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一激动,便要晕去,武念卿慌得将她扶正,双手按住她的要穴,道一声“集中精力,不要胡思乱想!”便即缓缓的将真气输入阿云的体内。由于武念卿吸了马步芳的真气,经过无为神功的消化吸收,令他的真气更是强大无比。此时再给阿云疗伤,见效更是快速。

武念卿正给阿云疗伤,突听门外有人鬼鬼祟祟的。他细听之下,不由得笑了,于是他收了功,笑道:“林雪,还不进来!”他话一落,便听门外“咯”的一声轻笑,接着门就“吱”的一声开了。

果然,林雪咳嗽了一声,背着双手仰头走了进来,看到武念卿抱着阿云,便笑道:“呦,这么亲热,还有没有把人家放在眼里呀!”

武念卿笑道:“快过来坐。”接着又道:“还不快叫姐姐!”然后他又对羞红了脸的阿云说道:“她叫林雪,比你小着一岁。”

阿云刚要开口说话,林雪便笑着叫道:“嫂嫂!”她一叫出声却把武念卿吓了一跳,他再去看阿云,双颊红似火烧。他便假怒道:“怎么乱叫,叫姐姐!”

林雪没有理会他,笑嘻嘻的坐到床前,然后才冲他们嘻嘻一笑,说道:“不就是那么回事么!早晚得这么叫,现在叫了,免得以后改口麻烦。”

这时,阿云也来了精神,故意调笑林雪,就冲着武念卿说道:“你看你这个哥哥怎么做的,还不知道妹妹的心思,赶快把她嫁出去,看她都急成什么样了!”她此言一出,武念卿不禁哈哈大笑,林雪却是嗔道:“姐姐你好厉害的一张嘴,你们一起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说着她就扭过头去,装作生气的样子。

阿云见状,就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包,递给了林雪,说道:“是姐姐不对,姐姐送一个礼物给你了。”

林雪回过头,看到阿云递过来一个极其精致的香包,看这香包,材料上等,做工精细,上面还嵌有珍珠,并非民间之物。阿云是突厥贵族,这香包是她父亲投降大唐时之后,唐王赏赐的物品之一。

阿云说道:“做姐姐的没什么礼物给你,只有这一个香包,你且收着,就算是咱们的见面礼吧。”

林雪见了,欣喜不已,但是还是忙即摇手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谢谢姐姐的好意。”

武念卿笑着说道:“拿着吧雪妹,这是你姐姐的一番心意。”

林雪坚持不收,武念卿就故意说道:“是的,找了个如意郎君,这等下等货色,哪里能够看得上呢。”说着,他就低头悄悄的对阿云说了她和南劲之事。

阿云笑道:“好呀,我这东西可不好,可不能拿出来丢人现眼。”

林雪见他二人合起伙来欺负自己,却是“哼”了一声,夺过了香包,道:“哼,叫你们欺负我!”三人同时哈哈的笑了起来。

三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到门外有几个女子的说话声道:“云姑娘醒了!宫主也在!”······话声未落,几个女子便走了进来。武念卿一看,乃是探春她们,他便忙即邀她们坐了。

然后,武念卿给她们一一介绍了,林雪就对着其他人笑道:“你们来晚了,看!”说着就亮出了手中的香包,同时又说道:“这是你们宫主夫人送的!”

几个女子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又看着羞红脸的阿云咯咯的娇笑,然后同声说道:“恭喜恭喜!”她们似是恭喜林雪得了个好香包,也似是恭喜武念卿与阿云。阿云便掐了一下林雪,假怒道:“还敢笑话我!”

林雪咯的一声轻笑,跳到了探春的身边。阿云就对着众人笑道:“众位姐姐,妹妹来的仓促,并未多带什么东西,只好改日再送你们礼物了。”

探春等人听了这话,忙即站起来抱拳道:“尊主言重了,我等性命都是宫主救的,我们无以回报,只能侍奉你们报答宫主的救命之恩,哪里还能奢望尊主的赏赐,万万不敢!”

