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炎嗣与叶笑对望一眼,双双苦笑摇头,心中同是一句话——咱们对这位师哥可真是没有办法了!

莫笑狂没等他们开口说话,便对武念卿道:“小朋友,你即已伤愈,咱们去一起喝酒如何?”叶笑听此,忙道:“蠢驴,他身子刚好,怎么能喝酒呢!”莫笑狂伸了伸舌头,道:“那就等他完全好了再喝!”

此时武念卿却想,自己既然已经痊愈了,就不应该再待在这里了。虽然江湖险恶,出得谷去他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但是他想到师父的惨死,又不知他安葬的如何?自己总得去看一看,祭拜一下。如果此番出谷能再见到香儿,说不定她早已不恨自己了,说不定此刻她也在想着自己呢。

所以,武念卿打定主意要出谷,于是他转过身来,冲着黄炎嗣与叶笑,扑通一声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含泪道:“晚辈多谢二位前辈的救命之恩,多谢二位前辈的眷顾之情。晚辈本不愿出谷,就此服侍二位前辈。但是晚辈的师父惨死之后,晚辈便一直未能去他老人家坟前拜祭,所以晚辈想就此随莫前辈出谷。晚辈日后定会回来看望二位前辈。”

叶笑见他要走,早已潸然泪下,她伸手扶起了他,道:“卿儿好孩子,你要走我们也不拦你。”说着拉着他的手,续道:“只是江湖人心险恶,你可要万分的小心才是。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婆婆。”武念卿哽咽着“嗯”了一声。黄炎嗣也走上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今后行走江湖要加倍小心,万不得已不要与人动武,碰到内力高深的人,你就更不能和他相斗了。”他说着拉过武念卿,又道:“我再教你几句练习内功的口诀,希望你勤加练习,内力便有望恢复。”

武念卿听他又要将他的内功心法传授给自己,心道:“黄前辈救了我一命,如今又教了我一门厉害的拳法,对我可说是恩重如山了。我却无以为报,怎能再贪得无厌的学习内功心法呢!我若出得谷去,听由天命罢了!”于是他便道:“谢谢前辈的厚爱,晚辈不练武功也罢,免得与人争斗!”

黄炎嗣听得此言,盯着他望了一会,“呵呵”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能有如此的想法,十分的难得呀!”武念卿忙又行礼,道:“谢前辈!”武念卿然后又去屋中取出燕飞的长剑,又即向黄炎嗣和叶笑道别。

莫笑狂站在一边,看着这三人依依不舍的样子,早就不耐烦了,于是他拉过武念卿,道:“真是啰嗦!又不是不回来了!”他拉着武念卿便走,二人来到崖底,莫笑狂一只手抓着武念卿的裤腰,拔身一纵,另一只手就攀着崖壁上的凹洞而上。黄炎嗣与叶笑也来到崖底,看着他们离去。武念卿低头看时,但见他们正抬头看着自己,他们的身形越来越小,最后模糊不见。武念卿突然发一声喊,尽全力叫道:“前辈再见!”

上得崖顶,武念卿顿感心怀大畅,放眼俯瞰群山,但见群山巍峨,尽显磅礴之气。他心情大好,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对莫笑狂道:“晚辈在此谢过前辈搭救之恩!”莫笑狂听得此言,双手掐腰,道:“你小子好不要脸,到这时才想起来谢我!”武念卿一时很是窘迫,忙道:“是,是,是。若不是前辈搭救在先,晚辈哪有今日。”其实,莫笑狂救武念卿之时,他正昏迷不醒,到得醒来之后,叶笑这才告诉他是莫笑狂救了他。但是,莫笑狂也一直未出现在他面前,到后来莫笑狂一出面即与黄炎嗣斗嘴。武念卿只是简单的说了声“谢”,便再也插不上嘴。这时他恭恭敬敬地给莫笑狂磕了两个头。

莫笑狂见状,却也忙伸手拉起他,笑道:“这倒不必了!”说着咳嗽一声道:“不过你得陪我喝酒才行!”武念卿虽然想起叶笑叮嘱的不准喝酒,但想,莫笑狂一番盛情不能据却了他。心想,大丈夫生即生,死就死,喝顿酒又有何妨。于是他一口应道:“好!我们这便去喝酒,不醉不休!”

