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是不错,但是臣觉得,两情相悦,才能共结连理,一厢情愿,只会扰人困己。”名轻扬直言道。

苏绮玉面色一僵,没想到名轻扬竟然有一夫一妻的想法,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万没想到名轻扬会萌生这样的念头,不由更加露出欣赏的表情看着他。

倒是一旁的东篱,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小步后退,不小心撞到了床沿的柱子,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她,东篱羞愤难当,怨念地看了一眼名轻扬,心里泛起一丝痛,突然就跑了出去……

苏绮玉暗道糟糕,这话被东篱听到,恐怕又要生出误会了!

苏绮玉看着东篱跑出去,暗骂自己玩笑开大了,这下真不知要怎么样才能和东篱解释,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名轻扬

“名医士,你去看看她吧!”

看着苏绮玉一副苦瓜脸的样子,名轻扬心软便答应下来,其实,他应该早点和东篱说清楚。

“那臣先告退了!”起身,整了整衣衫,名轻扬便退下了,正好在门口遇到夜瑾墨进来,夜瑾墨见他急匆匆的样子,又联想到刚才东篱匆忙跑出去,便没有相留。

“发生什么事情了?”进门便询问,夜瑾墨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梅香和兰竹见夜瑾墨进来,行礼之后便识趣地走了出去,两人一左一右,将宽大的红漆雕花木门关上。

苏绮玉准备穿鞋下床迎接,夜瑾墨眼疾,脚步加快飞到床边,与她同坐在一起,搂着她的肩关心地问:“脚怎么样了?”

听他如此平淡的语气,却透着急切的关系,苏绮玉心想,估计进来的时候询问了王公公,自己也是不好相瞒了,便实话实说:“刚才不小心扭了脚,现在没事了!”

“真没事?”夜瑾墨显然不信,准备弯身去握着她的脚。

“瑾墨,我真没事,刚才名医士已经看过了,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名医士的医术吧!”苏绮玉急忙解释,就怕他太过小心翼翼了。

夜瑾墨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搂着她,问:“你还没有告诉朕,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朕见东篱跑出来,脸色似乎不太好。”

苏绮玉不由愁眉苦脸,悲叹道:“还不是我惹祸了,我本是想替东篱问问名医士成家的事情,哪里知道会弄巧成拙。”

“原来是这样。”夜瑾墨淡笑道,温和舒缓的脸色和刚才在含香殿雷霆冷漠的样子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只有在她面前,他的全部柔情,才会倾注于她一人身上,他道:“这件事怪不得你,再加上现在皇后有意要把冯侍郎的千金许配给轻扬,朕也只能拖延一时。”

苏绮玉从未见夜瑾墨露出如此为难的神色,便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皇上难道是忌惮皇后?”

夜瑾墨敲了敲她的脑袋,不屑道:“朕岂会忌惮皇后?皇后与朕,不过是互相尊重,只要不超过对方的底线,朕可以答应她任何事情,但仅此而已,只是……”

“只是什么?”苏绮玉觉得他的迟疑,才是问题的关键

既然不是因为忌惮冯家在朝中的势力,那么还有比这个更棘手的问题让他担忧吗?

“只是,对方是冯飞燕,朕只怕轻扬躲不过!”

夜瑾墨坦言道,苏绮玉听得更是糊里糊涂。

这个冯飞燕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只要他不指婚,难道她还能求着嫁给名轻扬吗?

夜瑾墨知道苏绮玉的疑虑,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冯飞燕是个非常执着敢爱敢恨的女子,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她一定会办到,不然她岂会惊动了不问世事的皇后在他嘴边测探口风才敢说出此事?

如果她对轻扬死缠烂打,就算他是天子,也管不了人家追求爱情的权利吧!

“朕已经回绝了皇后,希望冯侍郎能够暂时将此事压制一下,至于东篱,得看他们两人的造化,你着急也没用。”夜瑾墨安慰怀里的人道,这段时间,她这个红娘似乎比他还要着急。

苏绮玉暂时安了心,其实这种事情顺其自然的好,旁人是无法干涉太多的,她只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就像她和眼前的男人一样。

依偎在夜瑾墨怀里,他的宽厚胸膛永远是那么温暖,传递给她的感觉是那么安心,仿佛只要有他在,就算天塌下来她都不怕,她感觉到极大的满足,如今她恩宠在身,幸福的日子也一直伴随着她,希望这种幸福,能够延续下去,继而让身边的人也幸福下去……

名轻扬追着东篱出来之后,看着她远远离去孤单的身影,心里有些急切,他一边呼喊,一边跑上去。

“东篱!”

东篱听到了,但是她没有回头,而是一直往前走,她知道自己不该奢望的,所以,她不能给自己任何希望。

“东篱

!”

名轻扬已经飞身一跃,落于她的面前,东篱总算停下了脚步,她的脸色因为受伤缘故一直有些苍白,如今更是毫无血色,坚强的外表终是一层一层地瓦解,柔弱的一面,总是不经意的就让自己随便被人看出来。

“东篱……”名轻扬欲上前去安慰她。

东篱却突然,将自己手中的佩剑拔出,锋利的剑梢,第一次对准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喜欢的人。

她的眼眸,如男人一般的狭长凌厉,她不能再让自己的柔软展现出来,伪装的坚强,才是自己最坚固的防备。

“别过来!”她坚定地说出三个冰冷的字眼,听得名轻扬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她的剑,虽然明知她不过是制止他的脚步,但是这样的她,还是让他不适应。

“东篱,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东篱冷声道,幽深的眸子冷眼看着名轻扬,重复着他刚才的那句话:“两情相悦,才能共结连理,一厢情愿,只会扰人困己。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才觉得心痛的感觉就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疼。

“我不是这个意思。”名轻扬急于解释,脚步欲上前,东篱的剑,却在她手中灵活地舞动,更加逼近了名轻扬的喉间。

名轻扬能够感受到她的恨意正在从剑身散发出来,那么冰那么寒,他的脖子,也因为这份寒气而觉得声音发堵。

他没想到这句话会让东篱对他这样,他所指的一厢情愿,意指冯飞燕,却没想到,会伤了她。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东篱坚强地看着名轻扬道,她的眼睛,直勾勾的,证明这句话说得有多么的坚决。

然后,她收了剑,直接从名轻扬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名轻扬没有拉住她,或许这便是最好的,该了断的总归是要了断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为此而放松,反而内心压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