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更换不同的丈夫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舒伯医生点头说道,“不过我很少这样做,除非是浪荡女。”

“不是这样的。”艾玛又问道,“我想知道的是,约翰是不是一直就是我的丈夫?”

“这个……”舒伯医生眉头微皱,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在实验中也会出现差错,不知什么原因,有时候实验的对象会在沉睡中醒来,进化成像异人族那样拥有调谐能力的调谐者,也就是异人族口中所说的新的调谐者,对于调谐者的记忆我是无法把握的,而你的丈夫约翰·默多克先生就是一名新的调谐者,所以,对于他的记忆,完全不在我的知晓范围内,我也无法查找出在你与他的共同记忆中是不是原配。”

听了医生口中所说的记忆对换,陆飞的心中莫名的一阵悸动,在进入这个位面世界之后,莫名其妙地就多出了艾玛这样一个情人,这到底是主神的有意为之,还是他原本就是这个位面世界中的人物呢?

“医生,既然你说这座城市中的每个人的记忆都是你创造的,那么你是否还记得我的记忆呢?”陆飞小心地问道,“我的记忆又是不是你所制造的了?”

“不好意思,陆飞先生,您的记忆我没有丝毫的印象,我不知道这个城市中什么时候多了像您这样的一个人物,但我敢肯定,您脑海中的记忆绝对不是我制造出来的,您应该也是新的调谐者,啊……调谐者可是很危险的啊,因为异人族害怕调谐者的出现毁了他们现有的制度,所以一般有新的调谐者出现都会遭到异人族的集体追杀。”舒伯医生打量了陆飞良久说道。

“这么说约翰是不是也会遭到异人族的追杀?”艾玛脸露担忧问道,“约翰他会不会有危险?”

“默多克夫人。”舒伯医生说道,“据我所知,异人族目前还没有找到您的丈夫约翰·默多克先生。”

听到会遭到异人族的追杀陆飞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担忧,反而还多出了一丝喜色。

至少他确定了一点,那就是他并不是这个位面世界中的人物,他在这个位面世界中的身份是被主神创造出来的,至于异人族的追杀,管它呢,反正他在48个小时之内完成了任务就会离开这个位面世界,据医生所说,异人族目前仍未找到新的调谐者约翰·默多克,只要主线人物还没有死,他就还有机会找到约翰·默多克,完成这次位面任务。

“那么医生,我想知道除了为异人族做事之外,你是不是也是一名调谐者呢?”陆飞问道,“因为我们之前跟踪发现你似乎也懂得一些所谓的调谐之术。”

“你是说那道门吧。”舒伯医生已知道陆飞说的是什么了,“那道门正是通往异人族地下老巢的入口,我每天就是从那道门进入地下城市为异人族做事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跟踪你。”警探弗兰克怒道,“那道门到底怎么回事,好像你跟异人族一样,拥有某种能力能够打开那道门,而我们却根本找不到那道门,你到底是不是什么调谐者?”

“呵呵,探长先生,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是调谐者。”舒伯医生面不改色,说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地球人,不过由于我在异人族里面从事重要工作的缘故,异人族给了我很大的空间自由,我可以住在地面城市的高档公寓中,而不必与异人族像老鼠一样生活在肮脏的地下,我每天可以享受独自的时光在我的公寓中完成对记忆改造的实验,只要将完成好的样本拿到地下去付诸实现就行,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所看到的那道门就是通往地下城市的入口,我每天就是从那道门里进入地下城市的,而我之所以能够找到那道门并不是因为我是调谐者能够调整出那样的一道门,而是异人族给我的优待,他们会在固定的时间内在那个地方调整出一道门,我会在那道门开启的几秒钟之内进入到地下城市,为他们工作。”

“哦,那道门多长时间开一次?”陆飞问道,“那道门自动开启难道就不怕被别人发现误入他们的老巢?”

“每六个小时开启一次,因为有时候一天我得进入地下城市好几回。”舒伯医生说道,“不会被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发现的,因为那里基本上是一片无人区,在我所创造的记忆中,这个城市的每一个人的记忆都不会触及到那里,所以没有人会到达那里,这点我充分利用了人类的弱点,人类都是需要得到十足安全感的生物,一般的人都只会在自己所熟悉的范围内活动,这就好比你在一幢高楼中住了三年,你可能都不知道你底层的邻居是谁。”

“但凡事也会有意外。”

“没错,是会出现意外,但就算是有人走错了路走到那里也不会在那么碰巧的时间内发现那道自动开启的门从而进入异人族的地下城市,如果真有人在那么碰巧的时间内发现了那道门从而进入地下城市,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成为真正的意外,那个人会在第二天成为这座城市新增的失踪人口,因为异人族除了喜欢对人类做实验外,有时候……他们也是会吃人的。”

“吃人?”警探弗兰克面色一变,道,“在我的案件档案中有好几十起人口失踪案,那些失踪的人至今下落不明,难道是……”

舒伯医生沉默了,通常沉默不是代表默认就是表示抗议。

“那么医生,非常感谢你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们这么多的秘密。”陆飞说道,“现在,我要做出一件重大的决定。”

“什么决定?”舒伯医生问道。

艾玛和弗兰克一同看向陆飞,得知真相后的艾玛脸上是从所未有的茫然表情,活了二十几年的她却突然发现,原来她的人生只不过是一场梦。

幻梦。

噩梦。

或许就连她的记忆其实都不是真正属于她的。

弗兰克深沉的老脸上此时已多了一丝颓废,那是被现实彻底击垮的颓废,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是如此地无知。

无知得就像是一个小孩。

但他的眼中仍然有火花闪耀。

那是对规则的不服与欲打破规则的悸动。

“舒伯医生,我要你现在就带着我去异人族的老巢,你所说的那个地下城市。”陆飞一字一字说道,“现在,就是现在,我要赶在下次那道门自动开启之前进入那里。”

陆飞说完看了弗兰克和艾玛一眼,他的目光似能说话。

弗兰克和艾玛已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你们有什么打算?”

“不!不可能!”舒伯医生大叫道,“你简直是疯了,进入地下城市你将死路一条,你会被他们吃掉的!”

“他们是不会吃我的。”陆飞却说道,“因为他们认为我是新的调谐者,我想即便我落到他们手中,他们也不会杀我,只会研究我。”

“研究到你死。”舒伯医生啐道,“你简直是……找死……”

然而当弗兰克的手枪抵住舒伯医生的后脑勺的时候,舒伯医生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现在我突然发现,城中的记女连环杀手案那根本不算什么,一个人若不知道自己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他死都不会瞑目,我现在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你刚才所说的真相只是片面的,我要亲眼看到后才肯相信。”弗兰克说道。

“我想找到我的丈夫约翰·默多克,我一定要找到我的丈夫约翰·默多克,我相信在那里能够找到他,你带我们去地下城市吧。”艾玛一改先前茫然的神态,似又恢复了从前的自信光彩,说道。

舒伯医生垂下了头,良久,他终于说道:“好吧,我带你们去。”

舒伯医生果然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脾气很好的人通常都很好说话,也很容易妥协。

这或许也是当年异人族保留他为其工作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