阿云见状,不免惊讶的看看武念卿。武念卿看到探春等人如此的诚恳,便道:“行了,众位姐姐不必如此多礼,你们以姐妹相称最好,否则我会不自在的。”众女子听了这番话,当然乐意了。

这时,武念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你们在此陪云妹闲话,我去办点事就来。”说着,他从脖子上取下狼牙,挂在了阿云的脖子上,道:“让她们陪你一会,我去去就来。”

阿云知道他有事要办,也不阻拦他,只是说道:“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武念卿坚定地点了点头,疏忽间便即出去了。他到得方丈中与众人辞别,便即下山而去。此时已是深夜,他夜闯县衙,也不会被人发现。他到得县衙外,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墙头,比之都督府的矮的多了,他轻笑一声,纵身跃墙而入。

他不知道县令住在何处,便即纵身上了房顶,四下查看。但见,县衙后堂灯火通明。他细听之下,竟然是歌舞之声。他不由得一呆,心道:“怎么会有歌舞之声?”

他带着疑惑纵身向光亮处飞去,他隐身于窗外,但听屋子里歌舞之声甚是撩人,他从窗缝中望去,不由得一惊。但见厅堂正中坐着一个县官打扮的人,他手里搂着的一个美娇娘正在喂他喝酒。厅堂中还有六个人,有的人是官员打扮,有的人则似是当地的土豪劣绅。他们身边各有一个貌美的女子,歌唱饮酒。

武念卿看了,不由得生气,心想,该死的县令,怎么这么荒**!他不由的担心,自己找这个县令是否有用?正在他想冲进去教训一下这个县令的时候,就见这个县令自己站了起来,似是要如厕。

武念卿便即隐身窗下,等他出来。这个县令果然要如厕,他从武念卿身边走过,还打了个酒嗝,顿时漫天酒气。武念卿皱着眉悄悄的跟在他身后,只见他走得不远,便在一棵大树下解手。

县令刚拉开裤子,武念卿突地点住了他的穴道,然后站在了他面前。这个县令本来喝的醉醺醺的,此时吓得只剩三分酒意。就听武念卿喝道:“混蛋!”

县令不知道武念卿要干什么,他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也不敢呼救,只得颤微微地问道:“壮士,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不伤害我就行!”

武念卿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他如此胆小如何做百姓的父母官,笑的是他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强盗了!武念卿怒道:“你可是嵩山县令?”

县令忙即回答道:“是是,鄙人正是!不知壮士夤夜造访果有何事?”

武念卿先不提徐圆朗之事,而是说道:“你身为县令,为何深夜不睡觉,或是不在审批公文,却在这里花天酒地!对得起你头上的乌纱么!”

县令见武念卿年纪不大,应该好对付,于是他就说道:“壮士不知,堂上这几个人,乃是本县的豪杰之士。他们为县里做了不少好事,我作为一县之主必定要好好地谢谢他们,以彰显我大唐爱民如子,赏罚分明之善政。”说着,他看到武念卿似乎有些相信了,他就接着说道:“壮士,可不可以先解开我的穴道,放心,我不会叫喊的。”

他看着武念卿迟疑,他又呵呵的笑道:“你看我裤子都掉了。”

武念卿见他如此说,他也不怕他跑了,便解开了他的穴道。县令笑呵呵的拉上裤子,又道:“这些人出资为县里兴修水利,保证了百姓的丰收灌溉。我作为父母官肯定要谢谢他们不是,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谢他们。正好,今晚我正在批公文,一直批到子时方止。我正要休息的时候,就听门吏报告,说他们要来找我商议县东树林开垦之事。我见他们如此的热心,就命人置办酒菜款待他们。”

武念卿正在寻思难道他是一个好官?这时,听到县令说到此处,他便问道:“那么,那几个歌女是怎么回事?”

