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山上空蓦地闪过一道剑光,突破小青、小白联手封锁,化作白虹飞往“生死桥”上。

剑光收敛,毒龙魔君的身影闪现出来,向血河鬼仙拱手道:“承蒙道友高义相救,老夫感激不尽。”

血河鬼仙淡淡一笑,打断他的话道:“道友不必客气,我们师兄妹也不是白帮你,此番来到阳世,尚有一事相求,还望道友应允。”

毒龙魔君听他要提条件,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但是形势比人强,别人好歹帮了自己,哪怕是有目的的,毕竟也是一个人情,自己总不好过河拆桥,况且现在这“河”还没有过去呢。便把不悦藏在心里,问道:“不知道友所言何事,若有用得上老夫的地方,自当竭力效劳。”

血河鬼仙却不答话,先朝他背后瞄了一眼,脸上笑容突然变作惊骇。

“咦,那是什么?”

毒龙魔君见状一惊,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没现什么异样,正费解时突然心血**,预感到强烈的危险。

铮铮铮

琴音自背后响起,经由双耳直刺识海,如同道道闪电轰入脑中,毒龙魔君身躯巨震,顿觉天旋地转意识模糊。

“呵呵,我等所求之物,便是汝之性命”

血河鬼仙冷笑着拨动剑上六根琴弦,铮铮琴音化作六道轮回剑诀刺向毒龙魔君,将其周身脉轮全数封印,一丝灵力也使不出来。

阿鼻老祖也从背后踅摸过来,狞笑着抖动千魂恸哭幡,兜头罩在毒龙魔君身上,将其吸入黄泉大阵,纵身跃上“生死桥”,追随血河鬼仙的脚步遁回黄泉地府。

跨越“生死桥”后,阿鼻老祖反手打出一个法诀,取消“黄泉三宝”共鸣状态,那构成“生死桥”的黑白双色长虹凭空消失,沟通阴阳两界的大门随之关闭。

毒龙魔君突遭两大鬼仙暗算,被困在千魂恸哭幡中已然无力挣扎,仅存一线意识,直到此时,他才醒悟自己上了阿鼻老祖的当。

生死桥沟通阴阳两界,既能把黄泉地府的鬼魅送入人间,亦可将阳世之人带往阴间。

这老鬼打开“生死桥”,不是为了召唤来自黄泉地府的援军,而是绑架自己进入阴间,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跟鬼王宗素无恩怨,他们为何要这样处心积虑算计自己……一念至此,陡然心血**,便知此番沦落阴间,恐是凶多吉少。

四大鬼仙先后撤退,“生死桥”消失,切断了阴阳路。

鬼王宗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这一下变生肘腋,战场上敌我双方众人皆惊。

最初“万魔殿”一党还当迎来了救兵,不料救兵原来是包藏祸心落井下石的恶魔,非但没有帮他们对付“降魔同盟”,还伙同阿鼻老祖这个叛徒绑架了“毒龙魔君”,不禁大为愕然。

鳄凶神拒绝参战,三眼天王战死,阿鼻老祖勾结鬼王宗掳走毒龙魔君,“万魔殿”群龙无,群妖斗志跌落谷底,再无一丝挽回败局的可能,当即做鸟兽散。

此役过后,万魔殿宣告覆灭,然而作为胜利者,尹剑的心情并不轻松。

他亲眼目睹了毒龙魔君被绑架的全过程,别说老毒龙这个倒霉透顶的当事人,连他这个旁观者都有些不敢置信。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鬼王宗绑架老毒龙用意何在,但是他敢肯定,鬼王宗此举绝非临时起意,很可能涉及到一个精心策划的大阴谋

沉思半晌,脑中思绪仍是一团乱麻,尹剑自百宝囊中摸出那枚幻灵儿所赠“召唤符石”,想找她打听鬼王宗的图谋,然而想起刚才幻灵儿冷漠的态度,却又放了下去,黯然叹息。

刚才那次冲突使他觉得幻灵儿突然变得陌生了,如果她有苦衷,为何不提前告诉自己,或许在她心里,自己终究不及师门重要,哪怕放弃前世的仇恨,也要为虎作伥?

这些猜疑在脑海中萦绕,使他久久无法平静。

鬼王宫大殿,青铜古鼎前。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相继显现,白衣的是一位潇洒俊逸的书生,黑衣的却是个丑陋猥琐的老道,正是刚从月影山归来的血河鬼仙与阿鼻老祖。

血河鬼仙走到古鼎跟前,深深作揖:“徒儿拜见师尊。”

古鼎中冒出一股黑烟,旋即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徒儿免礼,为师交代的事情可办妥了。”

“启禀师尊,徒儿幸不辱命。”说罢,血河鬼仙冲阿鼻老祖使了个眼色。

阿鼻老祖连忙抖动千魂恸哭幡,将毒龙魔君倒了出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毒龙魔君脉轮被封,一丝灵力也使不出,这下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坐在地上茫然四顾,觉自己置身于一座死气弥漫阴风森森的大殿,顿觉心头一凛,猜测此地必是“鬼王宗”所在的黄泉乡。

目光移至大殿中央那口古鼎,只见一位俊俏童子盘膝漂浮在古鼎上方,周身笼罩着一层绿莹莹的灵光,分明是“灵魂之火”凝炼而成的地仙元婴,不由失声惊呼。

“敢问阁下,莫不是幽冥鬼王楚天行楚前辈?”

“大胆”阿鼻老祖抡起千魂恸哭幡抽了他一个跟头,狐假虎威地叫嚷,“竟敢直呼我家恩师名讳,老毒龙,你好大的狗胆”

幽冥鬼王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徒儿不可怠慢贵客,你们且退下,为师有些话要与这位毒龙先生说。”

血河鬼仙和阿鼻老祖忙躬身告退。幽冥鬼王打出一道法诀,将殿门关闭,并用法阵加护,使外人无法擅自闯入。

毒龙魔君见他施法封锁大殿,不由心里打鼓,壮着胆子问:“前辈召见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幽冥鬼王却只是嗤笑一声,飞到他跟前低头端详,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徒儿们所说属实,这具肉身果然好得很,根骨上乘,资质绝佳,相貌堂堂——最最难得是千年童身,拿来夺舍转生,倒也不算辱没了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