莫笑狂听了此话,不由得乐得合不拢嘴,他一把把武念卿抱在怀里,双手使劲拍着他的后背,口中不住叫道:“好,好,好。爽快!”武念卿被他拍的一阵咳嗽,好不难受。莫笑狂不好意思的放开了他,说道:“好了,这次出谷可有人陪我一起玩了。”说到此处,他又似乎很生气的道:“黄炎嗣这个老儿,要不是他把笑笑藏到这里,我怎么会孤零零的呢!”一般武林人士隐居深山,乃是常事,所以武念卿在幽谷这些日子,并未问起叶笑他们为何会在此隐居。此时他突听莫笑狂如此说,他便不由得好奇,道:“前辈,为何如此说?”

莫笑狂看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道:“以前我和笑笑青梅竹马,可是黄炎嗣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抢走了我的笑笑。”武念卿听他此话,不免叹息。他也是知道叶笑和黄炎嗣真的很恩爱,莫笑狂虽然喜爱叶笑,可是,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这时,却听莫笑狂续道:“黄炎嗣带走了笑笑,他们二人在江湖上逍遥快活,我看不惯,我便天涯海角的追踪他们。终于让我追到了,我便一刻不离开他们。整日要和黄炎嗣打架,我想我若打败了他,笑笑就会和我走了。可是我却每次都会输给他。最后不知他们怎么了,突然在江湖上消失了,我心下大急,四处找寻他们,我一直找了五年,偶然的一次机会,我坐在这崖边喝酒。一低头,看到崖壁上似乎有很多凹洞,我仗着自己一身武艺,便跳下悬崖一看究竟。没想到我下得悬崖,却发现了笑笑。原来黄炎嗣找了这个好所在,他在崖壁上凿了凹穴,他们便一直在此隐居。”说到这,叹了口气。

武念卿听到此处,心道:“定是婆婆和黄前辈不堪莫前辈的骚扰,没办法才到此隐居。看来,莫前辈深爱叶婆婆,但是烦恼的却是他们三个人。但是如今看来,似乎这几十年过去了,他们三人已经相处融洽了。”他想到此处,他拍了拍莫笑狂的肩膀,以示安慰。此时他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莫笑狂,因为他感觉莫笑狂这一生苦恋叶笑,甚是凄凉。不过,幸好他有些痴颠,若是常人似这样得不到心爱的人,不知会痛苦到何处。武念卿想到此处,不禁想到了自己和香儿,他们二人刚刚感觉到爱意,他却不得不离开她,他想到自己的痛楚,不免对莫笑狂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只一会莫笑狂便恢复了心情,站起身来,道:“咱们下山喝酒!”于是二人便一路披荆斩棘的下了山去。到得山脚下,莫笑狂一声呼哨,他那头宝贝毛驴便从树林中窜了出来。莫笑狂便邀武念卿同骑毛驴,于是二人便共骑向山下市镇行去。这个市镇并不大,所以并无好的酒肆,走了一圈,莫笑狂甚感扫兴,道:“这个小破镇并无好酒,咱们再走走看看吧!”武念卿刚应了一声“好!”却见莫笑狂突地诡诡的笑了一下,然后小声道:“你去镇东树林里等我,我去去就来!”他说着话,一拍驴臀,飘身而去。武念卿转身看他时,早不见了他的踪影。武念卿不知他去干什么,只好依言骑着驴子朝镇东密林中行去。

莫笑狂去的迅速,来的也快。武念卿只到了树林片刻,但见莫笑狂飞快的奔入树林,笑呵呵的道:“小朋友,你看!”武念卿细看之下,但见他神采飞扬的担了四个大坛子,似乎是四坛酒。武念卿不由得疑惑,问道:“哪里来的?”莫笑狂笑嘻嘻的放下了担子,轻声道:“我教你一招!”说着似乎很神秘的样子,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便又道:“日后你想喝酒了,可是酒肆里又买不到好酒,你便去官府里借酒!”他说到此处,不免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去掀开一个坛子的泥封。

