凶手了,但是有人亲眼所见是施主所为,不知施主有何话说。”

“不错!”这时一人应声走了出来,燕飞和武念卿认得此人就是张夏。燕飞见他出来,便怒道:“卑鄙小人,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张夏道:“张某向来不喜参与江湖之事,但是我的朋友为你所杀,张某不才,虽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却也要尽全力为朋友报仇。”说着刷的抽出了长剑,指着燕飞又道:“在下虽与燕兄有过一面之缘,但是燕兄如此的心狠手辣,让武林同道义愤不已,在下承蒙徐大侠与空慧大师不弃,今日便由我来擒你于此。”

张夏与俆义天、空慧大师三人共率群豪来此,此时不由燕飞分说便抽出了长剑。俆义天与空慧大师也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们都知道若要燕飞弃剑投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但见张夏急于出手擒他,都以为他是为朋友报仇心切,也都赞他为人义气。

燕飞明知他是陷害自己,却并不与他辩解,心想成王败寇,看我先打败了你,你还有何话说。他想先打败了张夏,然后再澄清自己与此事无关。见张夏含血喷人不说,竟然主动抽出了长剑,这一下燕飞可气愤不已了。他又见众人都对他怒目而视,有的人满眼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连俆义天空慧大师这等人物也都漠不关心。心道:“似你二人这等人物,竟也这么容易被人摆布,竟只听一面之词,就认定了我是杀人凶手。枉你二人一个是一代豪侠,一个是一代高僧,竟也如此的短见!”燕飞心中激愤不已,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对张夏吼道:“你这奸贼,心怀鬼胎,却出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治我于死地,哼哼,我看也没这么容易!”

其实燕飞并没有杀柳树山庄的人,但是一来江湖传闻是他所为,又有张夏出来指证,江湖上人便先入为主,都认为是他杀的。二来燕飞不善言辞,张夏如此冤枉他,他便气愤不已,想用武力制服他,让他说出真相。可是越是这样,江湖人越是认为他是做贼心虚,想要杀人灭口,此时就算燕飞身有百口,也是莫辩了。

武念卿见今日之事不可善罢,放眼四望,并不见先前为师父说话的迟至和那个红衣女子,他心下便慌了,心道:“若是有他们帮忙,说不定师父不会吃亏,可是他们如今却不在,这可如何是好!”其实,红衣女子与迟至在莫邪庄上之时,早将江湖众好汉得罪了,又加他们在庄上捣乱,俆义天便没有再招待他们,他得到燕飞的行踪之后,也只是通知了一些人而已。所以他们便不知道此事,红衣女子与迟至久不见动静,便各自回去了。

武念卿心道:“师父武功再高也打不过这么多人,难道今日真要葬身于此么?”他突听燕飞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心道:“这张夏难道与师父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他才要杀师父以报仇。但是他的武功敌不过师父,所以他谎称是他亲眼看到了师父杀人,想要借江湖众人之手治师父于死地。”他想到此,也不由得点头,心道:“是了,定是如此。否则怎么偏偏就他一个人看到师父杀人呢!但是不知道师父与他到底有什么仇恨?那五十六口人又到底为谁所杀?如果他们认定是师父所为,那么真正的凶手岂不逍遥法外了!”他又见付石乔大陆风三人,都是手持兵器的堵在谷口,显然是怕他们师徒逃跑,所以他们先把谷口堵死了。武念卿却也不由得气愤了。

武念卿见燕飞正气凌然,心道:“师父不会是杀人凶手的!”他便也豪气顿生,站到了燕飞身侧,心想,就算死,也要与师父一起战死。

这时人群中却又走出七个人来,其中一个白衣妇人,武念卿一看就知道是花猫夫人,当初她曾让他生不如死,武念卿是不会忘记她的。武念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花猫夫人见到武念卿安然无恙,也是呆了一下。其余六人有老有少,武念卿都不认得。

只见这七人中的一个瘦高老者,道:“燕飞,钟某今日要为我儿子报仇了。”燕飞认得此人是无极掌掌门人钟寿,他一双肉掌甚是厉害,他儿子钟坤仗着家里的权势,调戏良家妇女,正好被燕飞撞见,所以燕飞便杀了他。可以说他是燕飞所杀的人中,最无辜的一个,因为他只不过是调戏良家妇女,而其他被燕飞所杀的人都是养妾偷汉之徒,或是眠花宿柳之辈

这时,又有一个中年汉子,手提一口大刀,道:“燕飞,项某今日也要取你性命!”此人乃是湖南黑风堂堂主项山的兄弟项荣,前年项山强抢民女,被燕飞打上山寨,救了那女子,杀了那项山,所以他兄弟项荣要为他报仇。

这时花猫夫人又恶狠狠的道:“你害的我好苦,前翻几次杀不了你,看你今日还往哪里跑。”燕飞没有理会童项二人,而是接了花猫夫人的口,道:“花夫人,你家花少好色无形,你炼制剧毒,不就是为了惩罚他么!我替你杀了他,岂不是省了你的事么,不过这样要你有气无处发泄,倒也不好。”燕飞说着望了望武念卿,又道:“不过,你的剧毒却是很厉害,我徒儿已经尝到滋味了!”

