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一把薅住大汉的脖子,硬生生将他整个人原地拎起来,当做自己的人肉盾牌,数不清的子弹打在壮汉的身上,打得他来回抽搐,活活被自己人打成了筛子。

趁着敌人换子弹的功夫,王森用力将大汉的尸首向人堆里砸去,顺势捡起地上的霰弹枪,对准挤在狭窄走廊里的人群连开三枪,这三枪直打得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三枪过后,再看走廊里已经尸横遍野,有几个没死的也折胳膊断腿,眼见得活不成了。

王森很仁慈的给他们每人都补了一枪,从已经死的透的大汉身上摘下弹链,甩手背在身上,一发发填着霰弹。

“此地不是久留之所。”王森冲屋子里的两个人说道,“咱们快下楼,逃出去!”

“王森,这次多亏了你,我一定会如数,不,我会给你双倍的钱……”刘盛边走边拿出两张支票,王森抢过来揣进怀里,推了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工夫说这些废话?”

外面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弹壳的痕迹,三个人躲在门口看了一会,听到远处仍旧传来不断的喊杀声,刘盛立刻来了精神,“王森,和我来,我要率领我的团队取得最后的胜利!”

“快走!”王森急得嗓子冒烟,刘盛却不由分说,领着张丹红向远处跑去。

王森刚要追过去,突然觉得身后冒出阵阵凉气,他一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十几个全身黑衣的男子,都带着面罩,手中拎着ar-15突击步枪,正在冲王森冷笑。

“小子,你也来趟浑水?”说话的人摘下面罩,王森认得,原来是昨天去唐婉容家里的“周叔叔”——老狼。

“周叔叔你好……”王森刚笑了一声,被老狼一枪托砸在后脑勺,软软的倒在地上。后面走过来一个黑衣人,说话瓮声瓮气的,“老大,我送他上西天!”

“他是我的朋友,和他没关系的!”老狼拉下面罩,“前面那人就是刘盛,马上追上去杀掉他!”

“是!”十几黑衣人匆匆从王森的身边跑过,连串的枪声不停的响起。

王森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自己便晕过去了,隐隐觉得耳边有人说话,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群黑衣人如受惊的乌鸦一样远远地跑开,远处传来了间断的枪声,他心里一紧,惨了,刘盛被杀了!

王森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不知什么时候被玻璃划伤了,鲜血不停地流,他忍着剧痛,靠着霰弹枪的支撑站起来,一步步向枪声的方向走过去。

刘盛仰面栽倒,心窝处冒着滚滚的热血,徐徐升起若有若无的一丝丝白雾,整个人的嘴唇不停的颤着,似乎有什么要说却又说不出来。

“刘盛,你感觉怎么样?”王森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此时张丹红也从不远处爬过来,嘴角带着血丝,一把扣住刘盛的手腕,王森一看她的后背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深红色的鲜血已经将墨绿色连衣裙都染成了黑色。

“王,王森,你,你是天和……老大!”刘盛颤抖的双掌慢慢张开,手心里是一方小小的木头雕成的小老虎。刘盛用力拉着王森的手,“帮,帮我,报仇!”

“嗯!”王森用力点了下头,刘盛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双手死死的握着张丹红的手腕,“亲,亲爱的,活,下去……”说到此处,头一歪,就此死去。

“阿盛,我,我爱你。”张丹红的脸上也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从地上捡起刘盛的那把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不要!”王森再去阻止已经晚了,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王森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也许爱情的力量真的可以让人生让人去死,今天他深深的领悟了这个道理。

王森扛着霰弹枪,像一只杀红眼的豹子一样在战场上游走,愈见模糊的眼前闪过自己和刘盛的每一个交集,虽然刘盛阴险,毒辣,出尔反尔,但是不得不承认,刘盛是个有智慧的人。

对面冲过一个十人小队,他们很不幸的遇到愤怒到极点的王森,王森对着他们连连扣动扳机,霰弹枪打出一片又一片的十二号铅弹,四枪打过去,十个人全部倒在地上,个个都打成了马蜂窝。

“我杀了你!”从斜刺里冲过一个中年人,挥舞着手中的尼泊尔狗腿弯刀向王森的后脑勺砍下来,王森头也没回,霰弹枪一甩手搭在肩头,随手扣动扳机,轰的一团烟雾腾起,中年人的脑袋已经被打掉了半边。

