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的两个黑衣人，纵然是阿碧和阿朱经历过无数这样的场景，“身经百战”，依然是脸色发白。

“两位……”

阿朱想解释什么，但是那两个黑衣人怎么会容她解释？

只听得两声“慕容小贼，纳命来！”

铁棍和砍刀劈头盖顶就抡了下来。

“啊！”阿朱惊叫一声，也顾不得装什么老太太了。

只见那铁棍招招往阿朱的要害逼迫。

而那使用看到的黑衣人则冷眼旁观，似乎是想看着慕容家的人一个一个被砸死！

“阿朱姐姐！”阿碧小脸刷白，她们能够面对崔、过二人的时候谈笑风生，并不是因为她们多么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而是能够把事态掌控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从来没有慕容家的仇人，上门就开砍！

这个时候，阿碧不禁对慕容世家产生一丝怀疑。

当初慕容复走的时候，对她们说，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敢上门寻仇什么的，纵然是寻仇，也不过是类似打秋风，或者是借着慕容世家的名声涨涨自己的名气，绝对不会对两个丫头产生丝毫的危害。

可是这个时候，阿碧怀疑了，阿朱也怀疑了。

当初慕容复说的事情简直就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虚无的。

就是今天，放好不容易安顿下了来寻仇的崔百泉和他的师侄，这个时候又来了两个一见面就砍人的黑衣人！

“两位兄弟，我们也是来慕容世家寻仇的，要不要我们一块儿把慕容世家的老小杀光？”过彦之对着两位“高人”低头哈腰道。

方才赵甲和刘乙踏着水波，仿佛是神仙临凡一般，这个时候，虽然武林之中的人并不相信什么神仙鬼怪之类的，但是如果有人武功已臻至化境的高手来说，凌空飞行或许不是不可能。

要知道，崔百泉，过彦之一脉，曾经第一代师祖就进入了一个未知山脉闭死关，后人寻，皆不得，有人传闻这位师祖已经羽化飞升了！

如今，见到这两个诡异的人，过彦之、崔百泉倒是没有显示向阿碧和阿朱一样过多的惊异，反而是有些坦然。

像是这种凌着水波而行的行为在崔、过二人看来就是武功已臻至化境的已经表现。

虽然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们还没有见到过谁的武功能够有如此之高。

“闭嘴，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得乱动，谁若乱动，谁就死！”刘乙一横砍刀，对着过彦之恶狠狠的说道。

“呃……是，是……”奴颜婢膝，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过彦之没有多说话，在他看来，虽然别人代杀慕容世家的人没有自己杀来的痛快，但是同样是给自己师父报仇了，这么来说，这两个奇怪的黑衣人还是自己和师叔的恩人呢！

过彦之不敢反对，不敢行动，崔百泉身为神算同样不敢！

方才踏水而来的功夫，对几人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丝毫不怀疑，这几个人动一动指头就能把慕容世家的人全部消灭到。

而此时，赵甲在拿着铁棍挥舞，在崔、过二人看来不过是大象戏耍蚂蚁的游戏！

“咚！”

一声闷响，段凌架着胳膊挡住了赵甲的铁棍，那闷响，仿佛是段凌的胳臂碎成了数片！

“小王爷……”崔百泉看的眉头一皱，这……大理段式对他来说是拥有再造之恩的，如今……

“师叔，师父的仇要紧，其他的都是闲杂人！”过彦之眼中冒过阴狠的光芒。

“好！”崔百泉咽了口唾沫，把刚刚想救段凌的心情压下，继而又用一种愉悦的心情看着几个人被黑衣人“追杀”！

段凌的死活，与我何干？

反正这次大理镇南王世子是在劫难逃了，谁都不知道自己曾经见死不救过！

崔百泉自我安慰道。

想到此处，心情更是畅快。

“段公子，你……”阿朱翻到在地上，本来眼看着那重达千钧的铁棒要砸在自己身体上了，若是被砸伤，一定是有死无声！

而如今，段凌竟然生生替自己抗住了一击！

“阿碧，阿朱，你们快走，我顶着！”

段凌说话的时候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眼睛赤红，仿佛是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为两个丫头争取时间！

“段公子！”阿碧双眼含着泪花，“我们不会走！”

“嘭！”

