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率很懂医理,他知道这毒每发作一次,小武的身体就虚弱一些,直至全身被抓烂,只剩骨头,才会慢慢死去,或是此时便即自杀免得多受罪。花猫夫人的狠毒可见一斑。

依射率之见,这种毒,靠小武自己体内的真气或许还能祛除一些,至少可以延长他的性命。于是他转头对燕飞道:“燕兄,我倒还有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其实他是怕燕飞拒绝他,故意先试探性的问一问。小武因为燕飞的怒骂,本待还口,一听燕飞说出了“彭祖分脉”,他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想自己还有救,一高兴便不再发脾气。可是当他看到燕飞和射率二人的表情时,便知又是水中月镜中花。此时却听射率如此说,他便又来了精神。燕飞一听有法子给小武袪毒,当然欣喜,忙道:“什么法子?射率兄尽管道来。”射率微笑道:“虽然没有‘彭祖分脉’功可以练,但凭燕兄的功力,如果让小武修习燕兄的内功,让他自己用自己体内的真气袪毒,总比外来之气要强许多,就算最终难免一死,但是能延长性命也未可知!”

燕飞稍一思索,道:“要是能救了他的性命,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小武和阿云一听说又有了法子解毒,当然都是高兴。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小武和阿云已亲密无间,互相关心对方,宛如亲兄妹一样。燕飞也不想小武因己而亡,这样他心里会背一个很大的包袱,毕竟从来没有一个无辜的人,因己而伤。再说,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从来不欠任何人的情。于是他一拍大腿到:“好,就这么定了。”于是燕飞将小武叫道面前。道:“今日,就当着你射率伯伯的面,我收你为徒,教你武功。”

射率听了先是一愕,他原以为他只教他一些内功便了,没想到燕飞竟会收他为徒。射率忙拍手祝贺道:“恭喜恭喜!今天你们有了师徒情份,我也替你们高兴。”

小武倒也机灵,忙趴在地上“咚咚”磕头。他听到自己要拜师学艺了,首先想到的是学好武艺可以回去收拾毕、庄、钱、游四个无赖少爷,却不去想自己的毒能不能治好。他一边磕着头,一边叫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说着是“一拜”,却一直拜个不停。燕飞笑呵呵的将他拉起,这也就算行了拜师之礼了。在场四人都很高兴,晚上他们便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在武林中教授武功是最忌讳被别人看到的。于是,第二日一大早,燕飞便骑马带着小武向北面一个山包上行去。到得坡顶,燕飞下得马来,下意识的向四周望了望。他放眼望去,除了射率的一个毡包,似乎方圆百里之内再没有人了。吹着冷风,他抬头望了望天上飘过的白云,突然又是陷入幽思当中。

燕飞手握着长剑,这时小武看到,剑柄上刻着两个字,细看之下,乃是“晴云”二字。小武不知道师父的剑上为何刻着这两个字?又见师父默不作声,用左手拇指,不住的轻抚着这两个字。小武便好奇,忍耐不住,悄声问道:“师父,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燕飞并不回答他,他只是用拇指摸着这两个字,他想到了他的妻子。他们是那么的恩爱,这就是他妻子的名字,他将她永远刻在了剑柄上,也永远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燕飞没有回答小武的问题,而是突然开口问道:“小武,你有没有名字?”小武一听忙道:“没有,师父。我姓武,没有名字,所以大家都叫我小武,我也就应了。”这句话,其实在他们一见面时小武便和燕飞说了,此时不知燕飞是真的忘了,还是想再确定一下?他听了小武的回答,出了一会神,突然幽幽的道:“为师给你取个名字好么?”小武一听说师父要给自己取名字,那当然是喜不自胜,便喜道:“好呀,谢谢师父赐名。”燕飞还没给他取出名来,他就先谢过了。燕飞还是那么的忧伤,缓缓地道:“就叫‘念卿’吧!”小武喃喃的念道:“念卿,武念卿。嗯,好名字。师父,真好听。”燕飞也念了一遍“武念卿”。

武念卿欢快地叫着:“我有名字了,师父给我取名字了。‘武念卿’、‘武念卿’!”他不住地叫喊着,兴奋的叫声被风送的很远很远。燕飞的心思,也随着叫声的远去而飘得很远很远。

自此,燕飞每天教武念卿打坐,修习内功。燕飞收武念卿为徒只不过是为了帮他逼毒,所以也不教他拳脚功夫,只教他打坐,修习内功。燕飞知道,以武念卿小小年纪还不会用内功逼毒,再说了只练了这几天,修习的一点内力,对祛毒来说,根本无济于事。所以,他每天除了教武念卿两个时辰内功外,还得用一个时辰帮他逼毒,虽然再也逼不出来,但是由他示范指示着,也好让武念卿学会逼毒之法。

慢慢的一个月过去了,随着武念卿功力的深厚,身子竟然慢慢的向好发展。燕飞和射率不由得高兴,看来这法子是管用的。而武念卿也是极其聪明,学东西很快,慢慢的他便觉着丹田内有一团热气,而且随着修习的时间增多,热气也慢慢长大。只是还无法控制支配这股真气,每天还得靠师父的引导才能让真气在体内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