泥封一开,顿时酒香四溢。武念卿不由得用力一嗅,不禁赞道:“好酒!”莫笑狂笑了笑,把坛子一推,推给了武念卿。他自己则又开了一坛酒,二人一人一坛。武念卿忍不住,坐了下来,抱起酒坛,“咕嘟”喝了一口,不由得大赞道:“果然好酒!”莫笑狂听他夸赞,不由得喜得眉飞色舞,也即抱起酒坛,和武念卿坐在一起,大口喝了一口,也不禁“啧啧”称赞。

武念卿放下酒坛,伸衣袖擦了擦嘴角残余的酒滴,道:“前辈,你怎么说要喝好酒就去官府里找呢?”莫笑狂听他问起,于是放下了酒坛,压低声音道:“以我行走江湖几十年的经验,就算是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官府中也必有好酒好菜!”武念卿一听,不禁乐了道:“这个却不知为何呢?但是,我以前只知道去富贵人家偷些酒食,可没前辈这等本事,能在官府中来去自如。”

莫笑狂也不知官府中为何都有好酒好菜,他也不管那么多。他听武念卿直言曾经偷窃之事,竟也不避嫌。他心中不免的更是喜欢他。他举起酒坛道:“这偷来之酒比起买来的如何?”武念卿也举起了酒坛,听莫笑狂如此问,他思索了一下,便意味深长的道:“别人的东西总是好的,这偷来之酒,自然比之买来的要香醇百倍!”他此言一出,便和莫笑狂不约而同的哈哈笑了起来。

武念卿突然叹了口气,道:“可惜,有酒无肉,未免美中不足!”他此话一出,莫笑狂不由得哎呀一声,伸手拍了一下脑袋,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他说着这话,便将剩下的两个酒坛其中一个打开来,他伸手到坛中,取出了好几样熟肉和点心。武念卿一见之下,便即乐了,道:“前辈真是有心,竟然弄了这么多好吃的,真是太好了!”原来,莫笑狂担着的三个酒坛,其中一个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用来下酒的肉食。

酒菜齐备,二人便海吃海喝起来。期间,武念卿也感到身子有些不适,但是他豪兴已发,哪里顾得上那些细枝末节。他们二人便不知不觉的喝完了三大坛酒,也不知不觉的喝得酩酊大醉,他们二人卧在一起,呼呼大睡。

第二日醒来,但觉眼光刺眼。二人见地上一片狼藉,也都会心的笑了。武念卿站起来一会,便觉得头晕脑胀的,烦恶欲呕。莫笑狂见状,伸手点在了他的丹田之处,他给他输了一些真气,这才好转一些。

二人坐了一会,武念卿想起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去祭拜一下师父师娘。于是他便起身,向莫笑狂行了一礼,道:“莫前辈,晚辈此刻便要去祭拜一下家师,不知前辈有何安排?”莫笑狂扶起他,道:“自今而后,我们便是兄弟,你就别再前辈长前辈短的了。”武念卿听此,不由一愕,莫笑狂又道:“咱们一见如故,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了许多,但是这也不妨碍我们做兄弟,以后你就叫我大哥,我就叫你贤弟。”说着拍了拍武念卿的肩膀。

武念卿一听,忙即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前辈与家师祖乃是知交,我怎么能与前辈同辈相称呢,真是折煞小人了!”莫笑狂听此,不由得大怒,道:“怎么,我不配和你称兄道弟么?”武念卿忙解释道:“不是,只是,只是···”莫笑狂不等他说出来,便道:“只是什么!我还道你是一个豪放不羁之辈,所以才要交你这个朋友。没想到,你却如此不济,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他说着这话,不由得使劲跺脚。

武念卿听他训斥一番,心中突然豁亮,道:“我与前辈却是一见如故,前辈一番盛情,我却拘泥小节,顽固不化,怎能不惹前辈生气呢!”他当下“哈哈”一笑,道:“莫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说着便跪下磕头。莫笑狂正自生气,听武念卿改口称自己为兄长,他说不出的高兴,于是一把将武念卿搀起,笑道:“贤弟免礼。今后咱们便兄弟相称了,可有多快活呀!”武念卿笑着应道:“是很快活!”

