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玉被夜瑾墨抱着一只走进内殿,殿内的香炉里燃了淡淡花香,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安心舒适的感觉,夜瑾墨抱着她走到寝宫的床榻上,轻手将她放下。

“你想干什么?”苏绮玉警觉的两手抓着夜瑾墨伸到她衣襟下的手。

这个混蛋,这么迫不及待?

苏绮玉当然不会忘记刚才在外面,夜瑾墨拿她当挡箭牌。她睁着一双杏眼瞪着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不讨厌这个男人,但是抗拒他的亲热,上次在承恩殿那晚已经让她明白,夜瑾墨要的只是她的身体,那晚绝子汤,将两人的关系诠释得再明白不过,所以,她不能承恩,更不能让他再碰自己

而他竟然当着皇后的面说要拿她的身体做试验,好给后宫嫔妃们一个交代,把她当什么?

苏绮玉连忙用手遮挡身体,同时将他不安分的手抓着,掩饰害怕道:“皇上要验证,大可找别的妃子,为什么一定是臣妾。”

夜瑾墨冷寒地眼盯着她的手,那双死死抓着的手让他的手掌感觉到一种压迫,雨水打湿了她白嫩的手背,越发衬得肌肤晶莹剔透。

她的紧张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只有她害怕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紧张的神情。

“朕的身体如何,玉妃心知肚明!”夜瑾墨不依不饶道。

苏绮玉肩头一颤,那晚在承恩殿浴池的事情再次浮现,就像每晚的梦魇一样让她心里发慌。

“皇上是故意给臣妾难堪了?”苏绮玉恨道。

“你给朕的难堪,相比之下又如何?”

夜瑾墨步步紧逼,苏绮玉乱了阵脚,她没有想到,夜瑾墨会为了保她,连流言蜚语伤及自尊都可以不顾。

苏绮玉沉默了,很矛盾,夜瑾墨给人的感觉太矛盾了,她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假象,相信自己的判断力,眼见的才是真的。

外面的大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吵吵闹闹惹人心烦,夜瑾墨看着这么防备自己的苏绮玉,心里升起一股怜惜,两人的关系,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吗?

不,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五天五夜,玉儿,你可有想朕?”

苏绮玉心一颤,抬眼看到他深请的眼眸,那双黑色瞳孔里面散发出来的浓浓情意,以及,他富有磁性的深情告白,就像一股电流,将她的心打乱。

没想过会突然面对这些,而且他叫她什么?

玉儿?

“皇上……”她装傻蒙混,别过脸不看他

。“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你还要再躲着朕吗?”夜瑾墨毫不客气地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闪烁,本来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动气,终究是控制不住气道:“朕以为,朕五天没有去玉华殿,你会有那么些许失落,现在看来,倒是朕多心了!”

“皇上的心,臣妾不敢揣摩!”苏绮玉淡淡的道,面露一丝不屑。

夜瑾墨皱眉,不悦道:“玉儿,你非要和朕较劲吗?”

“臣妾不敢!”她依旧倔强,心却一颤。

“不敢?”夜瑾墨冷笑道:“那天,你闭门不见,可知朕守在玉华殿外多时?那晚,若不是朕早有准备,你现在岂不是和上官瑞逍遥自在?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夜瑾墨质问道,语气竟酸酸的,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就是这几日来困扰他心神的话,说出来后,心里舒畅许多,却越发苦不堪言。

苏绮玉冷笑一声,淡淡道:“这不正是皇上所希望看到的么?臣妾和上官瑞隐居,以后再无人复兴元朝,于皇上来说,岂不是无后顾之忧了?”

“苏绮玉,你就这么想朕吗?”夜瑾墨怒道。

“难道不是吗?于皇上来说,臣妾不过是一个玩偶,皇上留臣妾在身边,不过是一颗牵制上官瑞的棋子……”苏绮玉强颜欢笑,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段时间,那碗绝子汤经常将她从梦中惊醒,她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夜瑾墨的理由,从前她想着只要攀上这棵大树,自己在后宫便还有一席之地,现在看来,终究是自己太天真,谁都靠不住,除了自己!

夜瑾墨气得连呼吸都重了,她竟这么想她,竟这么糟践他的情感?

面对她不屑一顾的低垂眼眸,从刚才到现在,她甚至没有正眼瞧他,她的心当真如此坚决地要离开她了吗?

手还停留在她的衣襟之下,她全身湿漉,能够明显感受到她那双紧紧撰着自己的手有轻微的颤抖,正因为这么细微的动作,让他无处发泄自己的气焰,哪怕是被她逼得无退路,也对她发不了火

夜瑾墨松开她的手,顷刻间变成一张冷冰冰的俊脸。

他从床榻上退下来,冷酷地对外命令:“来人。”

梅香和兰竹早就在殿外等候,听到一声令下,赶紧地跑进房间领命,一抬眼便看到苏绮玉躺在**一动不动,只看到站在床头的夜瑾墨衣衫凌乱,却仍旧透着一股高贵的冷傲之气,与他脸上千年不化的冰脸相符。

“皇上。”两人战战兢兢地跪下,皆不敢抬头。

“准备热水,替玉妃沐浴更衣。”夜瑾墨命道,他不会承认这便是关心她,便再无回头看床榻上的苏绮玉,一甩衣袖从床头的台阶上下来,踏着沉重的步子决然而去……

苏绮玉听到夜瑾墨的步子渐渐消失在寝殿,倔强的泪从眼尾滑落,却闭着不让它流出来。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几时才能结束?这个牢笼,终究是困住了她。

“公主。”梅香小心地上前来叫她。

苏绮玉眨眨眼睛,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从床榻上坐起来,一手捂着自己被撕开的衣领,忍不住抽泣了两下。

“公主,您没事吧?”梅香很少见苏绮玉这么狼狈的模样,头发衣服因为淋雨的关系全部湿了,散乱的发丝沿着脸部线条贴着,一看此刻护在心口的手势,就知道公主刚才又受委屈了。

“公主,您受委屈了。”兰竹轻声道,心知她不愿侍寝,却被迫在消灭元朝的侩子手下面曲意逢迎,那种滋味一定很难受。

苏绮玉却不是因为这个伤心,元朝被谁灭了都与她无关,只是这个皇宫,越发让她觉得压抑难受,很多险恶未知的事情接连发生,先是颂枝,再是静贵人的死。本来只有香妃一个劲敌,现在牵扯出皇后娘娘出来,只怕以后日子更加难熬。

外面还在下小雨,冷风从窗子吹进来,苏绮玉拉了拉衣领,想想确实有些冷,便吩咐道:“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吧!我想洗个澡。”

梅香高兴地应了一声,只要公主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