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府后花园的湖边小亭,张越和文澜正畅快的饮着美酒,就着精美的小吃,端是快活无比,文澜看了看醉眼迷离的张越道:“神兄大才不知现在可有什么名篇佳句?”

张越暗自腹诽着,老子怎么知道?现在又想不到什么应景的句子。wWW、QuANbEn-XiAoShUo、cOM只好道:“想来文兄却已成竹在胸,何不拿出来正好下酒?”

文澜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先行抛砖引玉,以待神兄大作!”说罢吟道

“暧暧当迟日,微微扇好风。吹摇新叶上,光动浅花中。”一转身对着面前清澈见底的湖水,沉吟片刻道“澹荡凝清昼,氤氲暧碧空。稍看生绿水,已觉散芳丛。徙倚情偏适,裴回赏未穷。妍华不可状,竟夕气融融。”这真真是首好诗,可惜张越是个半吊子,对这首诗好在哪里那是一概不知,没奈何只好闷头喝酒,以实际行动告诉文澜他对他的诗才的佩服。

文澜自己也坐下陪着张越连连喝了好几杯后道:“不知神兄可想好了什么佳句?”

神天城见推脱不过只好起身,环顾四周,见文府的这个后院之湖显然不是一家独有,而是连接着外面更大的水域,风起间烟波浩渺,无端的却也升起了几番豪情,转身端起酒壶一口灌下,想着死就死吧!开口道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尽管这两句有点文不对题,文澜却也心下异然,这开篇就如此的气势磅礴,如千里长江直泻而下,不禁对后面的诗章更加期待起来。

张越虽然酒量不错却实是喝的不少,多少有些站不稳当,踉踉跄跄的踱了几步接着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单单只是这一句,就让文澜产生了一种惊为天人之感,如此豪气,如此诗才,确实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张越可不管这位仁兄的震撼,酒喝多了嗓子难受,只是想将后面的几句一口气说完好快快完事,于是急促如巴山夜雨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一轮翻轰炸下来,文澜是被炸得外焦里嫩,惊诧无比,只是无意识道:“神兄····神兄···哎!我终究是太过小家子气了啊!局限于一园一景,远远不如,远远不如啊!”说完就要给张越做一大鞠,张越当然是不可能大大咧咧的受他一拜的,尽管张越很无耻了,却脸皮也没厚道如是地步不是!

就在文澜和张越一个要做鞠以谢指导之功,一个坚决不予的情况下一个,柔媚的声音在他二人身边响起。

“神先生大才,确实当得起哥哥这一鞠,但想来神先生也不是那些个虚假做作的人,哥哥敬上一杯以作表示也就是了!”文澜听着这话道:“这倒是我的不对!当自罚三杯。”说完三杯下肚,指着声音的出处道:“来神兄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舍妹文莙,小名嫏嬛。”

张越朝文澜手指之处看去,但见那桃花盛开之处一个美得无法具体形容的女子正如那扶风弱柳缓缓行来,若单就外貌而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当真是一副倾国倾城的好皮囊,但看着她人们都会自觉的忽略她的外貌,因为真正更加吸引人的是她的气质,那是一种何等的风华绝代,柔弱中带着三分坚毅惹人心怜,智誉中却偏偏夹杂着几分迷茫,让人心醉,清纯中带着几分天生的妩媚,触动人的心弦,张越看着他不禁想起了一首诗,要知道酒喝多了嘴里就憋不住话,顺口溜出。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尔后又想到了《红楼梦》里的一段词话,却是形容这位文二小姐的好词语。

且道:“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抉乍飘今,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今,听环佩之铿锵。届笑春桃今,云堆翠髻;唇绽樱颗今,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今。满额鹅黄。出没花问今,宜嗅宜喜;徘徊池上今。若飞若扬。蛾眉颦笑今,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今,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今,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今,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今,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今,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伺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张越还在那自娱自乐的吟唱,难为那位文小姐却脸红耳烧的,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夜不适。却偏偏被他的话吸引住了,也对那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美呢!