莫笑狂想了一下,道:“你去拜祭师父去吧,哥哥我还要游玩一番呢!”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塞给了武念卿,道:“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便给你做盘缠。有机会咱们兄弟二人再一起喝酒!”他说着也不等武念卿再说什么话,他便倒着一纵身,便即上了驴背,倒骑着驴子,冲武念卿笑了笑,便朝林外而去。

武念卿站在当地,手中掂着沉甸甸的银子,心中无限感激。心道:“莫兄这种豪爽洒脱,比之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不知要快活多少倍!”他见莫笑狂远去,他也就出了林子。他来到大道之上,遇有行人,便问明了道路,径向武夷山进发。

武念卿此时身子还是有点虚弱,所以一路之上他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来到了武夷山脚下,那已是近一个月之后了。他先在市镇上买了火刀火石,蜡烛纸钱之类的祭祀用品。然后又去铁匠铺里买了一把铁锨。收拾停当,他这才向山中进发。他曲曲折折的到得百合谷口,心中不由得一阵发酸。他站在谷口呆呆的向谷中望去,想起师父对自己的好处,不由得落下泪来。

他呆了一阵,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入了谷中。但见谷中景色依然如故,但是在他眼里此时景色的美丽却与他遭遇的凄凉之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觉得这景色越是美丽,他越感凄凉,仿佛这大自然用她一成不变的美丽,嘲笑世人对一些事情无能为力的凄惨。他心情沉重的走着,想到曾听香儿言道,是她的师兄弟们把师父葬在了师娘的身侧。他想,香儿应该不会说谎,于是他绕过那座孤零零的茅屋,但见百花掩映中,两座坟头矗然而立。武念卿迈着步子走到坟前,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物什,生怕压坏了地上的鲜花。他望着他师娘一侧的一座新坟,心道:“这便是师父了!”他望着这座新坟上长出的丛丛杂草,不由得又是眼泪欲滴。

武念卿点上蜡烛,摆好贡品,烧了纸钱,跪在坟前良久良久。他心中思潮起伏,心道:“师父一声孤苦,如今能与苦思的师娘长眠于此,对他来说也是一桩美事。”他又想到自己和香儿之事,他知道自己太过伤了香儿的心,恐怕他是再也见不得她了。想到再也见不到香儿了,他心中便似被人用剑刺穿一样,钻心的疼痛。过了好一阵,他才拿铁锨给燕飞夫妇的坟上添了一些土。天色晚了,他便磕了几个头,去到那边的茅屋里休息。

第二日醒来,他捧着晴云剑,站在燕飞夫妇的坟前良久良久。他抚着剑,心道:“此剑寄托了师父近二十年的相思之苦,我虽欲带在身边。但是,我想这剑对师父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我还是给他老人家留下吧!”于是,他便将剑埋在了燕飞的坟侧。葬完剑,他在燕飞夫妇的坟前磕头,此时他想,自己不能再终日浑浑噩噩的瞎混了,虽然没脸去见香儿,可是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一直记挂着阿云的下落,于是想到燕飞先前说过,阿云为奸人所掳。如今已经一载,不知她现在如何了?他不由得喃喃说了一句“我总该找到她才是!”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狼牙,想起那日阿云制作这狼牙竟然把手割破了,不由得笑了。他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既然伤了香儿的心,那我便不再去见她。”他强忍住不去想她,强迫自己不去见她,但是,他胸口便似被人猛地一锤重击一般。

他随即一咬牙,不去想香儿。他努力思索着师父生前和他说过的话,企图从中找到些与阿云有关的蛛丝马迹。他突地想到,师父曾说过当日邀师父同去救射率伯伯和阿云的人叫莫笑狂。他想到此处,不由得一拍脑门,道:“莫大哥!”他暗暗地骂自己,道:“我真蠢,怎么的倒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忘了。此时不知道莫大哥到了哪里?我得赶紧出去找他才行。”其实,他因与香儿之事,让他魂不守舍,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事情,所以这些天来,一直就没有忆起过阿云。

但是他突地又想到穆雪被马步芳擒去之事,心中更是为她担心,但又想当日穆冰和南劲一同去救穆雪,想必他二人定能救了穆雪,这样想着他却踌躇起来,不知自己是该先去找谁?她们对自己都不错,他一时难以委决,便慢慢的出了谷去。他顺着山道一直向北走,心道:“反正她们都在北边,我就一路向北行去,说不定便会在路上打听到关于她们的消息。”