县令便说道:“是这几个人带来的,与我无关的,我本待将她们遣走,但又恐夜里不安全,所以暂且留下在这里喝酒。”

他看到武念卿似信非信的样子,便又诚恳的说道:“壮士是否怀疑下官?”说完这句话,他又突然举起右手,说道:“皇天后土实可为鉴,下官并不敢荒**无度。如今大唐初定,正是蒸蒸日上之时,哪个官员不奋发图强,我怎么能例外呢!再说,如今天下安定,歌舞升平是大家都想看到的。这样,才说明我们大唐安定繁荣如斯呀!”

武念卿本来就不懂官场之事,如今听这个县令一通花言巧语,竟然开始慢慢地相信了他。

这个县令便又说道:“壮士若是不信,请看我是不是穿的官服?”

武念卿见他穿的果然就是官服,便即说道:“是又怎么样?”

这县令又突然显得很是惭愧,说道:“我该死,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百姓。我官服都未脱,他们便找上门来,就算我要请他们喝酒,也应该脱了官服,这真是有愧于头上的乌纱呀!”

武念卿忙即说道:“大人不必自责,都是草民之过,误会惊扰了大人。大人一心为国,深夜不眠,草民实在是佩服。大人为全县百姓之福与这些豪强搞好关系也是应该的,小人无知,望大人恕罪!”

县令见他上当,便进一步说道:“壮士,我见你也是非凡之人,本县正缺一个得力干将,如不嫌弃,还望壮士不吝相扶,实乃是本县之福,百姓之福呀!”说着话,他就要拉着武念卿,又说道:“走,壮士,我带你去认识认识这几个人。”

武念卿此时已经相信了他的话,忙即说道:“小人何德何能!不过,小人有一事要告知大人,还望大人速速上报朝廷,让朝廷快做准备,否则大唐危矣!”

县令听得此言,不由得惊讶道:“壮士有何事?尽管道来!”

武念卿想着,若将徐圆朗之事全部说出来,未免浪费时间。于是,他便说道:“大人只管上报朝廷,就说有人勾结外邦,要在皇上幸九成宫时行刺皇上。此时事关重大,望大人速速上报!”

县令故作惊讶之状,怒道:“壮士之言可实?若如此,我应该即可修表,命人连夜上京才是!”

武念卿不由得高兴道:“是实!大人如此忧心国家大事,小人佩服!”

县令便又说道:“壮士请到堂上详谈!”

武念卿哪里有什么想法,便说道:“大人日理万机,草民不便打扰,草民这就告退。”说着便纵身而去。

县令看到武念卿走了,故作惊叹的叫道:“好身手,好壮士。”然后又故作遗憾的说道:“如此壮士不为我用,真是可惜,可惜!”

武念卿远远听得此话,心中不免高兴。

县令站了良久,确定武念卿走了,这才匆匆撒完尿回到堂上。众人嫌他回来的晚了,便罚他酒,他二话不说,一口气连干三杯,惹得众人不住的喝彩。

武念卿回到少林寺,众人还在等他,他便对他们说已经告知了知县。他刚想说县令喝酒之事,突听房顶“咔嚓”一声轻响,房顶竟然有人。这响声极其轻微,除了迟至、阮正施、穆冰没有听见,武念卿、空智、空慧等几个好手都听见了。大家谁都没有出声,空智大师突然给了武念卿一个眼神,武念卿想了一下,便即会意。

因为他们日间曾商议,徐圆朗这人非常的狡猾,定然不会放心武念卿,肯定会派人来查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这时,武念卿突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众人这时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便即装作惊恐之状,立时乱作一团。

武念卿在地上翻滚几圈,突地双脚一蹬,冲到了殿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不住的叫喊着“快杀了我,快杀了我,我好痛苦。”