花猫夫人让他说中心事,不由得满脸怒容,但是确实见到武念卿此时站在自己面前好好地,怎么自己的毒不管用么?听燕飞刚才之言似是讽刺自己,心道:“怎么会呢,怎么会有人解了我的毒呢?”她苦心练就的奇毒,竟然被人给解了,不免愤恨不已。其实,她哪知道,武念卿若不是遇上了穆冰,世上还真没人能解了这奇毒。可是,她已然气的不轻。

剩下的四个人也纷纷要取燕飞的命,但是燕飞却不记得他们了,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何地杀了他们什么亲人或朋友?毕竟,他杀的人太多了,以至于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只见这么多人要和自己决一死战,倒也豪气干云。他心知是张夏故意陷害自己,但是这几个人却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当下,他也不去为自己辩解,心道:“今日有死无生,又何必多费口舌。张夏阴谋大事,已有人知之了,也不必我去揭穿,再说了,眼前的情形,就算自己揭穿了他的阴谋,在场众人有人信么?他们是不会相信的,他们只会认为是我这大魔头为了保命的狡辩、陷害罢了!”

众人见他们要开打,却因为在莫邪山庄之时,张夏提到了藏宝图之事,便刺激了大部分江湖人的神经,这时有人生怕一时打死了燕飞,就没有人知道藏宝图的下落了。便有人叫了一声,道:“喂,大伙先别杀他,擒住他,问问藏宝图的下落!”他这一句话提醒了众人。来到百合谷中的几百号人,除了与燕飞有仇的几个人,除了莫邪派与少林寺等几个名门正派的二三百人,几百号人要么是来看热闹,要么就是为了藏宝图而来,这时人群就开始耸动了,便有人不住的道:“对对对,先问问他藏宝图在哪?”

张夏见到众人此时的样子,脸上隐隐现出一丝笑意,但是也只是一闪即逝。他又向燕飞道:“燕飞,今日之事只与你有关,你的徒弟年纪尚小,误入师门。”他说着指了指武念卿,想要继续说下去,武念卿却骂道:“狗贼,老子拜谁为师关你屁事!”张夏听他辱骂自己,倒也不生气,只是继续对燕飞道:“你放心,如此顽劣的小子,你死后我会尽量让他改过迁善的。”众人听他此言,不禁都赞他讲道义,空慧大师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张居士真乃善人也!”张夏道:“不敢,大师过奖了。”

武念卿一听,不由得又是大怒,骂道:“改什么过,老子有什么错!”众人听他屡屡这般骂人,倒也好笑,但是却也都赞同张夏的说法——是该改过迁善了。

燕飞明知今日需要死拼了,自己凶多吉少,又见武念卿毫不畏惧,心中也很高心。他胸中豪气大升,心道:“反正今日是只有一死了,也不用与他们辩什么清白。就算有人能够证明我没有做柳树山庄的案子,就算有人证明我没有藏宝图,有人证明是张夏陷害我,但是又有什么用,单是眼前这些与我有仇之人就不会放过我的。索性大杀一场吧!”当下他狂吼一声,还没等对面的七个人反应过来,他早已挺剑攻到,在他提剑进攻之际,真气灌注右袖,轻轻一甩,把武念卿平平的推向空慧大师。他知道,如果他死了,他这心爱的徒儿也会不免于难。此处只有空慧大师这有道高僧才会大发慈悲,救护武念卿。于是,他便将武念卿送到空慧大师身边,他则毫无挂念的开怀大战。

燕飞长剑叠进,这七个人中,有两个人反应不及,已在燕飞这出其不意的一击中丧命。花猫夫人、钟寿、项荣三人武功与燕飞相若,所以他们很轻易的就躲过了燕飞的这雷霆一击,其余没死的两个人却是非常惊险的躲过了燕飞的杀招。虽然众人与燕飞对立,此时看到他的剑法,倒也不由得喝彩,心想,燕飞果然名不虚传,适才这一剑递出,竟隐含了七招剑法,而且还是分刺七人要害,更甚的是竟还杀了两个人。大部分的人都心虚,因为如此厉害的招式,他们是万万也做不到的。竟然还有人有些惋惜之情,心道:“燕飞如此武功,今日命丧荒谷,太也可惜了!”