就这样,武念卿一直向北行了数日。不一日他来到一座小镇上。他走了几天几夜,这些日子他在路上基本上是靠采摘野果充饥。这时已是中午时分,他来到一家饭馆门前,店小二忙出来将他迎了进去。这个饭馆本来就不是很大,所以十几张桌子只剩下东边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还空着。于是,店小二便将武念卿让到了这张桌子上。武念卿便面西而坐了。

他随便点了两个小菜,叫店小二快去准备,他实在饿得慌了。还没上菜之际,他左右无事,便食指敲着桌子,游目四望。但见满屋子的酒客推杯换盏,好不自在。心道:“这小小的饭馆生意还真不错!”他正在撒目之际,突然瞥眼见到在他的正前方一张桌子上,正坐了四个魁梧大汉。但见,这四人坐在首座的人腰别一对钢鞭,其余三人一人腰插一把大剪刀,一人腰别熟铜棍,最后一个人被使剪刀的人挡住了,武念卿看不到他使的是什么武器。

武念卿见这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模样,便没敢多看他们,转头看向别处。他刚转过了头,突见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双手一抱拳,道:“这位朋友,可否借贵桌一坐?”武念卿抬头看了看他,见他态度甚是谦和,又见他身后走来一个中年人。他们二人手中各持一把长剑。想来他们可能是师徒二人,或是父子二人了。武念卿看看只有自己这张桌子还有空位,正要开口让他们入座,却见那个中年人早已坐了下来,竟似没将武念卿放在眼里。武念卿见这人瞧都没瞧自己,便即坐下了,他也懒得理他。这时他要的饭菜已经上来了,他便拿起筷子来就开吃了。

那个少年见这中年人坐下,忙即给他倒上一碗茶,恭恭敬敬的奉上,道:“师父请用茶!”武念卿一听,心道,原来他们真是一对师徒。这少年直等师父接过茶碗,他才坐在了下首,然后才给自己倒上一碗水。他见武念卿抬头看了看自己,于是冲武念卿笑了笑,道:“谢谢!”武念卿报以一笑,道:“不客气!”

这时却听对面桌上使铜锤的人道:“咱们兄弟四人这次一起出动,势必要夺得藏宝图。”武念卿听到“藏宝图”三个字,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心道:“难道又是冲着什么所谓的藏宝图而来,那岂不是又会扯到我身上?”但他想,也有可能此“藏宝图”非彼“藏宝图”,他正安慰着自己,却发现自己对面这一对师徒听到了那人的话,也是细细倾听的样子。武念卿不禁慢慢埋下了头,生怕他们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还好,这对师徒专心听后面人的说话,并没有在意武念卿。

只听坐在最下首的大汉道:“二哥说的不错,我们东海四煞少在江湖上行走,如今我们一出马,便要手到擒来。”武念卿听得他们“东海四煞”的名字,便知他们不是好人,心道:“好威风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四煞’,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一定恶的要命了,可别让他们认出我来。”

这时却听腰别铜棍之人道:“四弟说的不错,大哥一对双蛟鞭使的出神入化,二哥的鳄嘴剪举世无双,这次咱们四兄弟要发大财了。”他这么一说,四兄弟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武念卿听这几人的谈话,将他们一一认了一遍,心道:“看来这个使钢鞭的人自然是大哥了,这个使鳄嘴剪之人就是老二了,看他这剪刀狰狞恐怖的模样,却也适合叫鳄嘴剪。其余二人便是老三和老四了。”

这个时候,那个使一对钢鞭的大哥开口说话了,但听他声若洪钟的道:“俆义天已经失了一臂,我们四兄弟联手便不怕他了。所以这藏宝图之事,正如二弟所言,那是势在必得了。哈哈!”他说到此处,不免得意的哈哈大笑。老二接口道:“不错,江湖上也没有几个人是我们兄弟的对手。”四兄弟说到此,又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们并不避讳被其他食客听到他们的谈话,不过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在场众人,除了武念卿和对面的师徒二人,其他食客看到他们的样子便害怕,哪里还敢听他们的谈话,都是匆匆吃完饭便赶紧离开了饭馆,似乎是怕一个不小心惹上这四个人,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