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名轻扬,求道:“你会帮我吗?”

低眉俯视她乞求的清亮双眸,从中散发出來的无助让他心念一动,天知道她这样的眼神会促使他倾尽全力去帮助他。“我当然会帮你!”名轻扬轻言细语说道。

苏绮玉舒了一口气,虽然错已铸成,还好他依旧站在她这边帮助她。她脸色一松,正好这时东篱从外面进來,手中拿着一个包袱,正急匆匆赶紧來。

“娘娘,您的衣服属下找到了!”

名轻扬定睛一看,那打开的包袱被放置在桌子上,隐约可看见里面露出來的衣服,血迹斑斑令人为之心痛,立即着急上火,对着东篱大吼一声:“不是叫你拿去扔掉吗?你找回來做什么?”

东篱肩头微颤,许是沒有想到名轻扬会吼他,一番委屈涌上心头,正欲解释,苏绮玉好心解围道:“是我让她找回的!”

名轻扬不忍让她见到那件沾满血迹的衣服,怕她伤心,现在她又找回來岂不是触景生情?

他难过的看着她,而她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的桌子,一层雾气泛滥了眼眶,她咽了咽喉咙,像是卡了棉花一样咽不下气,心里痛得拧成一团,尽管她做好准备,但是当她看到的时候,依旧泪如泉涌

“把它拿过來!”苏绮玉吩咐道,声音气若游丝。

东篱只得听她的话帮她把包袱拿过去放置在她身前的棉絮上,苏绮玉看着那上面鲜红的血,伸出去的手都在发抖,当她的手触及到丝滑的衣服上时,刺痛便由指尖传递到身体里,直到她的心都被那股痛包围着。

这是她的孩子,还沒有成形,却过早的结束了与她的母子情分,她好难过,看着这摊血迹就觉得眼睛刺痛。名轻扬和东篱看着她伤心,想劝她却沒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是她必须要挺过去的一关,沒有任何人能帮助她度过心里的劫难。

慢慢地等苏绮玉哭得泪干了,她才停止了哭泣,当她再次看着衣服上的鲜红时,心境却大不相同。

痛苦,会让人深刻,只有她深刻体验过失去的痛才会明白,想要紧紧抓住自己手里的东西,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她一向被动的参与后宫争斗,以为倚仗夜瑾墨的宠爱会安然度日,事实证明她错了,她错在太自信,自信这份历经生死的爱情会坚固不催,实则它是那么不堪一击,只轻轻一碰便崩溃瓦解。

“名大哥,东篱,我小产的事情,请你们务必保密。”苏绮玉擦干泪水,心情沉重地看着两人道。

“娘娘,这……”东篱始终是夜瑾墨的人,这件事她不明原因,如果瞒着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欺君呢?

“东篱,皇上现在为丽嫔之事忧心忡忡,若再知道玉妃小产,恐怕后宫将会不安,如果你真为皇上着想,就听玉妃的话!”名轻扬知她犹豫,便劝说道。

苏绮玉了解东篱的为难,她低头看着面前的衣服,开始将衣服展开,在里面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当她将一个葫芦形状的东西从衣服里面找出來的时候,她将瓶子递给名轻扬,对他说道:“名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

名轻扬接过去,看着这个精致的葫芦瓷瓶,抱着疑惑和好奇的心理将瓶子打开。

他通过自己自身的见识和经验,很快便发现瓶子的奥秘,他震惊地看了苏绮玉一眼,见她从容淡定,就知道她为何那么冲动,其实,她不是冲动,这个小瓶子,就是这么丽嫔装失明的证据

名轻扬不由看了一眼东篱,目光中饱含抱歉,刚才他大吼她一声,殊不知原是因为去帮苏绮玉取这个证物,东篱淡笑回应,并未怪罪他。

“这是九殿下交给我的,那晚发生大火的时候,九殿下亲耳听到丽嫔叫人纵火,然后不小心落下这个小瓶子,接着丽嫔被房梁砸下失明了,这一切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阴谋,我只是沒有想到,丽嫔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为了让皇上回心转意,连漂亮的脸蛋都不要了。”苏绮玉对着两人说道,她想起夜锦城带她去湖边的芦苇荡中看萤火虫,接着便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第二天她便去找丽嫔对峙,沒想到因为自己一时冲动沒有计划,落得今日下场。

“然后接着就是装失明!”名轻扬恍然大悟,惊道:“怪不得我看不出來她是假装的,原來是因为这个!”他将手中药瓶举起來,对着大家解释道:“这瓶药,如果长期服用,眼睛会慢慢呈现失明症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是怎么回事,连太医院的太医都瞒过去了,可想而知,丽嫔在皇上沒有回宫之前,就已经在吃药,谋划这个计划。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苏绮玉皱着眉头说道,然后看着东篱,同样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诚恳的道:“东篱,我知道你对皇上忠心,但是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次,就算是为了孩子讨个公道,也不能让丽嫔继续欺骗皇上。”

东篱左右为难,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两难之地,若是从前,她坚持追随夜瑾墨,但是现在,经过相处对苏绮玉也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加上她刚小产,如果再因为此事而破坏她的计划,那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思前想后,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抬眸不经意看到名轻扬,他也看着她,不同于以往的眼神,他看她的眼睛让她不忍拒绝,他的唇微微蠕动几下,想说什么,但是却为难的沒有勉强她。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为了苏绮玉他次次义无反顾,这一次也不例外,因为他心里始终有她,他的坚守让她望而却步,但是,她也有她的坚持,或许她可以帮她一次。

“好,我答应你!”东篱坚定地答应了苏绮玉的要求。因为,是因为他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