“瑞亚,吸收灵能!”王森毫无感情的喊道,将霰弹一颗颗的塞进枪膛中,咔嚓一声拉动套筒,大步游走在尸横遍野的广场上,好似一个月夜杀手,正收割者罪人的生命。

前面又冲过一个二十人的小队,王森毫无惧色的迎上去,霰弹枪连连开火,将敌人打得四散奔逃,他像疯子一样倒持霰弹枪,像打高尔夫球一般一下击打在跑在最后面的那名年轻人的后脑勺,砰的一声,直打得鲜血飞溅,王森马上将霰弹枪抛起,凌空接住,对着前面奔跑的人嗵嗵嗵开了五枪,这些人一个都没跑掉,全都倒在了地上。

王森蹭了蹭粘在枪筒上的鲜血,反手拿出手枪,对准那些还在地上呻吟的人就开了火,枪枪命中心脏,随着几声砰砰声,他又杀了十几个人。

“拦我者死!”王森大声吼道,前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了,而敌人也越来越多了。

一把斧子带着破空之声直奔王森的脑门飞来,王森抬枪一枪将斧子凌空打爆,踩着满脚的鲜血走过去,但凡看到王森的,都扔了枪四处奔逃,嘴里还喊着怪兽来了,逃命啊!

“三千,五千,一万,一万二……”瑞亚不停的读着数字,“主人,从恐惧者身上我们吸收到了大量的灵能,现在已经逼破一万五千点大关了!”

“别打扰我杀人!”王森将霰弹枪扔出去,从地上捡起一支akm突击步枪,上面还带着榴弹发射器,王森又从尸体的背包里抓了一把枪榴弹,塞进榴弹发射器里,抱住步枪猛的扣动扳机,嗵的一声,榴弹划出一道橘红色的曲线,横着飞进人堆中,轰然炸开,顿时原地升起一朵巨大的火球,将周围的人都吞噬其中。

“森哥来救我们了!”远远地传来一声沙哑的喊声,顿时被包围的天和盛兄弟们群情激奋,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抄起家伙和这些斧头帮的人干了起来。

王森一路杀到众人面前,看着满面黢黑的天和盛小弟们,“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杀啊!”小弟们纷纷扔掉枪支,拔出背后的水管刀,跟在王森的身后,拼命杀出了一条血路。

数百辆警车呜呜乱叫,将整个现场团团包围起来,帝盛ktv大楼燃起了熊熊大火,十几辆红色消防车来回穿梭救火。

王森和鸽子,乌鸦,大雁以及刘墨几个人站在城郊的土山上,向火光冲天的帝盛ktv致以最后的悼念。

“你哥哥死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王森郑重的将那只木头刻成的小老虎放在刘墨的手心,“他让你当下一任的帮主。”

“我一定会当的。”刘墨紧紧攥着这枚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兵符”,咬牙切齿的说道,“哥哥小时候买不起书,他就借别人的书看,有一天他看到书上印着一只铜做的老虎,他就问人家这是什么,人家就说这是古代将军用的兵符,象征军权,他就自己刻了一个带在身边……”刘墨边说边哭,死死握着木头老虎的手慢慢渗出血来,渗入脚下的这片黑土地中。

“王森,今日救命之恩,来日必当回报!”刘墨擦了把眼泪,双膝跪倒在地上,给王森磕了三个响头,身后那一群衣衫褴褛的天和盛小弟们也纷纷跪下叩头,王森也没去阻拦,“兄弟们,以后有用得着我王某人,只管开口,我王森为了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天和盛兄弟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诛杀唐子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刘墨站起身,高高举起手中的虎符,“如违此言,当死于刀锋之下!”

“死于刀锋之下!”众人齐声喊喝,声震雷霆!

王森感慨良多,他和刘盛,年纪相差不大,一样的农村出身,但走的却是不同的人生路,造成了今日的局面,究竟又该说孰是孰非呢?

王森不敢明目张胆的回家,找个地方把枪埋了,在路边的一户人家的窗外偷了一套衣裤,换下自己这身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西服,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又买了一瓶矿泉水洗了把脸,扣上一顶同样是偷来的鸭舌帽,压低帽檐,向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市里的各条主干道路都已戒严,警察端着冲锋枪检查每个人的证件,王森定了定神,迈开步子迎了上去。

“身份证!”拦住王森的是一个小警察,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还长着毛茸茸的绒毛,王森身上还真没有身份证,他咳嗽一声,“警察同志别着急,我先找找哈!”

王森装模作样的翻了半天口袋,除了一条女人的蕾丝丁字裤之外空空如也,小警察一见到他掏了半天就掏出这么个东西,忍不住笑起来,“你个变态狂,是不是从内衣店偷来的?身份证呢,拿出来!”

“妈的,收藏什么不好,偏偏收藏这个东西。”王森发现围观的人都在看他,脸腾的红了,又把口袋重新翻了一遍,从里面的衬衫里拿出两张带着血渍的银行支票,小警察一把夺过来,“这两张纸是干什么的,这上面的印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