广寒宫中众女子与追魂鞭如花寨人众听得这声音,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惊慌的跑过来查看武念卿。武念卿突地大叫一声,双眼圆睁,口吐鲜血,竟一动不动了。同时,叶笑一下扑过去,趴在他身上大哭不止。空智等众僧人走过来看了一会,纷纷的念起了超度佛经。

武念卿睁着双眼,眼见房顶上趴着一个人,正在向这观望。众人哭了一会,少林僧念完佛经,空智便命人抬来一口棺材。最后,广寒宫中人哭了一阵,便由少林僧给武念卿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将他放入了棺材中。入殓完毕,少林僧将棺材抬入屋中,少林僧又念了一晚的经文。

第二日,空智大师又为“死去”的武念卿做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法事。第三日,广寒宫中众女子扶柩回宫。空慧大师请求护送,空智大师便命他带领十三个少林僧人同行。

这两日,武念卿一直在棺中以闭气功来掩人耳目。期间,棺盖打开,因为他知道肯定有人监视。果然,监视之人见他两日两夜一动未动,又加武念卿故意用内功将脸憋的发紫,监视之人确定他死了,这才离开。

到得晚间,武念卿便悄悄的从棺中出来,少林僧又在棺中装了石块,估计与武念卿的体重差不多了便即盖棺。这样,即使在路上有人跟踪,他们看到车辙很深,便不会怀疑这是一具空棺。又加上有空慧大师护送,他是不会让人打开棺材的。同时,广寒宫众人还带着紫玉双姝等四人的棺材,别人就更家不会怀疑了。

广寒宫众人披麻戴孝,扶柩回宫。如花寨众人也是悲伤一阵之后,便与空智大师辞别。武念卿则是一直藏在阿云的房间里,一边为她疗伤,一边借着黄炎嗣等人前来探望阿云的机会,与他们商议对策。

到得晚间,黄炎嗣等人又来看望阿云时,武念卿便说道:“如今,徐圆朗应该相信我已经死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空智便接口说道:“武宫主请放心,老衲已经派人去福侠客栈外监视,只要他们有所行动,我们便会知道。”

这时,阮正施也走过来说道:“我也让我的弟子装作闲的无事,出去逛逛,若是发现江湖上有异动,也会回来回报的。”

武念卿一拍手,说道:“这就好了。”

果然,过了十几日,阮正施的弟子回来回报,大批的江湖人士正在向河北集结。众人一听,不由的担心,只有武念卿和莫笑狂有些兴奋。莫笑狂是因为有架可打而高兴,武念卿则是因为能够为民除害而兴奋。

阮正施的弟子刚报告完毕,在河北探信儿的少林弟子也来回报,说道福侠客栈总号已经停业。

武念卿顿觉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但是,令众人为难的是,他们虽然知道了徐圆朗开始了行动,却并不知道他的具体造反时间。如果众人贸然行动,便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徐圆朗突地收手,那么他们这些天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众人正在焦急为难之际,突听外面吵声大作。这时,一个小和尚跑进来,向空智大师禀报,说道有三个人硬闯少林寺。小和尚正说着话,众人便听来人已经闯了进来。听外面的声音,似乎有少林僧被打倒在地。众人随即随空智大师出去查看,武念卿则带了一个斗笠在头上,夹在众人中间。

众人来到外面,武念卿压低了帽檐,偷看来人,不由得一惊,来人乃是东海三煞!

东海三煞吆吆喝喝的闯了进来,少林和尚根本拦不住。这三人进到院子里看到了空智方丈,天煞便说道:“听说武念卿死了?”

空智方丈双手合十,说道:“武宫主不幸遭人暗算。”

顾双鲛突然脸转悲伤,说道:“可惜,可惜!”然后,他望了望众人,又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空智大师听他似乎还有别事,便说道:“好,请三位随我来。”说着,他便朝一座禅堂走去。其他人见状,生怕三煞使诈,便也都跟了过去。

武念卿不知道东海三煞来此何为?但是,心中暗哼一声,希望他们不要闹事,否则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