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开封府的天庆观里当道士?”

哈迷蚩闻言,心里一动,吩咐郭京:“你站起身来说话吧。”

那郭京爬将起来,往哈迷蚩身前一站:只见他身材消瘦,骨骼清奇,双目清澈有神,头发乌黑,三缕长须,虽然身穿兵丁皮革,依然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哈迷蚩甚是满意,问道:“你在天庆观时,学过什么道术没有?”

“我在天庆观时,佛道双修,不但练成了道家的,能使神役鬼、撒豆成兵;还练成了佛家密宗的,能隐形潜身、拘魂撷魄、祈福驱魔......”

郭京说起了老本行,顿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正说的起劲,“啪”的一声,郭京被哈迷蚩一巴掌扇个正着,白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条红红的手指印,紧跟着传来哈迷蚩恶狠狠的骂声:

“狗一样的东西,那些骗人的障眼法,也敢在我面前炫耀。”

郭京猛然醒悟过来,连忙低下头,弓着腰,毕恭毕敬地,不敢再吭声了。

“你吹得那么厉害,在天庆观时,有没有认识一些城里的达官贵人?”哈迷蚩语气放缓,继续追问道。

“有、有,我在天庆观时,确实有一批信徒;官位高的有两个,一个是右司员外郎唐恪、另一个是东宫的太子詹事耿南仲,他们常常有事请教于我。”郭京不知道哈迷蚩是何用意,唯有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好厉害的人物啊!”哈迷蚩冷冷笑道:“这唐恪和耿南仲两人如今是宋朝的当朝太宰。权势滔天。你真的认识他们?”

郭京一脸的无辜。争辩道:“小人真的跟他们相熟,小人不敢有所瞒骗。”

“既然如何,为何你后来如此落魄?”哈迷蚩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当时唐恪和耿南仲带太子来见我,被钦天监的天师马依泽知道,马依泽是太子太傅,却多管闲事,过来打了我一顿,说我是妖言惑众。还没收我的道碟,把我给赶出汴梁城,无奈之下,小人只好到燕山府投军,混碗饭吃。”

郭京想起旧事,脸上依旧忿忿不平。

“此处不方便,你且跟我到帐中说话吧。”说完,哈迷蚩与完颜兀术两人快步走回中军帐,而郭京只好乖乖地跟在后面。

入了大帐,哈迷蚩笑眯眯地对着郭京说道:“你是想在这里人头落地呢。还是想回到东京汴梁城里去享受荣华富贵?”

郭京大惊,马上跪倒到地。说道:“小人自然是想回去,望大人成全。”

“算你知机。”哈迷蚩一拍郭京的头顶,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然后问道:“你能否做到?”

郭京想了一下,低声回答:“这些做法,小人都能应付,只是欠缺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哈迷蚩问道。

“小人如今穷困潦倒,恐怕难以服众,需得有些银两,装扮一下,方能镇唬住场面。”郭京小心翼翼地回答。

哈迷蚩何等聪明,自然知道郭京的意图,便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币,说道:“这是你们官府所制定的钱引,共十万贯,应该够用了吧?”

“够了、够了。”郭京千恩万谢,正要退出大帐。

“且慢,时间紧迫,我还是派人用快马送你一程吧。记住了,完不成任务,我将你千刀万剐”完颜兀术发话了。

“是,小人一定尽全力。”完颜兀术太凶狠了,把郭京给吓得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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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这样的安排,是否太过儿戏了些?”毕竟是十万贯钱,就这样给了一个骗子,完颜兀术心里有些不忿。

“我这一招,在汉人的兵法中叫做。郭京这个神棍,既怕死又贪心,是执行这个计划的最佳人选,殿下无需担心。而且这郭京在汴梁城中,我们下次攻城必有大用,说不定以后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汴梁城拿下来。”

哈迷蚩知道完颜兀术担心什么,唯有出言安慰。

完颜兀术又问:“我们明天还用不用主力去冲那种师道的大阵。”

“当然要冲。”哈迷蚩答道:“这是赵家钦宗小儿最后的底牌,能把他们歼灭,我们甚至可以重新打回开封府去;假如冲不下来,探探西北军的虚实也好,为下次攻宋添加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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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巳时刚过,金兵营中,鼓声震天,大队人马,排列出营。怎见得军容整肃?但见兵分四阵,旗列八方:

前面居中的一个方阵,站立着一千五百名勇士。这些勇士身高九尺以上,全身上下披着重甲,只有双眼和手掌脚掌没有铠甲保护;手执粗大的齐眉狼牙棒,目露凶光,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浮屠。

铁浮屠的两翼,并列着两个马队方阵。这些马队,人高马壮,每三骑一连;一色重装铠甲,连人带马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出人的脸部和马的四蹄;骑兵手执丈二长的点钢宣化斧,可戳可砍,杀气腾腾,这就是传说中的拐子马。

而后面的一个方阵,全部是轻甲弓骑兵。这些轻骑兵身穿牛皮软甲,头戴毡帽,脑后插双雉尾,手执鸟号弓,跨下一壶雁翎箭,腰间还别着一把短柄雁翎道,坐在马背上,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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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相比起金兵的四方阵,宋兵这边的阵型就复杂多了。

前面居中的方阵,赫然是个拒马方阵。这些拒马,每个有一人高,长不过六尺,拒马前插满了短柄鸦角枪,每个拒马后面也都站着两个重装铠甲士兵,虽然不及铁浮屠之高大,却也是把全身保护的严严实实。

岳飞在临冲吕公车上看得分明,这个拒马方阵共有八排拒马,不要说是开战,单单是搬开,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和体力。

拒马阵的后面,是重盾手和长枪兵的长阵。

这些重盾,每面高八尺,宽三词,由两名盾手相持。

由于重量问题,历代盾牌都是以藤、木或皮盾为主,并在木、皮盾表面涂漆以防潮腐;唯独是在宋朝出现这种又高又宽的铁制重盾,以抗击敌军骑兵的冲击。

看着那一堵堵由重装盾甲组成的矮墙,岳飞不禁悲从中来:那可都是人命啊,所谓的重盾手,其实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硬抗。

终观历朝历代,也确实只有赵氏宋朝,只能用自己的步兵去死磕别人的骑兵,维持着不对称的抗争。

这实在是太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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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谢谢zhuxyhh01大大、浈旖沢大大、群山ting大大、独孤飒霜大大、独奏二胡大大的打赏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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