赵甲放开铁棍，说道：“吆嘿，小子挺有种呀！怎么对着几个丫头念念不忘，不惜赔了自己的性命？看你衣服华美，想来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你让开，除了慕容世家的人，我不多杀人！”

黑衣人拿开铁棍，目光看着段凌似乎很是惊诧。

“我不会走，若是可以，我想用自己的性命抵押这两位姑娘的性命，希望阁下应允！！”

如今场面十分的诡异，两个黑衣人，就像是俯瞰众生一般，看着众人，宣布着命运！

“段公子，你快走吧！他们是找我们慕容世家的仇，你……不值得！”在黑衣人说段凌身份高贵的时候，阿朱愣了一下，不过仔细看一下，段凌身上穿的衣服确实不是等闲的绫罗绸缎，而是上等的布料！这种材料，在慕容世家，只有在盛会上的时候出现过，而且仅仅是慕容复一个人穿过！

阿碧双眼含泪，“段公子，你就走吧！别为了我们两个丫头而放弃了性命，几位对着慕容世家有仇的大爷，有什么仇就对着我们两个报吧！”

段凌双臂软软的，似乎已经断了。

他缓缓站起身体，一步一步的那么艰难！

最后，如同是不倒的神明一般，屹立于世界之巅！

段凌站了起来，说出了让阿碧和阿朱一生之中印象最深刻的花，“我，绝不会走！要死，也要和她们死在一块！”

段凌的身影在两个小丫头心中拔高着，虽然衣服因为方才的争斗有些残破，但是这个背影，无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影子！

他……

“咦？为什么？你明明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为什么要为了两个姑娘放弃性命？我不杀无辜的人，你走吧！”拿着铁棍的黑衣人在段凌回答完毕之后，疑惑之色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是更重了！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呀！

阿碧和阿朱同样不解，为什么段凌会挺身而出，为什么为自己而放弃性命？

这不能得到解释呀！

自己和段凌之间没有过多的交集，若是说交集。

那么阿碧不过是和段凌有着同船之谊；阿朱不过是和段凌有过几个身份之间的博弈。

想到方才自己竟然还想着戏耍段凌，阿朱的心中不禁羞愧，这人为了自己和阿碧，连性命都不要了，还要一命抵命！

“虽然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一见钟情之说，但是我……”

段凌低着头，披散着头发。

声音很是低沉。

明明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有着莫名的沉重！

若是，若是段公子真的这么想，我们，或许……不是不可能！

阿碧和阿朱心中同时想到，继而双双一惊。

为自己付出生命的男子，这个世界上会有几个？

而在这个女子如衣服的时代，自己这样身份的丫头，说不定就要嫁给人做妾了，虽然慕容夫人答应过她们两个人要把二人当成自己女儿一样，漂漂亮亮的嫁出去，但是这个世界上，可能吗？

若是嫁给别人做妾，那么连衣服都不如的。

在这个世界上，骂人的话就是骂你成为了别人的小妾。

小妾这个东西，当真是如同衣服一般随意相送。

当初苏东坡大诗人遭遇贬谪的时候，就一股脑的把家里的小妾都送了出去，其中有几个小妾都已经身孕在身了！

“嘿嘿，小子，你说的很好，可惜……她们必须死！至于你，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吧！”

拿着棍子的黑衣人和拿着看到的黑衣人一阵长吁短叹之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阿朱和阿碧心中一沉，而崔百泉和过彦之眼睛一亮。

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宣布了两个可恶的丫头的死期！

更可恶的是，其中一个丫头竟然无情的戏耍过他们两个人。

这个时候，过彦之曾经有过的——纵然是杀死慕容世家的所有人，也是要保留住阿碧这个姑娘，早就抛弃到了九霄云外，什么人的性命，在强权，在绝对实力面前不过是浮云一朵朵而已。

只有实力才是王道。

有钱有权有能力才是硬道理。

其余的，都是浮云。

当然，这是在个人能力被无线放大的世界里，若是在一个没有古武和异能的世界之中，那让人头疼的人际关系你还是要处理的。

因为在那样的世界之中，人只有一靠群体而活着，不可能一个人脱离“社会”这个产物而独活。

若是独活的话，那么根本不可能活。

纵然能够生存，不过不会超过两代人！

“等等，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到什么吗？不想死的话，带着这两个人滚出这个门口！”

段凌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大喝一声。

“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