张夏也乐得有人先出手与燕飞相斗,心道:“正好让你们先出出丑,到时我再一举制服他,好在武林中立下威名!”

只见燕飞一条灰影,纵横跳跃,长剑左旋右转,变化如神,在五人中间游刃有余,倏忽间又有一人“啊”的一声惨呼,倒地毙命。这人手中长剑还未落地,燕飞顺势用脚一踢正中剑柄,但听“噗”的一声,这柄长剑竟从另一人的小腹插入,直至咽喉,那人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地死了。众人见状无不心惊,只这十几招之间,燕飞便在七人的围攻中杀了四人。剩下的三人可都是好手,但是他们见到燕飞如此的功夫,倒也不敢怠慢了,当下三人出手如电,三人相互照应,才没有被燕飞伤到。

燕飞武功本就不弱,此时又是抱了必死的念头,所以出招之时便没有了顾忌,招式比之前更显潇洒流畅。他不管敌人怎么攻击,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意志去击向敌人要害,并不去闪躲敌人的攻击。他们四人本来功夫相若,若是换做别人,早败在了三个与自己武功相若的人的联手之下。俗话说,一夫拼命,万夫莫当。燕飞拼命地打法,倒令花猫夫人三人一时拿他没有办法。他们三人见燕飞如此厉害,除了花猫夫人外,钟寿项荣倒生了怯意。但是他们一时之间还是出手很辣,生怕手上劲力弱了,给燕飞空隙,自己便一命呜呼了!

只见花猫夫人左手拿着的花猫,前爪箕张抓向燕飞。她的右手也是成爪形抓向燕飞的要害。她动作轻盈,闪躲腾挪快似闪电,所以燕飞的几次快攻都让她给闪了开去。钟寿本来有了怯心,但是此时见己方三人围攻,却也久攻不下,他心怀丧子之痛,此时却也拼了老命,双掌呼呼生风,横砍直劈,燕飞见他一掌劈到,掌风凌厉之极,不禁喝一声彩,长剑一荡,将砍向自己的大刀转了向。这一刀是项荣砍来,他被燕飞长剑一荡,一呆之下,不及收刀,钟寿的一掌正好劈到刀面上。他这一刀去势很猛,钟寿的一掌来势也不弱,但听“当”一声脆响,一柄大刀竟然从中断为两截。钟项二人同时后跃,跃开数丈,项荣举着手中的半截刀,满脸羞愤。钟寿则吓得面无人色,虽然他豁出了老命,但是死就死了,可是刚才这一下,如果他一掌劈在刀刃或是刀背上,而不是刀面,那他这一只手掌也就掉了。

钟寿定了定神,对项荣道:“项兄弟,真是对不住了!”他砍断了项荣的随身兵器,虽不是有意的,但他还是向他道了欠。项荣却并不生他的气,只是羞愧的道:“钟老爷子不必放在心上。”他二人见自己七人都未能斗过燕飞,不免的垂头丧气,但是此时还有花猫夫人在和燕飞缠斗,他二人也不能袖手旁观,便欲上前,重新加入战团。他们还未动身,但听“哇”的一声怪叫,但见花猫夫人手中的花猫已只剩下半条,花猫夫人扔下死猫,慌忙越开。一时,这三人倒是谁也不敢再上前与燕飞打斗。

适才这一场打斗,看得众人心惊肉跳,众人均想,今日若想杀掉燕飞,必然要死伤无数。

这里早下起了下雨,这雨下的淅淅沥沥,微风吹过,吹的燕飞右袖飘动。他仗剑挺立,睥睨群雄,目光扫处,倒有大部分人不敢与他的目光相触。他嘴角上扬,微微冷笑。

七个好手都没有打败燕飞,此时众人不再怀疑,就是燕飞做下了柳树山庄的案子。大家都以为,俆义天或是空慧大师就要出手制服燕飞的时候——眼前的形势,也只有他二人能制得住燕飞了。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义薄云天,纯属放屁!”众人一听,不禁惊愕这人显然是在骂俆义天么,众人向话声来去望去,但见一个青年人神态鄙夷的望着俆义天,又道:“真是枉为武林豪杰,众位英雄怎能听此人的号令,可悲,可叹呐!”

