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管家连同几个家丁站在大门口,欢迎各个来宾并且大声通报,让里面的人知道。

一群三十多名身穿青衣的劲装大汉,正在维持秩序,不让闲人阻塞街道,防碍宾客的车马驶进大宅去。

场面虽然极其混乱,却在其中隐然透露出一股井然的意味。

来往宾客,或鲜衣华服,或身负兵刃,但无论何人,却都有一种迥然常人的气势。

看到此处,不知究竟的人更是忍不住揣测此宅主人的身份。

一些好奇心强的人忙截住闲人中的一人问道:“哪里有甚么大事了?”

那人两眼一瞪,似是惊奇,又有些许鄙夷的道;“连名传天下的石青璇来了都不知道,快滚回窝去抱自家女人去吧!”言罢悻悻然走了,问的人一听却都呆了起来。

石青璇乃名震天下的奇女子,以箫技震惊当代。也只不知谁人这么大面子,把她请到了这裹来表演。

听说她一向过着隐居的生活,没多少人能欣赏到她的箫音,但听过的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问的人不禁后悔不迭,逢此盛事却因为没有请柬而无法进场。

不过,也不是没有请柬就真的没有人前来,一个年轻人取出一物并通报了姓名后,不一会儿便进去了。

又有一些好奇心强的对身旁的人问道:“这人不是没请柬么,怎么也进了去?”

那人呆呆愣愣的道:“我……我哪知道?”

李墨在大厅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李墨之所以能进来,却是因为他以一本来自杨公宝库的古籍孤本为代价换来的。

王通乃是大儒,最是爱惜这种东西了,你给他万两黄金,他未必会收,甚至还会呸了一声“阿堵物”。倒是你给他一本这种古籍,反而会十分高兴。

李墨在人群中隐隐的扫视着,不久便眼前一亮,却是在东溟派只听过其声音,却来不及见一次的东溟公证单琬晶。

只是,与李墨印象中相反的是,这单琬晶竟然有些妖媚的气质?(此事另有隐情,十几章后会有说明。)

忽然,李墨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便上前拍了两人一下,两人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便转惊为喜。

这两人自然是寇仲和徐子陵二人了,见到师父在此,便低呼道:“师父怎么在这儿?”

李墨也低声道:“石大家的箫音天下闻名,为师怎么能不来听一听。”

师徒三人正低声交谈间,便有两个人凌空仰跌进来,“蓬蓬”两声跌个四脚朝天。

宾客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

看着一时只懂**而爬不起来的两个把门大汉,人人脸脸相觊,想不通有谁人敢如此胆大包天,闯到这里来生事?

当下自有人上来把被打倒的两人扶走。破风声起,一名蓝衣大汉掠了出来,探手抓起两人,怒喝道:“谁敢来撒野!”

一声冷哼,来自大门外。

一男一女悠然现身入门处。

男的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

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

在场大多是见惯世面的人,见此人负手而来,气定神闲,便知此人大不简单,且因他高鼻深目,就算他不是胡人,那也应该带有胡人血统,无不心中奇怪。

那女的样貌亦不类中土人士,却明显不是与男的同一种族,但无论面貌身材,眉目皮肤,都美得教人抨然心动。

只是神情却冷若冰霜,而那韵味风姿,却半分都不输于沈落雁、傅君婥那种级数的绝色美人。

她也是奇怪,跨过门槛后故意堕后了半丈,似要与那男人保持某一距离。

人群中的寇仲和徐子陵二人一见此女,便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瞄向了她。

寇仲更是道:“这美人儿有点像娘。”

徐子陵也是点点头,寇仲的话他明白,并不是指这女子长得像傅君婥,而是衣着和神态都非常神似,只是比傅君婵要年轻上七、八岁。

一声长笑自欧阳希夷口中发出,接着这位成名数十年的武林前辈高手大喝道:“好!英雄出少年,来人与突厥的毕玄究竟是何关系?”

本是议论纷纷的人立时静了下来,连那准备出手的蓝衣大汉也立时动容,不敢轻举妄动。(http://.)。只此便可见毕玄在中外武林中声威之盛。

那青年高手脸露讶色,双目精芒一闪,仔细打量了欧阳希夷后,淡淡道:“原来是‘黄山逸民’欧阳希夷,难怪眼力如此高明,不过在下非但与毕玄毫无关系,还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

众人一听下,大半人都惊讶得合不起嘴来。

他能认出欧阳希夷来并不稀奇,因为像欧阳希夷那样雄伟威猛的老人实是江湖罕见,加上一身烂衣衫,更等若他的独特招牌。

他们惊奇的是此子明知对方是欧阳希夷,

仍敢直呼其名,又竟连被誉为天下最顶尖三大高手之一的毕玄都似乎不怎么放在眼内,这才是教人为他动容的地方。

李墨身后的寇仲道:“这小子看来厉害得很,否则眼神不会那么亮如电闪。”

徐子陵尚未来得及响应时,欧阳希夷倏地起立,登时生出一种万夫莫挡的气势,压得在场各人都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一把阴柔的声音适时响起道:“小子凭什么资格连毕玄都要着紧你的小命呢?”在场各人一看,便认出了出声的是青霜派的陈当家。

那青年眼尾都不看那在人群里说话的人,微微一笑道:“这种事看来没有解释的必要吧!”

王通凝坐不动,目不转睛地注视那人,淡淡道:“阁下刚进门便伤人,王某虽不好舞刀弄棍,但仍不得不被迫出手,给我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