至于文澜却是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和嘟嚷着的张越,肚子里不知打着什么注意,呵呵的坏笑起来。大周皇宫,无极殿。

“你是说神天城现在正在文府做客?”

“是的!陛下!”一旁的一个形如枯木的老太监尖着嗓子答道。

大周皇帝宇文黎沉吟片刻,在玉案边徘徊踱了几圈,回身对老太监道:“拟旨!”站在大殿之外的几个小太监急忙捧进文房四宝铺开在玉案之上。

老太监见宇文黎没有动笔的意思,走上前去捉住一支玉做身骨的长毫。

宇文黎开口道:“时元宵之期刚过,朕欲大赏群臣,闻金陵人士神天城,武功卓绝,文采斐然,实为我大周一大才子,特许出席,倚傍圣听,钦此!”说完,老太监也同时停笔,宇文黎拿起桌上的一方玉玺盖在了纸卷之上。

道完又说道:“命他在明日午时之前在无极殿外等候!去吧!”

“仄·~·”老太监应道一声,一步一步倒退出去,出了大殿后直接飞奔而去,一点也没有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该有的觉悟。

文府花园内文澜、张越还有文莙正相谈甚欢,驱除了先前的尴尬,气氛显得和谐、美好,反而是先前的一番看似轻浮的言语将三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神兄!听说你以前是武林盟主,总管三门、六府、九帮、十八派,那不是很威风吗?为何却要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文莙也能放开胸怀和张越认真的谈话了,而且学其兄长称张越的神兄。

张越苦笑一声道:“往事已矣,何必重提,如今我已非神天城,昨日的神天城早已随风而逝,你们还是叫我张越吧!这是我现在的名字!”

“这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文莙好奇道。果然每个女人都是有八卦天赋的,不管她长的是多么的漂亮。

张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意义嘛时绝对有的,可自己能告诉她吗?只好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的,只是一种彻底告别过去的方式而已,名字嘛!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何必介怀!”

文莙看着张越的眼神里明显的写着不信两个字,倒是文澜豪气道:“神··哦,张兄果然是个妙人,名字的确只是一个符号而已,确实不足挂齿!”

他这话说得说得倒让张越对他更高看了几分,看他说话的神情不似作伪,显然出自真心,对于一个出身儒门世家的子弟来说这份想法可谓是离经叛道了,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一个读死书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走过来在文澜身边耳语了几句,文澜顿时一把站起来,拉着张越就走,要不是感觉到他没有恶意急忙锁住条件反射而出的内力,恐怕这位天之骄子就要被打成破布娃娃了。

随着文澜来到大厅,就见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头端坐在大厅的藤木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水,那不急不慌的摸样仿佛这小小的茶杯中有着无穷的滋味,蕴含着大千世界的万般道理。

文澜快步上前略作一鞠道:“不知吕公公到此,却是有失远迎了!”文澜的动作虽然恭敬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怎么看都会觉得他的神态并不是如他的人表现的那样恭敬。也许是文人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在作祟,对一个阉人就算他再有地位在皇家心中的地位再高也难让他们有多少恭敬。

那位吕公公也不在意,显示出极好的养气功夫,只是浑浊的目光流转到张越的身上道:“这位就是最近名满京华的神公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难怪宫里面的那些个贵人天天惦记着。”

张越吃不准这位公公是何意思,索性说道:“在下正是神天城,不知公公找在下有何事?”

吕公公操着他那尖细的嗓子道:“我一个阉人找你会有什么事?是当今圣上看你才华不浅,特地下诏让你参加今年的元宵国宴,小子还不接旨!”说完从袖筒子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镶嵌着金丝白玉明珠双龙的卷轴。

文澜一翻身匍匐在地,张越无奈只好有样学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时元宵之期刚过,朕欲大赏群臣,闻金陵人士神天城,武功卓绝,文采斐然,实为我大周一大才子,特许出席,倚傍圣听,钦此!”

张越从吕公公手上接过那卷圣旨,脑中却不停的想着当今天子这样做的意图。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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