这时却听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哪里来的狗崽子,在这里撒野!”他话声温婉,哪里是在骂人的样子。众人又是一惊,待看时,但见这少女美貌如花,正是俆义天的千金。她本来是十分的害羞,不喜言辞,完全的大家闺秀,没有一丝江湖儿女的气息,当然这也跟她父母在江湖上的地位有关,他们已然地位尊崇,不用再打打杀杀,所以便培养女儿的气质,却不是让她专攻武学,是以她也没有一般江湖女子的豪放,腼腆的就是一位小公主。她听见有人骂她爹爹,却再也忍不住了,于是才开口骂人。可是她这声音更让人骨软筋酥,别人倒不听她如何骂人,只听到她的声音就丧失了战斗力了。徐夫人见状,伸手拉了拉女儿,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可多嘴,这少女便红着脸退了开去。

武念卿本来看见师父独斗七人,倏忽间就克敌制胜,不禁欢喜。正在他欢喜之际,突然听见了这天籁般的声音,便转头望去,但见是先前在莫邪庄上与母亲和斗竹叶青的少女,不由得又看呆了。这时那个青年人又冷冷地道:“果然是狗崽子,乱撒野,这里可不是莫邪山庄,难道你们要将整个天下都管着不成!”他此话显然是骂莫邪派太过嚣张跋扈,这少女听了,不免撅嘴顿足,但却不好意思再接口。

武念卿转头看向这说话的青年人,认得他就是山西鬼刀门的大弟子——小泉郎。再看了看四周,只有他自己,并无鬼刀门的其他人。武念卿却心道:“这人来了,看样子是与俆义天为难来了,太好不过了,这样对师父有利。”但是他心中却突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想法,他又似乎不愿小泉郎为难俆义天,因为,为难他也就是为难那个少女,他竟不愿看到她难过。

此时却听俆义天朗声道:“这位朋友想必就是鬼刀门下了,还请朋友代徐某人向郭门主问声好!”这时小泉郎接口道:“徐大侠果然厉害,一眼便认出了在下的来历,在下正是鬼刀门首徒,小泉郎是也!”众人一听,不由得便有人叫道:“这是什么怪名字?”武念卿也觉得好笑,心道:“什么‘小犬狼大犬狼’的,不是狗就是狼,难道他天生就是一副狼心狗肺,才取名叫‘小泉郎’的么!”

小泉郎介绍完自己,突然向在场众人发问,道:“大家说说徐大侠是不是真英雄真好汉?”众人一听,心想,俆义天在江湖上却是个顶呱呱的好汉子,重义讲道,他怎么却如此的孤陋寡闻,却要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有人大声道:“当然了,要不怎义薄云天呢!”俆义天与夫人对望一眼,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都知他肯定是来者不善。却听小泉郎又道:“大英雄,好汉子,能不能做愧对良心,恩将仇报的事?”众人当中,又有人接口道:“当然不能!”俆义天与夫人对望了一眼,又望了望空慧大师,见空慧大师正自望着自己,看眼神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俆义天无奈的摇摇头,空慧大师会意。这时却听有人叫道:“喂,兄弟,有话直说,大伙还等着看热闹呢!”此话一出,便有不少人附和,都嫌小泉郎啰嗦。

小泉郎道了声“好”,向俆义天拱手施礼,道:“徐大侠,二十年前您是否失手斩下了一个人的手臂?”他这一问,人群耸动,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俆义天斩下了什么人的手臂,只知道他在哪里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怎么会失手斩下别人的手臂呢?但是,大家还是没怎么在意,走江湖的人,难免打打杀杀,杀人都是常事,又何必在乎一条手臂呢,在场的诸人,没杀过人的还真是寥寥无几,恐怕只有少林和尚和莫邪剑派下的小门人没杀过人吧!

俆义天微一沉吟,转头望向了妻子,这时她也站到了他的身边,二人心意相通,均感到小泉郎的出现是不怀好意的,不过他们还是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此事俆义天一直隐瞒着,连他师父他都没说,直到数年后,他娶了蓝莹坐了掌门之位,心中总感愧疚,所以才和妻子说出了一直压在心中的一件事。此时看着小泉郎,心想,他当时不过四五岁的年纪,他竟会知道此事,看来定是有人指使他前来。夫妇二人一致判断是有人要与西湖莫邪为难,难道是鬼刀门?又或是当年的那个人没有死,一直怀恨在心,如今练好了功夫,又与鬼刀门联手,想来报仇来了?他二人想到,也只有这两种可能了,当下也不慌张,他二人早就海誓山盟,同生共死,又怕得什么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